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40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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雷克斯大帝挥了挥手，老科瓦奇躬身而退，不觉间，脑门一滴冷汗滑落了下来。

龙煌帝国的帝王站起身来，在书房中来回踱步，蓦地一侧头，就看到了一旁墙上的画像里，那个端庄美丽的女子正沐浴在窗格洒落的月光下，微笑地注视着他。

同一片月光下。

紫苑。

花园的元桂树下。

“这是最后一节礼节课了。”维罗妮卡微笑着坐了下来，“遗憾的是，今天伊妮没有来，我准备了她最喜的玫瑰糕呢。”陈潇看了一眼空空如也的盘子，笑道：“所以，这个遗憾我代她解决了。”维罗妮卡嗔怪地瞥了他一眼：“也不知道留点带回去给伊妮，男人可不能这么自私。”

“哈哈，”陈潇的掌心多出两块致的小糕点，“老师上当了，我偷偷藏了两块在空间戒指里。”

“你啊……”维罗妮卡微笑着摇摇头，手里忽然被进一个小杯子。

“老师，这是我来之前亲手做的布丁，一种很新颖的小点心，你尝尝。”

“你亲手做的？”维罗妮卡有些惊讶地看着泛着水果清香的奇怪点心，拿起勺舀了一块，放在嘴里，眼睛微微亮了，“好吃。”

“老师喜就好，以后我经常做给你吃。”维罗妮卡望着手中布丁，眼睛忽然有些泛红，低下头去。

“老师？”

“没事，只是觉得温暖，”维罗妮卡抬起头，眼中异状早已消失，依然微笑着，“老师很高兴，因为已经很久没有这种觉了。”

“老师……如果你想，我可以一直陪着你。”

“如果，”维罗妮卡的笑容更加淡然了，“我已经堕入不见光的深渊呢？”深渊……么？陈潇直视着她的眼睛，缓缓伸出伸出手：“那么我就用这双手，将你从深渊里拉出来。”维罗妮卡手指颤了颤，慢慢举起来，似是要伸向他伸出的那双手，终是改变了方向，摸向他的脸。

那只手轻轻轻轻抚摸着的脸庞，一如“阿瑟”记忆中的温暖。

只是，在“陈潇”的应中，维罗妮卡此时的情绪带着不安和恐惧，还有一丝隐藏多时的另类气息。

这一丝气息对于陈潇来说悉无比。

毁灭。

这只温暖的手，在脸上抚摸着，就好比一把锋利的刀刃在喉间来回比划。

只要对方一动念，就会身首异处……如果，陈潇还是原来那个“阿瑟”的话。

陈潇没有避让，只是凝视着她的眼睛，这一刹那，他有种恍惚的觉，记忆却变得更加清晰。

学院中，少年邂逅了姐姐一般的维罗妮卡，从小失去了母亲的少年被这位老师深深的引。

没有身份的威迫，没有多余的念，只有那种渴望关怀和亲近的心。

真情总是能够打动人，一直有些孤僻的维罗妮卡终于接受了这个弟弟。

一开始是非常纯粹的姐弟情，那是阿瑟最快乐的两年。

随着年龄的增长，少年的心思悄悄发生了变化，在他的生命里，除了病故的母亲，没有任何女人能够取代维罗妮卡，早已把这位“姐姐”视为一生相随的女人。

直到那场联姻的宣布。

那只温暖的手远离而去，少年的泪水模糊了视线。

冒着雨，赶回龙煌帝国。

然后，在雷克斯大帝的寝外跪求了整整三天，直至昏不醒，大病一场。

可惜，依旧无法改变那个结果。

维罗妮卡似乎在他的眼睛里看到了这些往事，另一种情绪开始出现，与毁灭、恐惧纠葛一处，相持不下。

毁灭的气息愈发强烈，仿佛随即会爆发而出。

陈潇的星力已经蓄势待发，然而出乎意料的，没有杀戮，也没有毁灭，只有两片轻颤的轻轻地印在了他的脸上。

尽管隔着面纱，依旧能受那种温润，仿佛连灵魂都能融化在其中。

温暖渐渐淡去。

“你明天就要去蓝耀帝国，这算是老师给你的送别。以后成婚了，就不要再来这里了，好好对那位兰碧丝公主，还有伊妮和罗拉。”

“老师……”陈潇清晰地觉到，此刻那种烈斗争的力量非但没有减弱，反而更加强烈了。

被她藏在背后的另一只手，紧握的拳头正颤抖着，手背上的肌肤已经出现了奇异的裂纹，掐进掌心的手指深入中，一丝丝鲜血渗透而出，滴落在地面。

看着那种温柔的微笑，如果不是他知道刚才发生的事情，还会以为只是很寻常的一次亲吻。

平静而温暖。

另一种悉的觉。

记忆中，原本已经破碎的残片正一点一滴地凝聚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