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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没。」

「我就说嘛。」他已经浑身发起抖来。

「张凤举!」

「哎。」

「信不信我一脚踢死你?」小舅耸耸肩,朝我做了个鬼脸:「林林,搬个小案板过来。」

「哪个?」

「那得看你妈脚有多大了。」

「烦死人。」母亲抿抿嘴,终究是噗哧一声笑了出来。

就着啤酒,我很快就干完了那碗菜。期间加内特在新闻里斩获常规赛mvp。

祝贺他吧,一个新时代就此降临。

酒足饭后,我躺到上,像小郑那样打了个嗝。

老实说,郑向东(小郑)我就见过两三次,不是在剧团的排练房,就是在这小礼庄。至于父亲和他有啥过节,我还真不清楚。但这么个老家伙还在工小生,我多少有点喜不来。姥爷倒是器重他,说这人「实在」、「肯干」、「有韧劲」,又在市剧团「摸爬滚打了二十多年」,真真举手投足间都沾着点剧团运营的经验——「副团长不找他找谁」?何况此人逆着「人往高处走,水往低处」所揭示的深刻人生哲理,从文化馆干部的位置上一跃而下,可不就是为了伟大的评剧事业?

「这是一种啥样的神?」我的姥爷。

哎,我可说不好,我只知道母亲一直在给他发工资。我只知道曾经的评剧之乡,南花派的大本营,早在1998年就解散了,包括剧团在内的整个市歌舞团。母亲说这是市场化的第一步,是民营大剧团崛起的契机。所以凤舞剧团不叫评剧团,叫评剧艺术团。

发愣间窗户笃笃响。是母亲,皱着眉,嘴角却溢着笑,丰润的朱如这五月的光一样。可惜没有声音。又是笃笃笃。我只好拉开了玻璃。

「喝鱼汤。」她说。

了。」

「干丝汤?」

「真了。」为了证明这一点,我即兴打了个嗝。

「别恶心,你想喝啥?红果汤也有,马上就好。」我弓着背,摇了摇头。

母亲撇撇嘴,转身离去,却裹走了一院子的目光。黑阔腿束着休闲白衬衣,细真的盈盈一握。

窗外白茫茫一片,大人善吃,小孩善蹦。搞不懂为什么,我突然就有些心烦意。砸回上时,我真想摸。五套还是拉力赛,莫名其妙。好不容易找到遥控器,连换几个台,不是装疯卖傻,就是鬼哭狼嚎。一套在预告《走向共和》。

这片还能看,前一阵在寝室瞄了几眼,有意思。

突然,就像所有戏剧的时刻一样,刀郎唱道:「你是我的情人……」简直吓我一大蹦。好半会儿我才锁定音源——在电视机柜一层左侧的屉里。

然后我发现,它来自一个豹纹手袋。于是刹那间,刀郎嘴里也出了香水味。

反复几遍后,这个可怕的西北人总算闭上了嘴。那年是刀郎最火的时候,听他的歌,我是在内心充着浓浓的鄙视。我记得大街小巷甚至是长途车上,都是他的歌。

后来那英他的时候,我还在心里默默点了个赞。然而好多年过后,偶尔再听到他的歌,竟坐在电脑前会愣很久很久,眼泪始终在眼眶里打转。至于想起了什么?

我也搞不懂。

刚要关上屉,一个破旧的dvd套映入眼帘。它趴在一堆杂物下——旧报纸、促销广告,甚至一盒铁钉,但好歹出了冰山一角。某种说不清道不明的情绪立马蹿上心头,一如2000年夏天我在父母头柜里搜查出「秽证据」时周身颤动的烈焰。理所当然,小舅妈杀进来时,我裆里还硬着。

为了制造一种自然的假象,我只是推上了窗户,连窗帘都没拉。其实我也就好奇小舅这样的二蛋是什么欣赏水平。当然,还有娇憨可人的小舅妈。结果刚切好频道,几个悉而又陌生的画面就急不可耐地跳了出来。大外甥当场就被镇住了。老实说,作为一个初级电骡,我也曾于某些寂寥的夜晚携带移动硬盘和室友们奋战了一个又一个通宵。可以说没有什么类型片是我所不悉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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