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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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加油～～”两个女人彼此鼓励，生活就是这么回事，不能太松也不能太紧，找到自己的节奏就对了。

离开医院后，许书婷带女儿去公园坐下，两人一边喝果汁一边看天空，许书婷闲聊似的问:“俞涵，你想不想去上幼稚园？”

“嗯…”丁俞涵只考虑了几秒钟。

“好啊。”

“你以前不是讨厌上幼稚园吗？”她惊讶地看着女儿。

“没关系，我不会害怕。”她的回答跟母亲的问题略有出入，但她知道母亲就是听得懂，她们母女俩有太深的默契。

许书婷点点头。

“好，那你自己决定，看到你喜的幼稚园就告诉妈妈。”母女俩有了共识，手牵手回到家，在信箱发现一个包裹，是班长赖虹桦寄来的，里面有张纸条，用像小学生的笔迹写着:“杨老师叫我转寄给你，恭喜啊！”除了纸条，就是一幅裱框的照片，还有一张佳作的奖状，上面写着得奖人“许书婷”她看了几眼才认出来，那是她在鹿港拍的作品，拍摄一个女人跪在神坛前，神情专注，捻香祈福。

原来是杨之翔老师替她报名了一场业余征选，很幸运的她居然得到了佳作，这可是她人生中第一张奖状，以前最多只有全勤奖而已，天啊，她想尖叫想狂吼，但最后她只是微笑。

“妈，这是谁啊？”丁俞涵看着照片中的女人问。

许书婷抱住女儿，深口气说:“是妈妈的贵人。”从此她会继续拍照、继续捕捉瞬间，不管会不会得奖，她因此找到了一份肯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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晚上六点，许书婷和女儿一起用餐，她的厨艺稍有长进，女儿的胃口也变好了，虽然还是常吃得丢三落四，但她会自己擦嘴擦手，继续享用她的大餐。

“妈，有人来了。”丁俞涵听到脚步声，果然大门一开，是丁凯轩，他放下公事包说:“我回来了。”许书婷站起来，不敢相信，他居然这么早回来！看看钟才六点多，他是回来后还要去应酬吗？

“爸。”丁俞涵奔向父亲，虽然只喊了一声，但她眼中闪亮如星，很高兴看到父亲，而且是这么早的时间。

“俞涵乖。”丁凯轩摸摸女儿的脸，转向子说:“有准备我的分吗？”

“呃，当然。”许书婷马上替他拿来碗筷，一家三口坐在餐桌旁，就像在南投的子一样，不用赶时间、不用看文件。

他闲话家常的问起:“这周末我们要做什么？去南投好不好？”

“好！”丁俞涵马上声答复，她喜南投埔里山间，花草特别美丽，星空也特别灿烂。

许书婷不敢相信，睁大眼问丈夫:“你周末不用上班吗？”他微笑回答子。

“我没跟你提过吗？我回医院的条件就是要准时上下班，还有周休二，薪水减少无所谓，我的时间更宝贵，要留给我亲的家人。”他这是给她一个意外惊喜，她看得出，他眼中有调皮的神，这男人除了幽默还学会搞神秘，很好很好，她不得不比昨天更他。

晚餐后，许书婷替女儿洗澡，丁凯轩则在厨房洗碗，睡前两人一起替女儿说故事，等女儿睡着了，就是他们夫俩的时光，躺在同一张上，他们有说不完的话。

“今天上班累不累？”她怕他劳过度，又坏身体。

“不用当主任，少了很多行政事务，只要给病人看诊、开刀，比以前单纯多了。”他推拒了一些演讲和召集活动，以后除了研习进修，他不想参与任何外务。

“你…不想当院长了吗？”她问得小心翼翼。

他摸摸她的发。

“人生总要有取舍，像我这种容易工作过头的个，如果当了主任、院长，就别想有自己的生活，所以我想开了，我的家庭排第一，健康第二，工作第三，这才是我要的。”

“这还差不多。”她靠在他肩头，足地微笑。

“对了，等社区大学开课了，我还想去上摄影课，可以吗？”

“当然ok，不过我也要一起去。”他没忘记那位年轻的摄影老师，危机处处都有，不可轻忽。

“为什么？”想象他乖乖坐在教室里，跟那些阿公阿婆一起听课，觉很不搭耶！他应该是在台上讲课的那种人，而且态度严厉，随口一骂就会骂哭学生，这种画面比较像话。

“怕你被抢走啊。”他伸出手拥住她，在她耳边低语，呼搔得她又软。

她瞪他一眼，没半点狠劲，只有柔媚。

“你明知道我才不会。”他双臂将她圈住，表面上似乎是他囚了她，却是他不由自主的依恋着她。

“我想跟你在一起，做很多事，分享很多时光，这样不管我哪天闭上眼，都不会觉得可惜。”她几乎要掉下泪，他的话语像来自天堂，是光也是小雨，丝丝穿透她的心，一切都温暖了也洗净了，幸福清楚得不得了。

他将她转过身，望着她水汪汪的眼。

“也许是我自己想不开，总觉得没有工作的我，就像个不完整的男人，没有资格去你，但今天起，我可以向所有人宣布，我你。”

“你真傻。”她的他就只是他，都是他自己胡思想，也罢，男人傻一点比较可。

失眠和恶梦都不再来访，唯一停驻的就是，直到死亡将他们分开，此生已无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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医院长廊上，丁俞涵握着父亲的手，一起在产房外等待，爷爷、、外公、舅舅和舅妈也都来了，大家都很期待她家弟弟的诞生。

“爸，你不要紧张。”丁俞涵发现父亲在发抖，不是因为冷气太强，而是他太惶恐。

“我不紧张、我不紧张…”丁凯轩不断说服自己，却没半点作用，一想到子在里头试凄，他就眼前一片黑，力气都被光了。他是个外科医生，见血是家常便饭，但刚才一进去产房，他差点没昏倒在地，嫌他碍事的护士只好把他请出来。

丁俞涵知道父亲冷静不下来，只好唱唱歌哄他一下，果然，在女儿轻柔的歌声中，丁凯轩稍微能正常呼，也不会发抖得那么厉害了。

护士走出产房，招呼了声说:“是个小男生，母子平安，恭喜！”

“谢谢、谢谢！”丁凯轩握住护士的肩膀，再三摇晃，把人家都给吓坏了。

“爸～～”丁俞涵适时提醒父亲的不当行为。

“对不起、对不起！”丁凯轩赶紧松开手，他总算明白每次他动完手术后，那些家属动万分的原因，一切都是为了啊。

稍晚，他们一家团聚在单人病房中，许书婷还有点昏沉，但是四周的声音让她舍不得闭上眼。

“弟弟长得很像我耶！”丁俞涵骄傲极了，常对弟弟说话唱歌果然有效。

“应该是像我吧！”丁凯轩忍不住要跟女儿争，几位长辈听了不免要偷笑。

许书婷轻笑一声，引了所有人的注意力，当他们一起转过头来，又疼惜又谢的表情，让她忘了所有辛劳痛楚。

“书婷，谢谢你，让你辛苦了。”

“妈，我们等你一起回家。”

“嗯。”她回答了丈夫和女儿，同时也看到身旁的儿子，以及关心她的亲人们，家不再是枷，而是她最想守护的城堡。

然后她睡着了，因为太过疲惫，不是咒语也不是魔法，等睡美人醒来后，他们会过着幸福快乐的子，即使吵吵闹闹、又蠢又傻，是如此完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