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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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方姑娘,正午是不能给他东西吃的。”男人的声音唤得方萱梅抬头。

“为什么?”她不解。

“狗儿一天只能喂它两顿,喂多了,可就不认主人了。”那负责喂养的下人解释。

有这等事?她一时兴起,原来做了多余的事。方萱梅‮摩抚‬着言儿,瞧它吃得津津有味,不忍心扫它的兴。

“那今就让他吃个高兴,明天起我会注意的。”她歉笑。

“姑娘若是高兴,待晚上再让姑娘喂它吧!”他恭敬地建议。

她浅笑点头。

他行个礼后离去。

原来要驯服一条狗,还得如此严格地控制它的肚皮,然后才能得到它的忠诚?虽说让它吃食无虞,住得也安稳,可也剥夺了它某些权利,它真觉值得?

“言儿,你告诉我,你到底快不快乐?”方萱梅喃喃地问。

狈儿抬头敷衍她一会儿,马上又低头吃它的东西。

它当然听不懂。

连值不值得都毋需去考虑,也算是种快乐吧!方萱梅叹口气。

身处致的牢笼中,后的女人个个是宠物,不但衣食无虞,荣华富贵加身,女人们的忠诚也统统献给同一个男人,所有的曲意承只盼求得更多的宠,值得吗?

,她一颗芳心献给皇上,不曾思考过值不值得。上一个人,若真不必计较值不值得,不担心有无回报,她应该也能很快乐吧。

只可惜她有血有、有思想,她快乐不起来,她会计较。

严冬希罕的暖,照得人浑身暖洋洋。方萱梅在后花园伴着言儿,恍恍懈懈的瞬间,四周寂静得让她误以为犹身处于不见天的碧渊中,冷清如出一辙。

爆里如何了?皇后娘娘现下罪否?年蓉说要对付五嫔,不知要如何对付?

方萱梅皱着眉,衷心期盼年蓉早些收手。若让皇上或娘娘得知,年蓉的下场就不只是下半辈子在冷里度过那么简单了。

除了里混,京中亦是一片萧条。沦落飘香苑两,除了受些惊吓与皮痛,还约略知晓战事已造成京中人心的浮动。歌舞升平的首善之都,才不过几就成这副模样,要是她不出门,由得碧渊死寂的气息粉饰着,她还犹以为天下太平,战事只是微不足道的小动而已。

她的避世,导致她消息不如后嫔妃们灵通。但状元府不但不到烽火味,人们口耳相传的战事情报,亦不曾入并划破府里的寂静,让她同样有种不知民间疾苦的遗憾。

“姑娘,天冷了,请进屋去暖暖身子吧!”负责伺候她的蕊珠,手提了件长袍而来。

“我想在这儿陪言儿。”方萱梅由得蕊珠将长袍披上她身子。

“那不如就将狗儿也一起带进房去吧!姑娘身体要紧。”知道方萱梅相当喜言儿,有时连睡觉也一起,蕊珠便建议着。

她伸手想拿言儿的食钵,好引它跟着入内,岂知言儿不悦地低呜警告,还弓起了背,吓得蕊珠赶紧缩回手。

“不可以喔!”方萱梅拍拍它的背安抚,言儿便温顺地摇起尾巴。

“它很听姑娘的话呢!”蕊珠惊叹“除了大人和张管家,就是姑娘能使得动它了,也不知大人是如何调教的。”她转着眼珠思索,恍然大悟笑道:“说不定,就因姑娘是未来的夫人,狗儿也识相地知道要听从姑娘的话,是吧?”方萱梅失笑,不知该怎么说。

状元府里,人人视她为未来的状元夫人,下人个个待她有礼,蕊珠更敬她为女主人,亦步亦趋地像伺候个脆弱瓷娃娃。只因她看来纤细脆弱,容颜又苍白,气质缥缈得像不食人间烟火,唯恐她随时化作一缕轻烟消失无踪,蕊珠可看得紧了,就怕她出了岔子。

有必要如此紧张她吗?方萱梅叹息。

罢从一个牢笼逃出,又跳入另一个牢笼,来来去去,她的子又何异于以前?状元府与碧渊又有何两样?同样的与世隔绝,冷清如出一辙,下人态度恭敬如一,而男主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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