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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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有很重要的事情要对闻人琰说。
那是什么?那是什么—蔺睿予额前的白淡疤倏地传来了令人无法忍受的剧痛,他身上的每一
神经都像是被毫不留情地撕扯开来,全身的血
仿佛逆
,
口中翻腾的闷气几乎让他窒息。
心脏紧缩的力使他眼眶染上
意。
铿锵一声,他失手打翻搁在桌上的红茶杯。
“怎么了?这么不小心。”闻人方梁关切地问。他知道蔺睿予可能是回想起了什么东西,其实他觉得这种方法太过烈,但要是不给予他一些刺
,他的记忆很可能会被封锁一辈子。
蔺睿予并没有从好不容易进入的过去记忆世界里跳,他对身旁闻人方梁的询问没有任何反应,只是瞪视着那从翻倒的杯子中
出的红棕
体,在桌面上诡异地缓滑至边角,就像是他身上的冷汗一样—涔涔而下。
“怎么样,你说了吗?”(说了。不过他的脸不太好,很苍白…应该是成功地想起一些事情。)“我就说吧,这个方法很有效的。当初出院的时候,医生也说过要给予适当的刺
,偏偏闻人那个家伙保护他保护得像是什么易碎品,什么也不让他知道,很多事情都轻描淡写地说过,难怪他什么也想不起来。”夏玮砭这话说得好神气,好似所有功劳都在他身上。
(保护他…琰真的这样做?)他好困惑,他们现在说的这个?真的是他从小看到大的那个冰山儿子吗?
“你不是看到他为了睿予发飙吗?还怀疑我说的话。”(这倒也是…)不过他…唉。(我真的觉得心情好复杂。)他沉重地叹口气,都快要不清楚自己到底在做些什么了。
“这是你惟一可以做好爸爸的机会,你要放弃也可以啦…难道你歧视这种事情?”(我不歧视任何人事物。)他严正地否决。别说他在国外生活这么久,他也不觉得自己有伟大到可以去歧视评断任何东西。(可是你要我去点醒那个混帐逆子…)他真的觉得很头痛。居然要怂恿自己的儿子跟同相
,这种奇怪又扭曲的
觉…实在是一言难尽。
“那你要不要他得到幸福?”这方凉凉地说着。
(当然!)这是他惟一可以做的事情,也有一些…补偿的意味吧。
“那还有什么好犹豫的嘛。”死脑筋,跟他儿子一个德行。
“你跟闻人真的很像,不愧是父子。”(我跟他像?)他有那么…难对付吗?他自己都要怀疑了,他是怎么养出那种…完全让人捉摸不定又冷得像是块冰的奇怪孩子。(你是不是觉得很好玩?)好似等着看笑话一样。
“啊?哈哈…”夏玮干笑两声含混带过。(你怎么把我想成这样,我是很担心闻人和睿予才这样躲在暗处帮他们的耶!)真是!他多宽宏大量又善体人意啊,但他也不否认有看好戏的成分啦。
(是吗?)这语气是完全不相信。他总觉得自己明明知道干儿子设了个陷阱,却还是义无反顾地往下跳。(我会再找机会和琰谈谈,你现在要怎么做?)“说到这个啊,呵呵…”他笑得十分诡谲。接下来的事情他可是早早就全部都想好了呢。很久没有这种来劲的觉了。
“我前几天无意间从胡子爷那里知道一个消息,方晶雅那个女人原来曾经去找过睿予,他们两个本谈不上认识,我猜方晶雅是有目的地去放话,所以我想…”话筒两方的人,一个不怀好意地耍
他的嘴皮献出“良计”;一个则是紧锁眉头地推敲这则“诡计”的可行
。
(你脑袋里都装些什么?古灵怪的小子!)听完整个计谋,他真的觉得“夏氏科技”的老板位置是不是很轻松?不然干儿子怎么会有空到这种地步,成天就想着怎么害人;同时他也为干儿子的下属
到难过,有这种上司是他们的不幸。
“什么!你觉得这个方法不好吗?”他依旧用着没大没小的语气解释:“你也知道你儿子在情的处理上
本就已经麻痹到了不知不觉的地步,他的个
又固执得像颗敲不破的顽石,不下重药不成医的道理就是适用他这种人!”所以他才这么大费周章啊!真是辛苦他了。
(这样事情可能会闹得很大。)他沉,毕竟年纪大了,考虑的事情会比较多。
“你担心什么?闻人他啊,只要认定了一件事,就不会改变想法。同样的,如果他发现自己早就上睿予,再怎么困难的处境都会克服,他一向都是惟我独尊、天下无敌,没有什么东西能难得了他啦!”说实在话,这种厉害到不行的人真是有点讨厌。
(我知道。)浅笑挂上嘴角。他怎么会不知道自己的骄傲有多么让人屈服的能力?他微一迟疑后低语:“事情结束后,我给你一笔钱。”
“咦?”他惊讶了。
“不用啦,谈什么钱?太伤情了,”他
本是为了自己的娱乐…不,是为了朋友之间
动的情谊才
手的,才不是为了什么劳什子鬼钱!要钱,他也有很多。
(不是的。)他知道他误会了。(我是要把钱给你,然后你尽快去做个准备。)“啥?什么准备?”他怎么听得没头没脑的。
(买艘太空梭。)闻人方梁正经得不能再正经。
“…”夏玮砭觉一阵寒风吹过。
“什么啊…你这么老了不要讲这种无聊的笑话好不好?”他仗着自己和他聊过的电话比偷过的懒还多,开始数落这个长辈。也不想想都已经五十几岁了,还在讲这种听不懂的冷笑话。
(我是认真的。)他缓缓地开口。(要是被琰知道你是幕后主使…就算搬家或者移民还是逃不掉,躲到天涯海角他都会把你找出来,你干脆就买艘太空梭去避避风头好了,等他原谅你一切的所作所为再回来,不然我没办法保证你可以‘死有全尸。’)他说的就像是在谈论天气般无关紧要。琰虽然不计小仇,但大仇可都是没有期限地加倍奉还,看来干儿子很可能要在宇宙中飘泊一辈子。
“呃—”他突然觉得呼好不顺畅,也挤不出笑了。
“你不讲我不讲…不就没人知道了嘛!”对吧?只要知情的人不说,闻人就应该不会知道。
(是吗?可是他一向很锐,头脑又好得吓人。你确定你能做到不
一点破绽?)他用着严肃地语气调侃这个想置身事外看戏的干儿子。
“这—”当然不能!怎么可能做到毫无破绽嘛。
“那我…”现在要收手好像已经来不及了。
他和蔼微笑地开口:(乖孩子,去买艘太空梭。)“天—”他忍不住呻。真是一大失策啊!他之前怎么会没想到被发现的后果?都怪他玩得…呃,帮忙得太投入了。
他是真的很努力在想办法帮忙耶!都没有人体谅他的辛劳吗?闻人应该会看在这“一小点”劳的汗水份上原谅他吧?
会吧?
会…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