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恒想找楼衍商量一下，可又想到自己是妖的身份不能暴，一时间犯了难。

“这回我们都要死在这了！”吴俞双抿成一条细，双肩微微耸动，“完了。”楼衍放开这个很明显已经不能再兴起风的假道长，走到鱼恒身边，看向门口，轻声道:“有结界。”

“你知道这个？”

“你知道多少？”楼衍看向西南角一间客房，也不慌，眼中是沉静，淡然道:“去屋里说吧，要下雨了。”天空乌云越来越厚重密集，狂风呼啸。

反正这个时候也出不去了，站在外面吹风还不如去屋里坐着歇脚。鱼老板是个随的乐观主义者，几乎立刻就想通了这件事，便痛快的和楼衍走向那间客房。

吴俞见被自己骗来的二人从容镇定地走了，眉头越拧越紧，小眼睛转了转，也迈开双腿跟了过去。

楼衍走在前面，一脸无畏。他身后背着一把巨大的桃木剑，剑上苏在风下胡飞舞飘动。

门被推开，一股很大的灰尘味扑鼻而来。

最先入眼的是房梁上挂着的五帝钱。

由顺治通宝、康熙通宝、雍正通宝、乾隆通宝和嘉庆通宝五个铜钱用红绳穿制而成，足足有几百串挂在房梁上。

五帝钱自古传，功能很多，辟驱煞，旺财、祈福等，这间客房房梁上的五帝钱明很显是用来辟驱煞的。五帝钱本是黄的，可房梁上悬挂着的却呈现出深黑。失去原本颜的五帝钱已经和废铜没什么区别了。

这间客房已经很久没住过人了，桌椅柜上落了一层灰。窗外冷风吹进来，房梁上一串串五帝钱发出叮叮当当的声音，像极了风铃清脆。

“进来吧，没什么问题。”楼衍说。

鱼恒四处转了转，屋内过于陈旧，桌椅板凳、柜子、墙上挂着的道服，都是八十年前的样式。鱼恒找到一块儿看起来还算干净的抹布，擦了两下椅子，一股坐了上去。

他把抹布递给楼衍，“擦擦坐。”

“刚才的结界你有把握出去么？”鱼恒看向正在细致擦椅子的楼衍，楼衍低眉顺目，专心擦灰尘的模样好看极了。

对于楼衍到底对结界了解多少，鱼恒心里没谱儿。他只知道楼衍很厉害，可到底有多厉害却不清楚，仔细一想他其实对楼衍一无所知。

一无所知，就招聘了楼衍。

一无所知，睡在了同一张。

一无所知，就带他来到了酆都。

是了，都一无所知。

但这对于他来说，知与不知没什么关系，是不是坏人也没关系。他是妖，自然不怕人。他从出生到现在就没怕过什么，不想惊动三界秩序局只是讨厌麻烦。

但对于楼衍，和怕不怕没关系，而是这个人，从一开始，就让他从心底生出一股喜。

“有把握。”楼衍坐到椅子上，目光望向窗外，眼底仿佛藏了一池幽潭，“但是要等一等，也要去见见这道观的主人。”

“那你知道这个结界是妖还是鬼布下的么？”

“说不准。”不怪楼衍说不准，连他这个活了一百多年的妖都说不准。鱼掐指一算小六壬，大凶。虽说算出了这个结果，鱼恒也不惊慌，反好奇起来。好奇控制这个道观的到底是个什么东西。

“对了。”鱼恒扫视一圈，“那个假道士呢？”

“没见到。”

“没见到？按理说他方才那个样子，也是怕得不得了，估摸着也出不去道观了。有些事情我们还需要问他，只是人去哪了？”楼衍此时正将原本背在身后的桃木剑从剑袋里拿出，这是一把非常有光泽的桃木剑，由于是木制的，看起来并不锋利。他走到边，手握住剑柄用力刺在铺上。没有多余累赘让人眼花缭的手势动作，简单、明了、直接，看着笨钝的木剑仿佛立刻锋利起来，一下便刺穿了铺，直入底。

鱼恒看到有什么东西从铺里蹿出来，速度太快他只得看到一团儿白。然而楼衍的速度比它还要快，伸手一抓，便把白团儿紧紧握在手里。

那是个浑身白，白下只单单一层皮，皮内全是一颗颗细细密密的小白牙。皮卷来卷去，好似动的虫子，似乎非常想把楼衍的手卷住，再用小白牙咬碎。

“这是？”那一颗颗密集的小白牙让鱼老板很不舒服，他很想全敲下来打碎。

“皮尸。人死后剥皮，用一种巫术而制。”

“五十年……啊、五年前听说过，但是没见过，原来就长成这样子。”鱼恒在五十年前跟人盗过墓，在墓里听他们聊天时提到过皮尸，僵尸的一种，能够将活物瞬间撕碎，非常气。

“不过你真的什么都用手抓么？”第一次见楼衍时，楼衍在用手抓鬼。

第二次见楼衍时，楼衍还是用手抓鬼。

这次，楼衍用手抓了一只僵尸。

“我就是最好的捉鬼法器。”楼衍出桃木剑刺穿皮尸，瞬间冒出白烟，说道:“送它去轮回。”鱼恒机几乎是立刻明白了楼衍的意思，他说自己是最好的法器——就是说他自己捉鬼效果最佳，用法器反倒可能变得麻烦。但也只能捉，光捉不止不行，制止、收服，就要用到桃木剑，可以将送鬼入轮回。

这个人类，实在是太厉害了。

“对了，我出去一下。”鱼恒转身走向门口，楼衍收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