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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阔别两年后能再跟他这样随心所的嚼舌,是我没有想到过的。因为他的遥远因为他的离开,就像手指不经意间指过的星球一样的遥远。而我的动心,也一直淡淡的这么寄托在这个星球上,从未涉及情,只是在心动。

即使,这颗耀眼的星球至始至终都不会是我的。

闻言,他勾勾嘴角,在顺利的驶过一个岔道,并平稳的进入一个宽阔的泊车场后,才漫不经心接过话茬“类似条件反?”

“差不多。”我说,说的意兴阑珊,只是看着他动作优雅的停住车,然后推车门,走出去。

正在犹豫自己要不要也跟着跨出去的时候,从挡风玻璃里看着他绕过车头,走到助手座的门边站定,然后用他那种具有欣赏价值的动作打开车门跟他漆黑的不见底的眼眸对个正着的,是我困惑的表情和挑起来的眉

“干什么?”我看着他,随即低头瞪着他伸到我面前的手掌纹络分明的手掌。

他不语,只是把摊开在我面前的手掌转变成握住我的右手,拉起。

怔怔的起身,怔怔的把我的右手给他,直到觉指尖涌涌而来的温度和他手掌的触点一股抑制不了的热温。

首先觉到燥热的是隐藏在头发下的耳。低头看着他的另一只手臂穿过我的身甩上车门,再回到我的身上就这样惶惶不安、战战兢兢的跟他并肩而走,我甚至都没去看自己到了什么地方,没去想接下来又要到哪里。

一种从未像现在这么强烈的绝望,袭上了我的所有官。

原来,他只需要对我勾勾嘴角,只需要将他的手掌接触到我的手掌,我就可以把一切的条理推翻忘记了他已经是一个有家室的人。

当灯光柔和的玻璃窗出现在我眼前的时候,我已经通过不下四声“左先生”这样的呼喊声,并且一脸茫然的坐在那位左先生对面。

接过服务生递过来的食谱,他好笑的看着我,道:“你的样子看起来很无辜。”

“不是‘看起来’,而是我本来就很无辜。”我说,说的懒懒散散,并看着同一个服务生把同一款食谱放到我面前,理智以迅猛的速度沦陷。

扬起嘴角,他翻手合上食谱,问:“想吃什么?”问完后,他那一双闪烁的眉目中,有一丝光亮格外耀眼。

低头信手翻动着纸页,我在他的询问的目光下动作帅气的抛开食谱。

“鲍鱼龙虾熊掌鱼翅灵芝人参当归鹿茸七夺命散。”靠在椅背上,漫不经心的一口气说出来,有一些报复的快。但在看到站在旁边的那位服务生脸越来越差时,我索补了一句上去“当然,如果有什么鹤顶红和含笑半步颠之类的也行。”这下是脸苍白。

有些小人得志的看着旁边的人立在原地反应不过来,再顺便挑衅的瞥了一眼坐在我对面的人,直到那一脸悉的似笑非笑出现。

“李旎。”淡淡的叫着我的名字,意思意思的对我刚才稍带恶意的举动进行遏制,随即把食谱给脸上一阵红一阵白的服务生,道:“一份沙朗牛排,七分,一份海鲜套餐和果汁,谢谢。”百无聊奈的看着面前的食谱被收走,像是想起了什么似的坐起身表情认真,我问:“谁吃牛排谁吃套餐?”挑起左边的眉,他玩味的看着我,缓缓开口:“那个吃套餐的,绝对不会是我。”耸耸肩,我心不在焉的把玩着放在手边的水杯,道:“按道理说食客应该随主便,不过好在那个要吃牛排的不是我。”

“为什么那个做食客的不是我?”

“因为如果是我请客,就只会钻大排挡。”高级餐厅和大排挡,很好的比较。

轻轻掀起了嘴,带着一丝嘲讽的微笑着,不去看他的脸。

他没有讲话,只是看着我。

不知这样沉默的过了多久,当一道明晃晃的光亮反在我眼底的时,我迅速的抬起头看他,眼睛里是不解、不安和…戒备。

那是一枚造型巧的戒指。

“和我结婚。”他说,像在告诉我他叫什么一样淡淡说着,表情是一脸平静。

以一种从来完全不认识的眼神看着他,我说不出一个音出来。放在桌子下面的手指不能自己的颤抖着,体内的血四处奔腾。

平放在桌子中央的白金钻戒一闪一闪的刺痛着我的眼睛,抬起手挡在眉角,却也挡下了一颗顺着眼角过的晶莹。

就在半年前,眼前的同一个人曾经云淡风轻的告诉过我:我结婚了。可是现在他却跟我说:和我结婚。于是,那些曾经困扰了我十几年的东西,居然就这样全部化为无意义的零。

深深过一口气,我终于拉回一点头绪,可是脑子里依旧还是一团麻。

那么,他的意思是他离婚了,跟他的太太离婚了,那个在我十八岁的平安夜里,在英国举行着隆重婚礼的人已经离婚了?

不知是喜是悲,我看着他,跟他平视“你当我是什么?”我问。

他不语,只是让黝黑的眸子在霎时间出了夺目的光辉,像是引飞蛾扑去的火焰那样燃烧,印在我的瞳孔里。

“你就是你。”良久,四个字从他的嘴里清晰的吐出来,淡然俊美的脸上没有别的表情。

像是功德圆的修行者,当他这一句话说出来的时候,一涌而上的酸意占鼻腔,五味杂陈。

别开头看着漆黑的窗外,眼睑处滚滚而来的体还是止不住。微微扬起头,试图把它回原处。

伸出手,在他的闪烁的目光中拿起戒指,缓缓收回“咚”地一声,剔透的光亮从我松开的手里下坠,最后落在了我右手边的玻璃杯里。

来不及看他的表情,因为随之而来的泪水更加的一发不可收拾。

我飞快的起身,不发一语的从他面前站起来,离开,没有回头,只是觉得难过。

在众人的注视里匆匆穿过大厅,手指抚上眼角的肌理,试图隐去在眼底闪耀的泪光…

却,是劳而无功于是,在我二十五岁的天,当他在一家漫气息十足的餐厅里跟我说“和我结婚”时,我哭了。因为一种好不容易,因为一种终于,因为一种等待,更因为种种委屈。

然而,我却没有答应,而是在他面前将晶莹的戒指丢进玻璃杯里,看着它沉淀。

最后,我还是哭了。因为不知道为什么没有答应,因为不知道为什么要去拒绝,因为不知道为什么就这样的…放了一直眷恋着的他。

不知道为什么,不知道为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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