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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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以为一切都平静了,可是她和爹仍陷在噩梦中无法醒来。

“好黑!”爹又惊醒了,惊恐地喊道:“小豆子!灯!灯!”

“来了。”爹的身子尚未复原,夜晚她就睡在爹的房间,一听声音立即起身,将并未熄灭的油灯捻亮了些,安道:“爹,没事了。”

“小豆子,我不要待在房间,我要出去!”

“好。爹,小豆子陪你到院子散步。”无数个夜晚,她提着油灯,扶爹在院子里绕圈子,跟爹说话,直到爹的心情平静下来,东方渐现鱼肚白,父女这才入房安歇。

三个月的黑牢不只催人老,爹整个人都变了,从一个直言敢谏的愕愕之士变成一个畏缩胆怯的小老头;夜夜的惊惶,不只惊扰着爹,也深深困扰着她;纵使她想用心照顾爹,但十三岁弱小的她已经心余力绌了。

幸好,仙娥姐来到了谈家。她不计酬劳微薄,任劳任怨地服侍爹,爹在她的细心照料下,不再经常半夜惊醒,也慢慢地恢复了健康。

爹很意新职,每天上翰林院,认真地看书编史,不议政,不管事;仙娥姐成了自家人,他们一家三口在天子脚下平静度,与世无争。

十六岁的夏天,外面传说皇帝又要选妃了,她不当一回事,心思雀跃着,只想快快变个法子催促温的爹给仙娥姐一个名分…这时却来了一道圣旨,选立她为皇帝的新妃子。

好个皇恩浩的青天霹雳!爹又开始半夜起来团团转了。

“小豆子,怎么办?”爹不断地自责。

“是爹疏忽了,明知选的是十四到十六岁的闺女,爹应该为你订门婚事痹篇的。唉!是爹不好。”

“老爷,先睡下吧。”已经数不眠的仙娥姐柔声劝说着。

“不行!我睡不下,我怎能将小豆子送去那种地方。”爹又急又慌,失魂落魄。

“为什么我一辈子尽忠朝廷,换得的却是这样的下场!”爹的眼神涣散,嘴里不断重复相同的话,一切言行仿如当年重现。

她好心疼!她不要爹自责,更不想爹担忧惊慌,这不该是爹要承受的。

既然命运无可抵挡,当妃子是她自个儿的事,那么,就让她一肩扛下来吧。

“爹,我要当妃子了耶。”她握住了爹的手臂,撒娇地摇了摇。

“这是我们谈家的殊荣,若不是我的容貌品德皆在众人之上,哪能被选为妃子?哇!原来我是大美人呢。”

“小豆子,你很快?”

“嗯。”她用力地点头,绽出最甜美的笑颜。

“爹啊,你也要开心呀,以后是国丈大人了,人人都要尊敬你,你走起路来也有风了。”

“呵呵,国丈大人?”爹咧嘴傻笑。

“呵啊…呜呜。”

“爹呀,你怎么高兴得哭了?”她极力克制住冲上眼眶的泪水,仍是娇笑道:“来喔,小豆子帮你擦眼泪。”她新嫁娘的快笑靥,直到婚使将她上富丽堂皇的舆轿,放下了花团锦簇的红丝轿帘,她的泪水终于夺眶而出。

她很快便擦去了,不让泪水坏了脸上的妆。从今以后,她换了新面孔,不再是小豆子,而是没有名字的宁妃谈氏。

不是早就哭干眼泪了吗?为什么心还是这么酸苦,泪水还是这么多,抹都抹不完呢?

若泪能成河,她愿随波而去,再也不要回头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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北风呼啸,原野苍茫,一轮冷月高挂夜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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