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八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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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嗯。”她无法跟小孩子解释夫之间的事,只能应允。
谦儿仰头看了二楼一眼,这个时候他也不敢上楼去烦二叔,免得又被罚跪。
“那我明天再过来,希望到时二叔已经不生气了。”
“好。”芝恩笑着送他离开。
待芝恩走向小跨院,二楼书房的花格木窗被人拉开来了。
经过一晚的沈淀,云景琛的情绪波动不再那么强烈,愤怒也逐渐平息,经过冷静思索之后,他气的不是芝恩提起这段忌的过去,而是自己居然如此害怕再去揭开它,真是太没有出息了。
可是害怕真的能解决问题吗?就能当作没发生过吗?芝恩是他的子,有权知道所有的事,两人既要共度一生,就不能避讳不谈。
再怎么逃避,那扇小门永远上了锁,它还是存在,不会平空消失…
无论婆母生前做了什么,是对又是错,她终究是相公的亲娘,不可能一辈子不去谈她…
她说得一点都没错。
当年他和大哥决定把那口水井封起来,当它不存在,也决定忘了娘的事,可是过去的影依然盘踞在两人的心口上,不曾离开半步。
难道只有面对它,才能将那份痛楚从心头连拔除?
不过就算再害怕,云景琛包相信子会一直陪伴在自己身边,成为支持他最大的力量…
已经第三天了。
想到相公还把自己关在书房内,让芝恩开始担心,要不是阿瑞保证二爷成天看书,饭还是照吃,这才忍住上楼敲门的冲动。
之后就连云贵川夫妇都派人把她叫去东来楼,虚情假意地关心一番,芝恩解释是意见不合,过几天就没事了,他们便说了一堆夫
头吵、
尾和的好话,无非是要她顺着相公的意,多多忍耐。
待芝恩回到肃雍堂,就见谦儿站在楼梯下方,来回踱着步,犹豫着要不要上去。
“二!”阿保见到她,先见了礼。
谦儿皱着眉头看她。
“二叔还在生气?”
“我让厨子做了冬瓜饺,应该都蒸好了,你也一块来吃。”芝恩没有正面回答他,只是吩咐堇芳去厨房端出来,然后招手,要谦儿跟着去小跨院。
见到二嫂和谦儿,亭玉开心得手舞足蹈。
三人坐在院子的石桌旁,吃着微带卤汁和冬瓜清香的冬瓜饺,不过芝恩看着他们吃居多。
“吃慢一点,小心烫!”
“好烫…呼!呼!”亭玉用力吹了几口气,才进口中。
吃了几个冬瓜饺,谦儿就停下筷子,脑袋垂得低低的,稚的嗓音听来闷闷不乐的。
“你…嫁到云家之后,会不会想念家里的娘?”芝恩怔了怔,盯着他的头顶回道:“二婶的娘在生下二婶之后,就因为失血过多去世了,二婶从来没见过她,但是没有一天不想。”闻言,他抬起头看着芝恩。
“二婶…”这声“二婶”让芝恩又惊又喜。
“什么事?”他脸蛋一红,有些不好意思。
“我可以问二婶一件事吗?”
“当然可以了。”她很乐意地说。
谦儿咬了咬下。
“二婶知道什么叫“殉节”吗?”
“当然知道。”芝恩只是不懂他为何问这个。
“爹生病饼世不到三个月,娘就殉节了,每个人都夸她,说她是贞节烈妇…”他气闷地说。
“为什么娘一定要死呢?”芝恩一脸震惊,看向在身旁伺候的堇芳,像在询问是不是真的,她弯身凑到主子耳畔,说了一句“大是服毒自尽”证明所言不假。
由于之前一直专注在死去的婆母和小泵身上,不曾去问过大伯和大嫂是怎么死的,如今才知大伯是病死,大嫂则是殉节,芝恩张口结舌,好半天都说不出话来,看来云家还有很多她不知道的过去。
她也想问大嫂为何这般残忍,怎么狠得下心丢下年幼的儿子去死?
“娘明明说过会看着我长大成人,娶生子,为何又要殉节呢?”谦儿用袖口抹去泪水。
“娘骗我!”
“谦儿…”芝恩心疼地说。
“二婶也不知道为什么,也许是因为失去你笮,让你娘很难过、很难过,才想要去找他。”谦儿泪眼汪汪地问:“那我呢?娘就不要我了吗?爹死了,连娘也走了,没有人要我…既然这样,为何要把我生下来?”
“不是这样的…”她坐到谦儿身边,抱住他小小的身子。
“二婶相信你爹和你娘都很你…”他发起火来。
“就连二婶也骗我!”吼完这句话,使劲地挣开芝恩的怀抱,跑出小跨院了。
“阿保,快跟上去!”芝恩朝小厮说。
阿保马上去追小主子了。
“二嫂…”亭玉受到气氛不对,有些不安。
芝恩挤出安抚的笑靥。
“没事,亭玉多吃几个冬瓜饺…”究竟大嫂心里是怎么想的?难道殉节真的比养育亲生骨长大还要重要吗?
她真的不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