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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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奎尔的坚持下，瑞奇出院回家静养，至于法签、机票的事情，由奎尔全权负责，深深没有置喙余地。

深深的家位于郊区，一幢两层楼的小房子外有大大的院子包围，院子里种树兰、山茶花、桑树…多半是乔本科植物。

深深的母亲就埋在树兰下面，大理石碑上有她的照片，照片里的女人，微笑中带着一抹忧郁。

“记不记得，我为什么叫你深深？”瑞奇问。

“记得，你说我是个好女孩，等我长大，会有一个好男人，深深地、深深我。”深深手扶着叔叔肩膀。想当年，她坐在他的肩膀上，一边吃棉花糖，一边快乐歌唱。现在，叔叔老了，再无力负担。

“你母亲也是好女人，她值得我深深的、深深地她。”

“我懂，她在你的情里，证明了自己的价值。”意思是，他的母亲不是好女人，不值得男人深深地、深深地喜？奎尔愤世嫉俗。

背过身，他不去看墓碑上的女人。她的抱歉，他没有接受打算。

“叔叔，情是什么？”深深问。

“情是最刻骨铭心的东西，它来无影去无踪，看似不存在，却轻易控制人们的心。情有快乐、有痛苦，相守幸福，分手悲恸。”瑞奇看着婉芬的照片，他的幸福终止于她离去，他的悲恸在她消失时开启，他在人间活着，心在地狱。

“你为什么那么妈妈？她不比其它女人漂亮，不比别人有气质。”深深不懂。

“情中，再不完美的人，都会破粉饰得娇动人，这是情的魔力，能抵挡的没几人。”

“你怎么知道妈妈是你的正确选择？是谁告诉你，你的选择不会后悔？”

“这种事不用人来告诉，自然会知道。

当你十分钟见不着他，觉得如隔三秋，那么，你是他的。

当你愿意用长长的生命，换取短短的相聚，那么，你是他的。

当世界上的人都告诉你，这段情不可能，你却仍然勇往直前，那么你绝对他。”瑞奇解释得清晰。

是吗？这就是情？

那么，明知道他和自己是不能碰出火花的绝缘体，他仍然出现在自己每个梦境；明知道，他不会深深地，深深地自己，她仍然期待博得他的心，这样的觉，算不算情？

偷偷望向奎尔，他背过身不看他们，是不是又生气了？

深深放开叔叔，走到奎尔身边，拉拉他的衣袖，刻意笑得甜。

“你很无聊吗？要不要同叔叔谈谈？你们很久没说话了。”

“我们很久没说话，是不是该谢你那伟大的母亲？”一句话，他克得她死死的。

叹气，她低语:“我母亲在我五岁那年被赶出家门，医生说她再也没办法生育，和爸爸急着要一个男孩子传宗接代，便妈妈签字离婚，重新再娶。

当了许多年的家庭主妇，没有工作能力的妈妈碰到许多困难，幸而遇见叔叔，那些过程你或许有耳闻，我想在那段子里，你母亲、叔叔和我母亲，都过得艰辛！”

“艰不艰辛不重要，重要的是，你母亲是赢家，我母亲输了。”他痛恨落败。

“情不是战争，那是契合的两人排除万难，争取在一起的过程。叔叔很多事情的确处理得不好，但他终是你的父亲，他马上要回法国去了，你们不能一直这样大眼瞪小眼，你不同他说话，他对你生气，以后要怎么相处？”

“你是真心还是假意？”他讥诮。

“我不懂你的意思，”深深困惑。

“我们越敌对，你岂不是越能坐收渔翁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