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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我只能这么说。

「张行建的侄子这,知道这比赛到底干啥了吧?」如你所料,大伙儿一面哈哈大笑,一面义愤填膺。有呆甚至扬言要「一把火给这巴宏达烧喽」。另一个呆不敢苟同,他友情提醒前者说:「人陈铁蛋儿就黑社会出身,还怕你这个假黑社会?」

「他不倒卖钢材吗?黑个巴。」

「倒爷不就是黑社会嘛,那年头别说往广东、海南,钢厂的货你出出平海试试?」

「倒卖钢材不假,建业真正发达是九三年承包了水电站工程,后来才进了钢厂,这也没几年。据我爹说,当年这直接调任副厂长,把一帮老家伙气得要死要活,找市里告省里,蛋用没有。」王伟超盖棺定论,洗牌的手有条不紊:「其实啊,建业文革没少吃苦,当兵也晚,复员后还在法院耗了两年,说到底还是人胆大心细,有关系的多了,也没见谁敢倒卖钢材啊。」

「胆儿大的严打都给干死了。」我总算了句嘴。为了让自己的话听起来更有分量,我即兴打了俩嗝儿。

大家纷纷表示赞同,有呆甚至讲起了他七大姑八大姨的邻居的小舅子的故事——因偷看女人洗澡脑后挨了一子儿。携着这个悲催青年的亡灵,他问:「你们说严打和打黑哪个更牛?」

「严打吧。」

「严打?严打你能打个酒店出来?」呆甩甩头。毫无疑问,他指的是一旁的宏达大酒店,后者毫不吝啬地把各种光芒洒到我们脸上,令人倍荣幸。

「这酒店01年才建好不好?」

「老商业街那个吧,」王伟超说:「前身是啥二利酒店,当年的,平海唯一的上星酒店。」

「那必须牛啊!二利餐饮,二利夜总会,哪个不牛?二利可不是省油的灯,北街那帮回民跩吧,砸了二利的卤店,第二天,直接武警特警护送,沿街卖!不服气?警手铐伺候!你不是跩嘛,冲击派出所嘛,咋不见你跩啦?」

「靠,二利再牛,碰到陈建生他也服软了呀。」

「不服也得服啊,他也就是个金主,后台都要倒,他还蹦跶个。」王伟超撇撇嘴:「来来来,接牌。」

「听说当时开了都?」

「啥开?」

「抓那个郑啥,那个啥副市长那会儿啊,听我哥说,康xx动关系调部队过来,直接包抄了市政府大楼。」

「靠,哪有那么夸张,啥情况吧,郑学农在酒店正着呢,被陈建生亲信查了房,假装不认识,硬给拷了起来。你妈啊,白天领导前领导后的,晚上就不认识了?这一逮就是一窝,光政法系统都好几个,还他妈现场直播,直接上了省卫视晚间新闻,太他妈狠了!」

「不会吧,新闻敢播?」

「咋不敢?都是康xx的关系,你以为他陈建生吃了豹子胆,整这么一出出来?」

「那也不可能,影响太恶劣。」

「给你说吧,那天睡得晚,我是亲眼所见!那些女的了出来,害我了好几管!」

「你是梦到你妈了吧,我!」

「靠!」王伟超让我出牌,于是我就出牌。在此之前,我抬头望了眼光怪陆离的宏达大酒店。似乎有风,但每一丝波纹里都爬了黏稠和燥热。我抹抹汗,忍不住叹了口气。老实说,他们的话让我觉得自已生活在一场黑帮电影里,而且是最庸俗那类。

就这次烧烤的第二天,我和王伟超跑篮球城打了一场球。回来路过老商业街路口时,我决定到剧团办公室冲个凉。当时有个四五点,母亲办公室没人,对过的会议室播着奥运会游泳比赛,有点过于喧嚣。沐浴着水帘,我突然就想个管,当然,凭借着坚强的意志力,念被成功地抛诸脑后。然而洗完澡我才发现没有浴巾。不光没有浴巾,连条擦头巾也没有。是可忍孰不可忍!我恼火地打浴室冲出来,在母亲卧室搜寻了一通,结果——依旧一无所获。别无选择,我拉开了衣柜。

得承认,当混着樟脑味的馨香扑面而来时,一种说不清道不明的凉意让我的心怦怦直跳。柜子很空旷,都是些夏装,两条连身裙,一件白衬衫,一身西服套裙,两条丝袜,下层码了几个豆腐块,子、短袖、半身裙以及一摞白巾。

抓条巾擦完头,刚想关上柜门,我的目光却不可抑制地溜到了底层屉上。侧耳倾听,只有模糊的比赛解说声,于是我就拉开了屉。如你所料,是母亲的内衣,多是白和粉,偶有一条红和黑。那条黑罩杯略小,镂空蕾丝花边儿,我攥到手里瞅了好几眼,像真能瞧出来什么似的。此外还有两条未开封的丝袜,和黑,看包装应该是袜吧。

是时候撤了,我抖抖上的水珠,把丝袜按原路放好。正要关上屉,一个黄褐的纸袋猛然跃入眼帘。是的,它一直躺在那儿,但颜屉内部过于接近,以至于我完全忽略了它的存在。此刻,透过那些柔软物什,它放出幽幽而厚实的光,让我的眼皮没由来地跳了一下。接连摩挲几个来回,我才告诉自已它确实是个纸袋,事实上连商标都一清二楚——zini,也就是呆们所说的某国文化领军品牌之一。毫无疑问,这是女情趣用品的一种,在我的有限经验里,它只和片建立过联系。

略一犹豫,我把它拽了出来。确实是个纸袋,里面有一个盒子,是粉红

纸袋底部还有两条咖啡的丝带,没错的话,应该是盒子的包装带。也就是说,它们已经被拆开过了。既然如此,我也就不用客气了。或许是盒子太过光滑,我的手有点发抖,试了好几次才抠起了盖子。然后,一抹在眼前绽放开来,如此直接而不留情面。那些仿真脉络,青筋暴突,在昏暗的烟雾缭绕中,在无数次的梦里,紧贴肥硕股,模糊而隐晦,现在却陡然清晰起来,爆烈得有点夸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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