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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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奎尔,晚上的宴会准备好了吗?”母亲从起居室里走来,望见儿子的凝肃。她走向前,关心问:“怎么了?”

“是『他』写来的信。”奎尔将信纸给母亲。

拿着信,她的手微微发抖,一字一行读过,信自指间滑落。

她茫然望向远方,负载不起的沉重上心间。

“他…快死了?”怎么可以!?她还没认输,一年、五年、十年…她没停止过对“那个女人”宣战,他们怎能退出战场,教她多年的执意成了可笑空话?

“你还在乎他?”奎尔抬眼望向母亲。

“他是我的丈夫,我从没忘记这件事。”是的,她没忘记过,他是她的权利、她的产物,没人能夺走。

然而…他竟然要死了!?连一点点胜利滋味都不教她尝尝!?那个女人已死,他仍不愿意回到她的身旁,宁愿追随那个女人而去!?

这是什么世界!?

“他不值得你等!”奎尔扶住母亲摇摇坠的身子,愤怒涌上。

情?一种纯属笑话的东西!他看轻情、反对情,憎恨人们为它忘记责任与义务。

“不管他值不值得,他是我的丈夫,永远。”她坚持。

抱住儿子痛哭。不应该呀!她等了一辈子,不该等出这样的结束。

“母亲…”

“我恨她!她为什么抢走我的男人?我诅咒她,她的快乐建立在我的痛苦之上,她怎配拥有他的?怎能掠夺他的心?我好恨,我恨呀!”她突然歇斯底里,积蓄多年的恨意,在此时昭明。

是的,他也恨,恨那个让父亲抛下家庭的女人,恨他的自私与情。但他太骄傲,骄傲得不屑表现出在乎。

“奎尔,你要去台湾吗?”母亲仰头问。

“不去!”为什么他该接受他的托孤?荒谬!

从他拎着行李走出他的视线那天起,奎尔便自己不在意。有没有父亲?不重要!受不受宠?没关系!

他可以活得很好,不管父亲在或不在。

“去吧!走一趟台湾,把他带回来,我不准他到死都还和那个女人在一起,他该葬在自己的家乡,葬在我身边。去帮我告诉那个叫作深深的女孩,人心的确险恶,而最恶毒的人,是她的母亲。

告诉她,我将用所有力量憎恨她的母亲,就是死,也不让她安宁!告诉她,她抢走了你的父,还要求你照顾她的生活,简直笑话!”母亲的话说动了奎尔,除开仇恨,他更想知道的是,什么样的女人、什么样的生活,让他愿意放弃法国的一切?

“好,我去,如果他死了的话,我带回他的尸骨;如果他没死,我会他拖住最后一口气,回来见你。”他开口。

这个决定,定下他的情,也定下一个女子的悲戚。

----晨曦透过窗棂,病上的男子闹过一夜,终于昏沉睡去。

女孩憔悴的眼里净是疲惫,轻吁气,她斜靠在墙上,疲倦。

她是深深,一个罹患先天心脏病的女孩。

常常,她这样被叮咛…

“乖深深,早点睡,你的心脏需要比平常人更多的休息;好深深,多吃点东西,你的心脏需要很多很多养分。”她是被呵护大的孩子啊!但母亲去世后,再没人有心情对她叮咛关心。

叔叔病了,从母亲合上双眼那刻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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