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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气氛僵凝了片刻,李绸淡淡说了句,“也好。”也好?
多瑷心一突。每回她诚心诚意说要早起煮粥,
总说不用,还训斥爸爸说,她又不是老得连一锅粥都不能煮,为何今天…
“,你是不是身体不舒服?”
多瑷直觉反应。
“我好得很。”李绸吃了一口粥,自鸣得意,“我每天早上去公园做运动再去买菜,然后搭公
车回来,同年纪的没人比我身子更硬朗。”
多瑷用力点点头。这话一点也不假!
每天五点起来,焖好一锅粥后,便出门前往离家有一段路的公园做运动,做完运动就在旁边的菜市场买菜,然后再搭公
车回家。十多年来如一
,她的身体真的比同年纪的人还硬朗,几乎不曾生病,连小靶冒都没有。
既然不是身体不舒服,那是为什么?
“今天做完运动,我和梅花在公园多聊了半个钟头…”李绸眉开眼笑说。
“噢,就是那个你说和她很有话聊的梅花阿姨。”家饭桌上向来没有“安静”这个词汇,
总是可以天南地北的说个没完没了,连她在公园附近和一只站在围墙边的黄狗打招呼,都可以说上十来分钟。
“梅花”这话题更不用说了。大约半年前,梅花阿姨加入公园婆婆妈妈运动行列后,活像捡到一个失散多年的女儿,每天早餐都围绕着“我今天教梅花如何炒高丽菜,她很
谢,说从来没人这么教她”、“昨天我教梅花炒菜,今天她送我一盒高丽参,我一直推辞,但她坚持要我收下”
…
这类话题转。
每隔几天,就会带一些梅花阿姨送的礼物回来,不过那些贵重回礼实在让她无法将人和“如何炒出一盘好吃的菜”做联想。
晖道馆常有家长送礼,
还自订超过五百元的礼盒绝不收,可梅花阿姨送的随便一样都超过一、两千。
爸爸几次好言劝阻不要再收梅花阿姨的礼,
总说她也不想,但梅花硬要
给她,她也没辙。
看来真的和梅花阿姨很“麻吉”麻吉到连看一眼就知道很贵重的礼都敢收。
她想,或许不只把梅花阿姨当女儿,可能还想藉教导梅花阿姨炒菜,弥补媳妇跑掉的遗憾。
她妈是个不负责任的妈妈,从来没做过家事也无心做,小时候,她觉得自己没有妈妈很委屈,但长大后,她反倒觉得一个人扛起家中大小事,才是真正的委屈。
所以当见每每提到梅花阿姨,脸上就
出彷佛教会媳妇做菜那般得意扬扬的表情时,她都衷心为
到高兴。
“对,就是那个梅花。”李绸提到“梅花”眼睛又不自觉笑得眯起。
她的情绪会染大家,她乐上眉梢,
家父女的嘴角也都跟着上扬。
多瑷欣然一笑,“
,改天我一定要早起陪你去公园运动,看看梅花阿姨是什么样的人,和你这么有话聊。”
“梅花她温柔婉约,但又不软弱,要是我早三十年遇到她,一定把她拉来当我们家媳妇。”
“妈,别在孩子面前说这种话。”晖颇不自在。
“多瑷又不是小孩了,是非对错她能判断。再说,我也没说她母亲的不是。”见老人家眼尾嘴角倏地齐下垂,就知道她对已跑掉二十多年的媳妇有多不。
“是啊,我不是小孩了,就算提出想要梅花阿姨来当她儿媳妇的话题,我也很乐意加入。”
多瑷咧嘴一笑,化解小尴尬,打圆场通常是她在饭桌上的工作之一。
她已不是小孩了,不会吵着找妈妈,反倒觉得一生下她就弃她不顾、径自离家出走的母亲,没有资格当她妈妈。她没有恨,只是对生下她的那个人,陌生到没有觉。
“多瑷!”晖惊瞪着女儿。
“爸,有什么关系?你和妈早就离婚了,你有权为自己找一个伴侣。”她爸个遗传自爷爷,寡言严谨,她则是隔代遗传,遗传到
有话就说的
直。
“多瑷这话一点都没错。”李绸夹了一块花瓜放入孙女碗里,以示犒赏。
“谢谢。”她们祖孙俩连手,父亲总是吃闷亏的那方。
“不过…你爸的事不急,你的事比较急。”她笑咪咪的看着孙女。
“我?”含着一口粥,多瑷表情困惑。她有什么事好急?
“今天我和梅花多聊了一下,才知道她儿子居然是很有名的整形医生…”多瑷垮下脸问:“
,你不会是要我去整形吧?”昨天
说她送了一把芥菜给梅花阿姨,难道梅花阿姨是回送了一项“免费打
毒杆菌”之类的疗程给
,而
觉得自己用不到,所以想转赠给她?
“傻孩子,你在说什么?我们家多瑷长得这么漂亮,哪需要整形?”对于的称赞,
多瑷笑得心虚。果然是自家的孩子都是宝!从小到大没人说过她漂亮,“凶巴巴、恰北北”倒是和她形影不离。
“我已经和梅花约好,她儿子第十一次相亲的对象,就是你。”李绸笑得开心极了,活像捡到宝。
“相亲?!”多瑷和父亲异口同声大叫,两双眼都瞠得牛目般大。
“吃吃吃。”漠视两双对着她的牛眼,李绸夹了两块花瓜分别送入父女俩碗中,自己扒了一大口粥,径自再颁一道懿旨,“相亲的时间是明天中午,刚才我在菜市场帮你买了一套新衣,你就穿那套去吧。”要叩谢太后恩典吗?通常
用漫不经心的语气说话,就代表他们父女没有置喙余地,若谁有反抗迹象,
眼尾的余光利箭就会马上发
过来。
总之,一切太后说了算!
多瑷求救的看着父亲,父亲也是一副敢怒不敢言的样子,看来向他求救是没指望了。
“不用紧张,会陪你去的。”多慈
呀!可是,问题不是她会不会紧张,是她
本不想去。
她没有很急着把自己嫁出去,急的人是才对吧?
翌中午。
换上买的大红新衣,
多瑷眉心紧蹙。现在是要去拜年还是吃喜酒?不但她一身红,
也是。
原来昨天同时也为自己买了新衣,同样一身大酒红,活像媒婆似的。
“,我好像吃坏肚子了,不行,我要上厕所。”没有上诉机会,她只好使出拖延战术,能拖一秒就一秒。
“给你五分钟,马上出来。”李绸通融地让孙女就近在设于庭院的厕所窝上五分钟。
“唷,妹子,你今天穿得真漂亮,去喝喜酒?”隔壁家的汪爷爷从自家矮墙探头一看,目光锁定一身大红喜气的李绸。
“不是,是要带我们多瑷去相亲。”高分贝的声音,吓得在厕所里的
多瑷发出抗议,“
!”
“多瑷要去相亲?”如她所料,汪爷爷宏亮的嗓音,帮她免费放送她去相亲的讯息。
“相亲好,多瑷是该相亲了,她今年已经二十六了吧?多瑷啊,你像你这种年纪时,你爸已经上小学和同学在打架了,那时候,每天都有家长上门找你爷爷理论,我还当过几次和事佬,以前住斜对面的那个阿福,就曾被你爸打断两颗大门牙,还是我载他去看医生的…”是是是,汪爷爷的热心众所周知,所以汪爷爷你应该去当里长,不要一天到晚高分贝的谈论我们家的事…
多瑷哀怨的腹诽,只想把自己锁在厕所内,一辈子都不出来。
汪爷爷这么一喊叫,邻近的几户人家应该都知道她今天要去相亲了,再口耳相传一下,她嫁掉之前,在邻居的茶余饭后话题里,她多瑷永远都会和相亲划上等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