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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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随着水倾泻而下,那股躁动如约而至,老二立马撅了起来。心不在焉地捋了几下,又扫了眼洗衣篮,我垂首盯着头看了好一会儿。粉粉的,镶着青边,水帘拂过时显得憋屈而可笑。比陆永平的明显要大一圈。这让我没由来的全身都处在膨起状态,不由自主地攥紧它,狠狠动起来。当那具莹白体浮过脑海之际,响起了敲门声。我一个灵,僵在那儿。侧耳倾听,又是两声:「林林?」套上运动,我慢地走了出来。院子里没人。正疑惑间,客厅的门帘掀起,出一张黑黑瘦瘦的脸。黯淡无光的三角眼摊在上面,像两粒拍扁的羊屎蛋。

陆宏峰是只软绵绵的羊羔,全无陆永平的神气。他依着门框,怯怯地叫道:「哥。」我嗯了声,正要发问,屋里响起高亮的女声:「你妈呢?不在家?」张凤棠从来不是家里的常客,但父亲出事前偶尔也会来窜个门。这大半年还真没见过她几次。暑假在商业街瞎逛时,她骑着小踏板从身前呼啸而过,只留下一个清凉背影以及王伟超的一句慨——「靠她」。

我边擦头边回答她:「好像学校有事儿。」

「你洗你的呗,咋出来了?」张凤棠瞟了我一眼,扬了扬下巴,「喏,咱家葡萄全卸了,亲戚们一家一袋,谁也不偏袒。」茶几上斜躺着一个大包装袋,鼓鼓囊囊的,似有条女士内包装盒搁在最上面。我不知该说什么好,一时间只有巾摩擦头发的声音。张凤棠也不说话,在客厅里溜达起来。那天她照旧浓妆抹,猩红的嘴像是刚了几桶人血。

半晌我才蹦出一句:「我姐考上了吧?」一旁的小表弟迫不及待地抢道:「考上了,十一就回来呢。」

「亏你还记得,」张凤棠俯身盯着鱼缸,头也不回:「六月份考试,这可都十月份了。」我又没话说了,浓郁的香水味让人想打嚏。我把巾搭上肩头,扫了陆宏峰一眼:「你爸呢?」

「哟,跟你姨夫还真是亲啊。」张凤棠似笑非笑,手里捏着把挠,边敲腿边朝我走来。她腿上裹着双鱼网袜,宽大的网眼合着催人泪下的香水,让我烦躁莫名。转身走出来,深呼了口气,我进了自己房间。刚想找件上衣,张凤棠也跟了进来。我只好斜靠在头,手里把玩着巾,脊梁却得笔直。张凤棠四下瞧了瞧,鼻子。这是一个危险的动作,我不由担心犄角旮旯里会冷不丁地蹦出股杏仁味。

「这么多磁带啊,也借你弟听听呗。」她在头短几上扒拉了一通,随手捏了两盘,扭身在我身旁坐下。很快她撇撇嘴:「都什么七八糟,好听不?」我不想搭理她。如果可以的话,我真想一脚踢死她。她倒不以为意,丢下磁带,起身奔往下一个目标。随着股的扭动,香水在屋子里弥漫开来。周遭静悄悄的,只有高跟鞋刺耳的嗒嗒声。我抬头瞥了眼窗外,风和丽,简直令人绝望。

如果此刻狂风大作、电闪雷鸣,我们将得以奔出门去,暂时摆这令人窒息的氛围。

瞪间张凤棠突然开口了,脆生生地:「你姨夫老上这儿来吧?」我猝不及防:「啊?」她缓缓走来,网眼在不断放大:「想好喽,老实说。」

「也就来过几次吧,就农忙那阵。」我鼻子,觉自己的声音都那么空:「对了,还有上次来送葡萄。」我也不知道我为什么要这样说,老天在上,这种觉绝对不好受。

张凤棠哼了一声,走到跟前,居高临下地盯着我。这种审视让我颇为恼火,不由上了她的目光。

记得那天张凤棠穿了件休闲衬衫,衣领上垂着长长的褶子,像挂了几细面条。她双手抱,轻晃着身子,木门随之发出吱吱的低——这样看来,褶子更像是武林高手的胡须。而我也确实败下阵来,那双凤眼漉漉的,像刚在碱中浸泡过。胜利让张凤棠大笑起来,她在我面前蹲下,低了声音:「晚上也来过吧?」嗯的一声后随即使劲摇了摇头,却不敢看她:「没有,反正我没见过。」张凤棠不说话,就这么蹲着。半晌,她才拍拍我的腿,呵呵两声:「算了,跟你唠个什么劲。小都不懂。」说着她站了起来。就那一瞬间我瞥过去,正好撞进那两汪碱中,刷的脸就红了。这一瞥足足有两秒——至今我时常想起——灰瞳仁中我看到一个变形的自己,头发糟糟的,像只发情的猴子。

「哟——」张凤棠声音拉得老长,似要说些什么,却没了音。但我能到那锉刀一样的目光。

良久她在我身旁坐下,才又重开话匣:「说你小孩,还红了脸了,娘们似的。」一时无语。街上传来犬吠声,回间却像婴儿的啼哭。张凤棠伸个懒,就仰面躺了下去。衬衫的衣角岔开,出一截雪白的肚皮。浅灰的紧身套裙包裹着腹部,隐隐勾勒出一个的三角区。大腿挤沿,丰的白似要从网眼中溢出。香水味好像没那么冲了,却变得热哄哄的,无孔不入。我顿觉口干舌燥,下意识去翻头的磁带。

「林林啊。」张凤棠似乎翻了个身。我应了声,扭头瞄了一眼。她俏脸埋在铺间,酒红卷发扎起,像脑后窝了只松鼠。紧窄的衬衣透出深的文背带,出一抹,隐约可见黑的内边。套裙是九十年代常见的晴纶面料,刚过膝盖,此刻紧绷着部,显出内的痕迹。「林林啊——林林,你不知道啊——」张凤棠晃着脑袋,调子拖得老长,亮丽中参杂着点点干涩,像在唱戏,却又似啜泣。我这才惊觉身后躺着个垂死病人。喃喃自语持续了一阵,起初还有词汇,后来就变成了呜呜声。很快又静默下来。我刚想松口气,女人却发出一种鸽子似的咕咕声,整张都在微微颤抖。她小腿都翘了起来,脚面搭在我腿上,坡跟直冲冲的,像是要刺进我的心脏。我一时手足无措。

直到我腿都麻了,张凤棠才翻了个身。「几点了?」她问。声音糊糊的,像是刚睡了一觉。

我看了眼闹钟,告诉了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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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哦。」她躺着没动,小腹在轻轻起伏。在我犹豫着要不要站起来时,她挠了挠我的脊梁:「哟,咋不擦干?」不知道是不是错觉,她声音漉漉的,像口腔里掀起的一股暖风。不等我回答,她一下就坐了起来:「巾给我。」

「不用了。」我很奇怪水为啥到现在都没干。

「咋?嫌你姨手?你妈我是比不了,啊,我在水线上忙活时,她可在大学里谈恋呢。」她一把揪过巾,拍拍背,示意我直。其实我已经得够直了。这时门帘开一角,探出个小脑袋。说不好为什么,我突然就有些慌,忙招呼陆宏峰进来。

张凤棠冷哼一声:「你这哥当的,可算想起你弟了。」我顿觉一阵羞愧,瞬间又汗如雨下。

国庆节当天又是大雨滂沱。我在上卧了一上午。期间母亲进来一次,见我正翻着本**作文选,夸我真是越长越出息了。

至今我记得那本书,十六开,橘封面,有个三四百页,最早的文章要追溯到八十年代初。其中有篇关于早恋的记叙文,很令我着,时常要翻出来瞅瞅。

眼看快晌午,我才走了出去。雨不见小。母亲在厨房忙活着,见我进来,只吐了俩字:「孕妇。」案板上已经摆了几个拼盘,砂锅里炖着排骨,母亲在洗藕。我刚想捏几粒花生米,被她一个眼神秒杀。芳香四溢中,我鼻子,肚子就咕咕叫了起来。

母亲不地「切」了一声。我毫不客气地「切」回去,径自在椅子上坐下,托起了腮帮子。

那天母亲穿了件绿线衣,下身配了条黑脚蹬。线衣已有些年头,算是母亲秋时节的居家装。今年节大扫除时母亲还把它翻了出来,剪成几片当抹布用。脚蹬嘛,可谓女着装史的奇葩,扯掉脚蹬子它就有个新名字——打底。这身装扮尽显母亲婀娜曲线,尤其是丰美的下半身,几乎一览无余。我扫了眼就迅速移开视线,在厨房里骨溜溜地转了一圈,却又不受控制地回到母亲身上。伴着「嚓嚓」的削皮声,微撅的肥轻轻抖动着,健美的大腿划出一对圆弧,在膝盖处收拢起来。微并的腿弯反着陶瓷的白光,晃动间让人手心发

到下体已隐隐发。不安地咳嗽一声,透过腾腾水汽瞅了眼窗外,我悄悄按了按间。

母亲趿拉着棉拖,黑脚蹬子绷住足弓,白圆润的脚后跟像是襁褓里的婴儿脸颊,又似溢入黑暗中的一抹光。从上到下,整个光滑的线体投在初秋的影中,温暖得如同砂锅里的「咕嘟咕嘟」声。我盯着近在咫尺的细,那个雨夜的美妙触又在心间跳跃起来。恍惚间母亲转过身来,我赶忙撇开头,脸上却似火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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