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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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呜呜!”醒来的时候,才知道贺家的老祖宗并没有把我保佑到底。头疼得几乎要炸开的我,正被按在小王爷院子的天井里,背上股上,火辣辣的疼。
“五!”有人在我身后高声数数。
风声在脑后响起,鞭子着,为我带来一阵可怕的剧痛,象
被刮掉一层似的。
“六!”他们真的用鞭子我!而且是趁我昏
的时候!我猛然挣扎起来,却斗不过按住我的两个家丁。一下一下的皮鞭,落在我身上。几乎每一下都要了我的小命。
太过分了,太过分了!眼泪开始不听使唤地掉下来,颗颗比黄豆还大。
为什么我要被这样按在肮脏的地里挨鞭子?我本就没有错!委屈心酸夹杂着愤怒,象杂烩一样
哄哄炖在我的心火上。我想起我没有骨
亲情的妈,把做奴才当荣耀的爷爷,还有不把人当人看的小王爷。
一切都是没有天理的。我的妈,在树下小心看顾我的
妈;陪我一起玩的小丫头,还有我家里院中那几棵高大的,可以让我随时爬上去的大榕树,忽然离我好远好远。
我盯着被眼泪打的土地,我就趴在肮脏的地里,看着蚂蚁在我眼泪下悠闲地来来去去。身上似乎被打得渐渐麻木,再没有象开始一样疼。身后的人在数数,也不知道数到几啦。
视线渐渐模糊,我眨眨眼睛,忽然发现眼前完全黑下来。这么快就天黑?还是太已经不见了?我就这样,把脸挨在黄
的土里,闭上了眼睛。
我以为自己再也醒不过来。结果,再次醒来的时候,我已经在上。这不是我本来的房间,四面的墙壁灰灰黄黄,还有着被烟熏过的痕迹,非常破烂。摆设也很简单,只有一张木桌。
是硬邦邦的木板
,连垫子也没有。背上肯定伤得不成样子,把我扶到这里的人算细心,让我趴在
上。脖子扭过去,脸挨在枕头上。连枕头,也发出一股子霉味。
一切都变了样子,只有一样没有变。睁开眼睛的时候,还是金妹坐在我旁边。
见我醒了,她瞪着红红的兔子眼睛说:“总算醒了。”长长叹了一口气。
我还没有完全清醒,只能傻傻望着她。或者,那顿可怕的鞭子已经把我给打傻了。金妹看我睁大眼睛不作声,又叹气:“好不容易刚好了起来,怎么又去惹这么大的祸?你真要把自己的小命送了才好?你这个人啊…”她说着,居然抹着眼泪嘤嘤哭了起来。虽然她平时很泼辣,可看见她为我哭成这样,我自己心里也不好受。我张张嘴,想安她一两句,没想到嗓子居然干得似乎开裂似的,居然说不出一个字来。
“你要什么?茶么?”金妹见我嘴不断开合,到桌上取了一个茶碗,送到我嘴边。
油腻腻的茶碗,里面的茶和墙壁的眼差不多。我皱皱眉,不知道是否要把这种东西喝下肚子。金妹看出我的心思,把茶对着我的嘴一灌:“喝吧,都什么时候了,还摆你的少爷架子。”我被她野蛮地灌了几口茶下肚,虽然难喝,但嗓子顿时舒服许多。
“你要好好养伤,知道么?有得吃就吃,有得喝就喝,不要东挑西选饿着自己。王府里上千的奴才,死了你一个难道还希罕?别想着主子没有你活不成,他是主子!你呢?不过是个奴才,知道么?”金妹唠唠叨叨,说了好些话。见我眨着眼睛看着她,索把针线盒子取出来,一边
鞋帮子,一边对我说话。
“你胆子真不小,居然敢踢主子?主子从小到大,谁动过他一头发?主子的亲娘当年最得老王爷宠,你知道老王爷是谁?就是今天的皇帝!你敢踢皇帝的儿子?”我吃了一惊。我以为老王爷早见如来佛祖去了,所以这王府只剩下小王爷作主。怪不得王妃和小王爷的兄弟们都不住这里。
“主子的亲娘去得早,如今的淑德妃娘娘是主子的亲姨。娘娘真有情意,她姐姐临死前牵着她的手求她照顾小主子,娘娘果然把小主子当亲生儿子看待,生怕有人欺负小主子,事事护着小主子。也难怪她着恼,从小当命一样待的小主子居然被个奴才踢伤了。”我嗤之以鼻,被奴才踢伤有什么好恼?难道被皇帝踢着就要磕头谢恩了?金妹唠叨半天,我听得好不耐烦。嗓子太干,又不想和她吵架。正歪着脑袋打发时间,忽然听见外面有人喊金妹。
金妹猛然抬头,应道:“哎,来了!”把手里的针线放在我边,道:“我要干活去了,不能看着你。你可要乖乖的,不要
动。等我把活干完,再从厨房里
点好吃的给你。”说完匆匆忙忙去了。我这才知道,原来她是忙里偷闲来照看我的,心里
动。
其实想想也是应该,小王爷那么绝情,怎么还会留下专门侍侯我的小丫头。
金妹这小姑娘虽然泼辣,倒有良心。
背上依然是火辣辣的,象一直被文火慢慢烤般又热又疼。
我不敢动,只能半死不活地躺在上,一遍又一遍打量这破旧房子。好房子没了,好
没了,好看的衣服也没了,以后吃的,恐怕也只能是和刚刚可怕的茶水一样的冷饭。
为什么会变成这样?我想着小王爷哄我玩,逗我笑,为我捶腿,亲手帮我穿衣服的样子,忽然心灰意冷。
下午,陈伯也来了。一直在我边唉声叹气,说他对不起我爷爷,没有好好看着我,让我闯出这样的大祸,做出此等大逆不道的事。
我不觉得自己有什么大逆不道,简直应该算替天行道。
可是嗓子还是太干,浑身还在疼,我懒得又把陈伯吓昏,所以没有把自己的意思说出来。陈伯唠叨了一个下午才走,离开前要我好好休息,说主子有大量,已经饶恕我的罪过。陈伯把我调到外院做点活,希望我好好将功抵过,
后做个好奴才,报答主子的恩典。
我听得几乎吐血,眼珠子高高凸了出来瞪着陈伯。
他不知道我的意思,只当我在默默下决心要开始洗心革面,非常高兴地摸摸我的头去了。天快黑了,金妹才回到这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