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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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知道该怎么做的。”不等父亲说完,她主动道。
“从小到大,我不曾令你失望过,不是吗?我知道自己要的是什么,也很清楚该怎么做,才能活得无悔,让自己的人生不留遗憾。”是啊…有了她的承诺,他是该放心了。
他这冰心灵慧、心思剔透的女儿,从小就自主独立,不让他一丁点儿的心,他相信,妍妍绝对有足够理智,去为自己做最正确的取舍。
案亲走后许久,杜心妍坐在书桌前,就着台灯有限的光亮,写下今天的心情记事。
一本册子,装了她成长生涯的悲
情愁,她不知道她还能写多久,也不知道若到了生命的尽头,她会记录下什么,她只想在有限的生命里,为她的存在作点见证,有朝一
,当所有人再也记不起她时,至少还有这本
记,足以作为追思的依循。
这一切的一切,她只想与另一个人共享…
她不知那道模糊的影子,如今身在何方,但她确切的明白,她与她都真实的存在着,只是不晓得在天涯的哪一个角落。
无妨的,她知道终有一她会寻来,因为呵,她们的生命早在落地的瞬间,便注定
叠
系、密不可分。
“你在哪里?别让我遗憾地离去,我能等的时间不多了…”幽幽惚惚的轻喃,融入风中,化为淡淡惆怅散去,飘向不知名的远方…
一直以来,她凡事总抱持随缘的心态,不曾强求什么,包括对生命,也因此恬静的心少有波澜,只除了另一个她。
而今…
脑海浮现另一张出众不凡的俊颜,原本平静的心,因他挑起了少有的。
无形之中,他也成了她的另一个坚持吗?
那是一种什么样的悸动?她说不上来,不知来自何处的牵念,牢牢扣住芳心,突然之间,她对生命产生了强烈的使命,她想活下去,不为什么,单单就为了再看他一眼,因为有他,滚滚红尘,她为之眷恋。
从来都不晓得,只是第一眼的凝眸,便能决定这么多事。
如果能够…
她仰起离的眼瞳,如果上苍允许,能不能…再多给…她一点时间?她真的不想抱憾人间!
打开屉,林林总总的大小鞭葯品陈列其中,她
稔地挑出两瓶,将葯丸倒出握在掌心。
坚持了这么久,她不能在此时放弃。
找到了保温杯,却发现里头空无一物,她摸索着下楼,一手握着保温杯,一边打开盖子注入温水。
“还没睡?”
“啊!”突然响起声音吓了她一跳,没拿稳的杯子“哐啷”一声,与地面来场亲密接触,握在手中的葯丸落了一地。
“没事吧?”耿靖怀快步上前,拉过她的手察看。
“有没有烫到?”
“没、没事。”她不自在地回手。她倒的是温水,并非热水。
他弯身收拾地面,见着地板上的葯丸,他顺手捡起,抬眼问:“你在吃葯?”
“嗯。”像是想为他的话作印证,突来的晕眩袭向她,单薄的身躯晃了下,他赶忙扶住她。
“先坐着。”他关怀地俯视她。
“你不要紧吧?看过医生没?”杜心妍不莞尔。
“如果你没忘记的话,我父亲本身就是一所知名医院的院长。”那倒是。耿靖怀不好意思地笑笑。
杜教授本身便是医术卓越的杏林权威,会与耿靖怀结下师徒之缘,也只是闲暇之余,便一时兴起,应邀在校兼了几堂课,此后反倒成了习,喊他杜教授的人,几乎忘了他同时也是杜院长兼医师。
靠着客厅中央一盏晕黄的灯光,他一一拾起地面的葯丸回她手中。
“三颗,没少吧?”
“还差一颗。”说着,她蹲下身,认真地搜寻起来。
“我帮你。”耿靖怀弯低身子,扩大范围寻找,由于两人都太专注了,一时不察,便兜在一起,撞了个怀。
“唉呀!”她低呼了声,抚上撞疼的额头,耿靖怀眼明手快,将她抱个正着,她这才免于跌跤。
他轻笑,搂上纤的手并没有移开的意思。
“很疼吗?”不等她回答,他拉开她的小手,取而代之的大掌轻轻着,带着显而易见的怜惜。
“呃?”她傻傻地任他抱着、宠着,无法自那极致的温柔中逃。
“是这颗吗?”不知何时,他已松开了她,掌心静静躺着一颗白
的葯丸。
“呃,对。”收起失的心魂,她探手接过。
“你坐着就好,我来。”她怔怔地看着他的背影,复杂的心境,一时难以理清悲喜。
他是那么的温柔体贴,每一个举动、每一句言语,都教她难以自已地寸寸深陷,教人如何抗拒他?
雹靖怀将杯子重新洗净,倒入正好足以入喉的适温茶水放到她手中,看着她服葯,同时若有所思地低唤。
“心妍。”
“嗯?”
“这葯…不太像一般的冒葯。”
“唔。”她轻描淡写地低应了声。
“有点贫血。”
“你想说这是普通的维他命丸?那更扯!”他淡哼,学着她方才的口吻说。
“如果你没忘记的话,我也是学医的。”杜心妍抿抿。
“是是是,小女子失敬!”看出她有意规避话题,耿靖怀只好尊重她的意愿,体贴地不再追问。
“不早了,快去睡吧,虽然你已经够天生丽质了,但熬夜对女人来说,仍是美丽的最大天敌。”杜心妍仰起头,视他深邃的幽瞳,顿时沉默无语。
她不再多说,静静地起身,上楼之际,迟疑地停下步伐,缓缓回身,低低地说了句。
“谢谢你。”雹靖怀深深看了她一眼,然后回她一记柔暖的笑。
“我不认为做了什么值得你道谢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