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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郡王叹气,拍拍子的柔夷,“别哭,大夫才说了要咱们别太挂心的不是?”他转望向窗外美丽的黄昏,才稍稍解颐的心情,又似夕
缓缓沉了下去。
“唉,可我就这么一个女儿,要我怎么不惦念呢?”眼看年龄和身体皆渐迈入迟暮,犹等不到孙辈来唤声“外公”甚至连女儿也失了踪影,让他怎能不愁烦?“王爷…”福晋眉目也跟着黯下。
正当夫俩一同凄凄悲叹时,房门忽尔响起轻叩。
“进来。”门棂推开,一名玲珑女子轻盈步人,随即反身掩紧门扉,模样有点紧张,不予敬称、未欠身道万福,只是慢慢朝他们走来。
郡王夫妇对她打量一番,互望一眼,显然彼此都不识这个相貌婉丽、亭亭似玉的女孩。
愈是走近,德嫒愈是泪眼朦胧。
几年前出嫁后,她便很少有机会回府探望父母,即使年节难得重聚,她也总是螓首低敛,顾着强颜笑,却没有好好他体察阿玛、额娘这些年来染上发丝的霜华,和催画在脸上的岁月纹路。现今榻上的阿玛病体憔悴,不复以往威风凛凛,额娘也消瘦不少,看在眼里,真教她割心至极!
“阿玛!”她怆然泪下,扑跪至榻前紧握住郡王的手,痴?哭喊。
“啊?”郡王夫妇不约而同地愕住。
怡沁福晋不敢置信,纤指颤颤指向丈夫,“王、王爷,难道是你在外头——”郡王慌忙把手了回来;高举喊冤,“我没有!”
“那,这是谁?”
“额娘、阿玛,您们真认不得我了吗?我是媛儿呀!”昂起析的小脸,德媛拉过郡王和福晋柔软的掌心,贴上泪痕纵横的面颊,提醒他们共有的回忆,“额娘,您常说倘若我的脸蛋再圆润些,肯定比
格格还美上几分的,不是吗?阿玛,您也常笑说不用帮我摘月亮,因为我的眉
就是两道新月了,您还记得不?”
“你…这是…”郡王夫妇怔然。句句都是往昔三人在晚亭下,乘清风、晶香茗的笑语…“你…是媛儿?”仔细一览,这眼耳口鼻确仍依稀相仿,只是比从前更加丰美、更加光彩…“是我,真是我!”德媛站起身,仙姿翩翩地旋了几圈,泪中带笑,“您们瞧,我的身子骨现在很健康,和以前病奄奄的模样完全不同了。”她又拉住他们,“阿玛,额娘,我真的是您们的媛儿,我还活着!我被人推进河里,被人救了起来,还养好了身子,只是有段时间失去记忆,现在全好了!”
“被人推进河里?可钰告诉我们,你是意外落水啊!”福晋靠近她,每多看几眼,心底的疑问便更加淡薄,几乎能确定眼前正是让他们悬心了好久的女儿,德媛。
“他撒谎!”德媛恨恨说道。
外头,天际问的彩霞,从缤纷缓缓转至浓素,如墨般的深黑惭次渲染,当最后一道光消失,黑夜便领着寒飒秋凉,占据了大地。华美的客房里,气氛凝肃。
榻上的郡王神情严凛,福晋
脸心惊,刚诉完这些年来所经故事的德媛,则花容淡然。力揽着女儿,福晋掩面哀泣,“媛儿,我可怜的女儿!额娘真不知你这些年过得那么苦…要早些知道,我和你阿玛哪会舍得让你在贝勒府里受那种委屈…”这些年,他们只知钰贝勒有一宠妾,却不知那女人嚣张跋扈若此,竟把德媛活生生踩在脚底下过瘾!郡王攫紧了被角,甚是气恼,“这个伊博图-钰真是好大的狗胆!居然敢这般待我女儿,还对我扯谎?”福晋赶着知悉后头的景况,“后来呢?后来你落水了,是怎么熬过来的?”
“无巧不巧,我让神医杜冥生救了起来,不过一时失去记忆,忘了自己名姓和身分,所以没能托人通知王府,害阿玛、额娘为我心。”
“神医救了你?”福晋又是一讶,“真是佛祖保佑!他救了你、医好你,现在又来救治你阿玛,还把你带回我们身边…真是个佛菩萨!咱们该好好谢他呀!”
“额娘,他不只是救了我,给了我健康,他还对我很好很好,这世上,我想不会再有比他更好的人了。”话中沁出的甜意,芳容浮现的浅笑,芳心的陶醉与怦动,不难理解。
“媛儿?”福晋探问。
母女连心,德嫒也不对娘亲隐瞒,微低下头,咬一嫣,“我…
很他。”红热的双颊,羞涩的模样,俨然就是个情窦初开的小女人。
郡王讶异,“媛儿,你…”这这这…女儿已经罗敷有夫,是一个位尊贵的贝勒夫人,怎能对别的男人有分外之想?更何况,对方虽是让人景仰的名医,可也不过是个布衣平民啊!
“我不会再回贝勒府了,我想跟他走。”明亮澄澈的晶瞳,有着坚毅的神。
“我从来都没有喜过钰,和钰之间,也到此为止,女儿希望阿玛能代我做主,让女儿追求自己想要的将来。”领略到女儿难以动摇的心意;郡王虽觉有所不妥,仍只能暂且长小一叹。
“等我身体好些以后,找钰过来,咱们再一块儿说个清楚吧!”德媛出现的消息,像一颗从天而降的陨石,所有人的心湖,都因她而扰起了一圈又一圈不平静的涟漪波澜。
郡王夫妇,不消说,自是惊喜非常。
两人仅有这么个女儿,能找回来,已是万分庆幸,何况女儿还褪去了昔的虚荏骨
、苍白削瘦,换上围纤合度的体态、娇柔秀丽的脸庞,举手投足风华照人,足令父母引以为傲!而怡沁郡王在
女寻获后,心头不再忧躁,加以良医妙手,身子迅速康复,一场风波看来即将雨过天青——虽然女儿和女婿这段婚姻还是有点令人头疼。
始作俑者钰贝勒赫然得知此事,惊慑不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