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雪夜杀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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悬赏金额,明珠百颗,黄金千两,生死不计。

仅看这份赏格,已足以吓死人了,一个四、五岁大孩子,居然有人出这样优厚的赏格,并且不计生死,难怪能打动目空四海,追缉死因,屡建奇功的鬼捕古董。

鬼捕古董认钱不认人,只要赏格合意,不论要追捕的人是谁,他一定有办法追踪到手,但他也有一怪僻,就是追到为止,绝不自己动手,当然,他更不会杀人领赏了。

鬼捕古董双目斜睨着画布上那孩子的画像,面上的笑意愈来愈浓,脑海中的意念飞闪…

一收画布,空发出一声长啸。

啸声如箭,直入云空。

啸声一落,自碧蓝微白的云空中,忽然浮现出一点绿影,这绿影飞行神速,刹那间便自飞了过来。

“啪”地一声,飘着冬雪的地上,停立着一只混身碧绿、昂首吐舌、红目尖咀的大鹦鹉,这只神态非凡的异种鹦鹉居然不畏霜雪的侵袭,屹立地上虎虎有神。

鬼捕古董:“寄语快意堂,石亡中已有眉目了。”那只神威奕奕的鹦鹉居然善解人意,通晓人语,瞪着它那双通红的眼珠子微微一转,尖声道:“主人有命,百颗明珠,黄金千两,快意堂上领赏——”学着人语,声音尖细,但字字清晰。

说完,双翼一振,在半里地内绕了三圈“呼”地一声,展动着羽翼扑扑而去,刹那失去踪影…

一连串足痕愈拖愈远,愈远愈淡…

口口口哑叔——一个身躯佝偻的老人,像往常一样的从外面推门进来,抖了抖身上沾着的雪花,自怀里掏出打火石,缓缓把斜际的大铁烟袋了出来,燃上烟草叶子,一缕缕香烟从鼻孔里散了出来,袅袅的上升。

但,今与往昔似乎有点不同,他那双令人寒悚的目刃却较以往明亮有神,却也带有更多的忧悒,他一瞬不瞬的盯在屋角里独坐的那个褴褛孩子——石仁中。

石仁中惊诧的道:“哑叔…”哑叔…是个不能说话的哑巴,石仁中也记不清甚么时候和他相处在一起,只知道自己从小依赖着他,每哑叔会准备着窝窝头,咸萝卜干,让他带着去放羊,晚上,哑叔会把他安置在这间小屋子里,等他睡着了哑叔再离去,去甚么地方?石仁中始终不知道。

哑叔突然说道:“小声点…”一直都不会说话的哑叔,今忽然开口说了话,直把石仁中给惊呆在地上,他怀疑自己是否听错了…

这是千真万确的事实,哑叔真的会说话,石仁中楞楞的望着这个可敬的老人,颤声道:“你…你…”哑叔低声道:“仁中,别怕,哑叔本来就不是哑巴,能说话也不是甚么大不了的事情,当然,我瞒着你是有苦衷。”石仁中道:“哑叔!这是为甚么?”哑叔直起身子,道:“别问原因,这原因也不是三言两语能说清楚的…”他原本佝偻的身子站直之后,背不驼了,原先那副龙钟老态居然也一扫而光,代之而起的是一副健硕雄伟的身子。

他忽然之间由哑而能说话,再由驼而能与常人无异,其中的变化,在石仁中来说,的确变得太多了,他几乎不相信自己的耳朵和眼睛,但这毕竟都是事实。

哑叔知道这孩子心中有着太多的问题,他不容许石仁中问他,更不给石仁中机会问,一挥大烟袋,说道:“仁中,你听着…”石仁中神紧张的道:“哑叔,我在听…”哑叔道:“仁中,你今去羊篷了,还杀了只狼…”石仁中神一扬,道:“那只野狼不知道伤了我们…”哑叔正道:“那是其次,你遇上一个人…”石仁中道:“不错。”哑叔道:“仁中,你了魔匕,了行藏…”石仁中惶悚的道:“哑叔,杀狼的时候我不知道身旁有人…”哑叔突然长叹一声道:“我不怪你。”他长长的了口气,道:“仁中,你知道咱们有了麻烦…”石仁中道:“病出在我身上?”哑叔“嗯”了一声道:“那个人姓古名董,是武林公认的鬼捕,他的眼睛像老鹰,他的鼻子比狠犬尤胜几分,他要追捕一个人,纵然是你逃到天涯海角,他也有办法找着你。”石仁中浑身一震,道:“他是冲着我来的…”哑叔道:“若不是冲着你,哑叔又何必在这鬼地方隐忍了这许多年…”石仁中略显动的道:“哑叔,自我记事以来,东藏西躲已不知道有多少次了,我想知道,到底是为了什么?我又和谁有这样血海深仇?他们为甚么一定要置我于死地…”字字似锤,句句如针,哑叔的神情刹那间一变,他那双寒冷似刃的目珠竟隐隐的浮掠着一片泪光,但他绝不让泪水下来,强颜一笑,道:“仁中,现在哑叔不便答覆你,后你自然会知…”石仁中冷声说道:“哑叔,你怕我知道…”哑叔坚声道:“时机未到…”石仁中道:“这是托辞,我不信我会有不可告人之事…”哑叔一叹道:“仁中,有许多事连哑叔都不清楚,不瞒你说,哑叔对你的身世,与你一样的糊…”石仁中闻言一呆,腔的希望登时又化为泡影…

他呆呆的道:“我是谁?谁知道…”他苦涩的摇摇头,又道:“哑叔,我不解,你老为何拼死拼活的保护我…”哑叔一笑道:“无他,受朋友之托,江湖义气…”万般豪情、武林侠义尽在一言中,一句话,一个字,道尽了江湖儿女舍生取义的行径,也表明了侠士本

石仁中急声道:“谁?”哑叔道:“一个对我有恩的朋友,你不必再追问,他不希望你知道,更不希望别人知道,总而言之,江湖上,为了你已有数十位脚跺四海颤的顶尖人物,先后而死!”石仁中大声道:“甚么?有那么许多人为我而死!”哑叔颌首道:“不错,你身上所肩负的仇恨已不能用‘血海’两字来形容了,虽然这仇恨的起源与内容目前尚未明朗化,但也足以震惊整个武林,在武林史上怕也是绝响!”石仁中陡觉一股莫名的悲哀自心田中燃烧起来,缕缕怨怒,充中,他只觉得血循环加速,目中含着一汪泪水…

他惨声道:“我对不起那些死者!”哑叔道:“你只要对得起武林,孩子,你走吧!”石仁中一额,抬起头来,道:“甚么?你要我走?”他似乎不相信催赶自己的竟会是对自己护有加的哑叔,这消息太快也大突然了,突然得使他无法适应。

哑叔苦笑一声,道:“难道你要在这里等死?”石仁中道:“我要跟哑叔在一起!”哑叔浑身一抖,道:“孩子,我很,但孩子,目前你藏匿黄龙坡的事已传了出去,我必须要布置一下,你跟着我会更危险;好在往后子还长,如果我侥幸还能活着,相信还会再见面。”他目中出一种难以言喻的神,面上一片痛苦,嘴颤动,却再也说不出一句话来。

石仁中心一惨,道:“要死咱们死在一块!”哑叔叱道:“胡说,你身世不明,责任未了,如果轻易言死,那真是应了那句‘亲者痛,仇者快’的悲语了,仁中,别再说傻话,天下没有不散的筵席!”面上一寒,目中神光暴闪,继续道:“仁中,立刻走,再晚你没机会了。”石仁中惨叫一声,道:“你叫我到那里去?”哑叔凄声道:“天下虽大,有你容身的地方还真不多,不过你别担心,你可以去幽灵谷东方驭龙那里…”说着自怀中拿出一颗晶莹夺目、硕大的珍珠,又道:“你要凭着它去碰运气!”石仁中一呆道:“碰连气?”哑叔嗯了声道:“你只要设法见到东方驭龙,凭这颗珍珠,他一定会接待你,不过…”石仁中道:“哑叔,不过甚么?”哑叔叹了一声道:“没有甚么,全凭运气!”他把那颗硕大的珍珠给了石仁中道:“你去吧。”石仁中说道:“哑叔,你要我离开你,我…”哑叔道:“别多说了,快上路…”底下的话尚未说完,屋外突然响起一声大响,但听“砰”的一声,一个手臂已毁的老太婆扑了进来,人才进屋,已“哎”地一声摔倒在地上。

哑叔一颤,道:“孙二娘!”那妇人惨声道:“黑河九杰已只剩下你老哥了…”哑叔头发直竖,颤声说道:“甚么?他们——”孙二娘颤声道:“已先后送命,四弟断后阻敌,由我拼死送信…”哑叔一晃身子,道:“好,咱们九杰便与他们同归于尽…”孙二娘指着石仁中,道:“老大,他还不走!”哑叔双目似火,含怒带威,叱道:“仁中,你还不快走!”石仁中说道:“哑叔,我…我不离开你!”哑叔怒道:“胡说,我们黑河九杰全为你而死,你如果再不保护自己生命,你叫我们怎么能死得瞑目,快…”他似是愤怒已极,凶厉的瞪着石仁中。

石仁中颤道:“哑叔,我…”哑叔怒吼道:“你再不走,我就先毙了你!”石仁中忍着腔悲痛,道:“好,哑叔,黑河九杰诸位叔伯的血仇,我石仁中一定要讨回来,这黄龙坡的小屋,和我相依为命的羊儿,这一切我所难忘的朋友,我都会一一记挂!”说着泪珠像一串滚落的珍珠,颗颗掉下来,沾了衣襟,他的确是个难得的好少年,在这紧要当口上,一抹眼泪,跪倒地上,深深的朝着哑叔拜了三拜。

口口口他颤声道:“哑叔,咱们后会有期,你要多保重!”话声一落,人似一缕旋的轻烟,穿窗而去。

哑叔含泪道:“切记,魔匕不准再现,否则必有大祸!”袅袅的话声字字透传出去,一字不漏的传进正在奔跑的石仁中耳中,他一面急奔,一面自忖道:“是的,哑叔,魔匕不吉,我不会再用它…”一路狂奔,他自己也不知道跑了多少路——突然,身后传来一连串凄厉夺晚的吆喝,那令人颤动心弦的叫喊,像一柄利刃般穿剌着他的心。

一回头,天火光,红焰腾空,浓烟弥漫。

颗颗泪珠夺眶溢出,石仁中目中布血丝,立刻停下了身子,但觉全身血翻腾,面杀气。

他嘶哑的吼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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