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四章解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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古老纳尼亚的战士们正杀在兴头上,却发现敌军士兵突然间失去了抵抗,脸煞白,惊怒万状地盯着他们的身后,然后纷纷扔下武器,尖叫着:“树林!看那树林!世界末来临啦!”片刻之间,敌人的惊叫声和武器的撞击声便被一阵强烈的、海啸般的树声给淹没了。不计其数的被阿斯兰唤醒的树神绕过彼得的军队,以排山倒海之势向台尔马士兵扑了过去。你可曾在深秋的夜晚站在树林旁的山崖上受那强劲的西南风?那劲风掠过树林,呼啸着,毫无遮拦地向你刮来。想像一下那声音!再想像一下那树林突然间变成了无数巨人扑向你。那些台尔马士兵当时的觉就是这样。甚至在古老纳尼亚的军队看来,这情景也触目惊心-几分钟之后,弥若兹手下幸存的士兵便所剩无几,他们顺着通往大河的那条路仓皇逃命去了。他们打算越过柏卢纳大桥,占领那里的小村镇,然后坚守不出。

逃兵们来到河边,却找不到柏卢纳大桥!原来那桥昨天就神秘地消失了。在极度的恐惧和绝望中,他们只好缴械投降。

大桥是怎么回事呢?

那天凌晨,茜和苏珊经过几小时酣睡之后醒了过来。她们睁眼看到阿斯兰正站在她们身边,对她们说:“起来吧,孩子们。今天将是我们的节。”她们眼睛,看看四周。树神们已经离去,不过依然看得见它们黑的一片,朝阿斯兰堡垒的方向移动。巴库斯带着他那群充的姑娘留了下来,利努斯也和他们在一起。力充沛,一下子跳起身来,大家也顿时清醒过来,空中立即又响起了歌声、笑声、口笛声和打闹声。各种各样的动物——都是些不会说话的动物——被这快的场面引,纷纷从四面八方向他们围拢过来。

“过来,孩子们!”阿斯兰高声叫道“上来,坐到我的身上来。”

“哇!太了!”两个女孩呼着,像很多很多年以前那次一样,爬到阿斯兰温暖的、金黄的背上。在阿斯兰的带领下,他们这一行人出发了。巴库斯和他的野姑娘们一路上不停地奔跑、跳跃、翻跟头;利努斯骑着驴跟在后面。

他们向右转个弯,冲下一个陡坡,来到柏卢纳大桥跟前。他们正要过河,突然水中冒出一个水淋淋的、须发丛生的大脑袋,上面戴着一顶蓬蓬的草环。它望着阿斯兰,用非常低沉的声音说道:“大王,请松开我身上的锁链。”

“这是谁?”苏珊小声问。

“我猜它是河神,别讲话。”茜说。

“巴库斯,”阿斯兰吩咐道“给它解开锁链。”

“可能是指那座大桥。”茜暗忖。果然,巴库斯和他的部下溅着水花来到一片浅水区。一分钟之后,非常奇妙的事情发生了。硕大、坚实的常绕着桥墩飞快地长了起来,卷着每一块桥石。转眼间桥身变成了山楂树篱笆,迅速地分裂、瓦解,然后整个儿垮了下来,在河面上溅起了冲天的水花。野姑娘们使劲儿拍打着水面,尖声叫着,高声笑着,有的嬉水,有的游泳,还有的索在河崖上跳起舞来。

“啊,这又是当年的柏卢纳渡口了!”女孩们动地回想起往事。

过了河,大家朝小镇走去。

大街上的行人见到他们都吓得纷纷逃散。他们首先来到一所女子学校。这里的女孩子一个个扎着僵直、难看的小辫儿,竖起的衣领紧紧地卡在脖子上,既不美观,又不舒服。这里正在上历史课,内容是弥若兹统治下的纳尼亚,净是些胡说八道,枯燥无味极了。

“格温多伦!假如你再不注意听讲,继续往窗外看的话,我将记下你的名字,扣你的分数!”严厉的女教师威胁一个女学生。

“可是,老师…”格温多伦想开口申辩。

“你没有听见我的话吗,格温多伦小姐?”

“可是,普蕾莱夫人…外面有一头狮子!”

“胡言语,扰课堂,扣两分!”夫人威严地宣称“下面,让我们——”她的话被一声狮吼打断了。常藤从窗外爬了进来,转眼间布了墙壁和屋顶,给教室带来了生机。普蕾莱夫人突然发现自己站在林中的草地上,不由大吃一惊,连忙去扶桌子,以免摔倒。不料那桌子一下子变成了一簇玫瑰。一群她怎么也想像不出来的野姑娘正向她团团围过来。接着她又看到阿斯兰,立刻尖叫着逃开了。她那一班又矮又胖、一本正经的小姑娘也随之一哄而散,惟独格温多伦犹豫着没走开。

“可的小姑娘,愿意和我们在一起吗?”阿斯兰问她。

“我可以吗?谢谢你,太谢谢你了!”格温多伦脸上绽出开心的微笑,马上和身边两个野姑娘拉起手来。她们毫不迟疑地帮她下那身既不舒服又不好看的校服,教她跳起快的舞蹈-他们走到哪里,类似的情况就发生在哪里。多数居民逃开了,有一小部分加入了他们的行列。离开柏卢纳镇时,他们的队伍扩大了不少,也更显得兴高采烈。

他们越过平原,沿着河的北岸走去。每过一处农庄,就有不少家畜跑来入伙。从未有过乐的忧伤老驴突然变得年轻;看家狗第一次摆了束缚它们的锁链;马儿踢碎了套在身上的大车,尥着蹶子在队伍旁边来回奔跑着。

在一座院落的井旁,他们看到一个男人正在使劲打一个男孩。他手里的子突然变成了一支花。惶惑中他想扔掉那花,却怎么也丢不掉。渐渐地,他的胳膊变成了树枝,他的躯体变成了树干,他的脚在地上扎了。刚才还在泪求饶的孩子破涕为笑,蹦蹦跳跳地和他们一齐向前走去。

通往海狸大坝的路上有个小镇,这里是两条河汇处。他们走进另一所学校,教室里一位面倦容的姑娘正给一群男孩上数学课。那些男孩子一个个呆头呆脑,愚蠢得像猪一样,一点儿灵气也没有。那姑娘从窗户望出去,看见一个野姑娘边唱边跳地沿街走来。她的心情一下子愉快起来。阿斯兰来到窗前,直直地望着她。

“噢,不,不!”姑娘说“我想和你们去,可我不能。我不能离开岗位。再说孩子们看见你会被吓坏的。”

“吓坏我们?”一个蠢孩子说“她在和窗外什么人讲话?我们去报告校长,说她在教我们读书的时候与窗外的人说话。”

“我们去看看那是谁。”另一个孩子说。于是大家一齐拥到窗子跟前。他们那迟钝呆板的小脸刚从窗户上出来,便听到巴库斯一声大叫,吓得他们掉头就跑,互相推搡着,践踏着,一时间哭声喊声成一片。据说打那以后(不知是真是假),再没有人见过那帮蠢小子,而那一地区却出现了一些十分听话的小猪。

“没问题了,亲的姑娘?”阿斯兰微笑着向教室里望去。那姑娘快地跳出窗户,加入了他们的行列。

他们在海狸大坝再次渡河,然后沿南崖往东走。不久,他们来到一座农舍跟前,门外一个小孩正在啼哭。阿斯兰上前问道:“你为什么哭呀,小朋友?”那孩子显然不知道狮子为何物,所以并不惧怕。"“姨妈病得十分厉害,她就要死了。”他哽咽道。

阿斯兰想要走进那小屋,无奈房子太小,进不去,他只好把头伸进门去,这下子茜和苏珊都从它身上掉了下来。只见阿斯兰肩膀一抬就把那房子掮了起来,再一抖,房子稀里哗啦顿时变成一堆废墟。大家看到,天的上躺着一个弱小的老妇人(她显然是小矮人的后代),已经奄奄一息。当她虚弱地睁开双眼,看到阿斯兰那茸茸的、硕大的头颅时,并不到惊讶和恐惧。她说:“啊,阿斯兰!我知道这是真的。我一生都在等待。你是来接我的吧?”

“是的,可怜的好人,”阿斯兰轻声答道“这是一次长途跋涉。”说话问,好似云开出,一片红晕浮上了老妇人那苍白的面颊,她的目光也明亮起来。只见她坐起身说:“我觉好多了,我觉得今天可以吃些东西了。”

“吃点儿东西吧,母亲,”巴库斯说,然后从附近的井里提来一桶水,递给了她,奇怪的是桶里的水已经变成了最香醇的美酒,像草莓那么鲜红,像蜂那么甘甜,像牛那么耐饥,像晨那么清凉“这井水怎么这么好喝?哦——准是你在水里施了法术,真是太好了!”老妇人喝了几口后诧异地说,一边翻身跳下来。

“我们十分愿意下来活动活动。”苏珊说。于是,大家继续赶路。

就这样,一路唱着,跳着,她们终于来到河边,正好看到弥若兹的败兵纷纷丢下武器举手投降。彼得的部队站在一边,手持武器,脸上洋溢着胜利的喜悦。突然,老妇人从阿斯兰的背上跳下来,朝凯斯宾奔去。两人见面抱在一起,动得说不出话来。原来她正是凯斯宾的老保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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