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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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走到她身后的洗手台洗净双手，用巾拭干后戴上手套，再回到内诊台前，在椅子上坐了下来。

“丽花，今天要做抹片是吗？”

“嗯…”朱丽花把声音拖得长长的，有气无力的。

那听来有几分刻意的做作嗲声，让陈可航略怔了下，她明眸淡觑了身侧穿着白袍的男人一眼，男人却只是若无其事地拿起鸭嘴器，但她隐约可看见他眉心淡刻几道凹痕，却看不见他口罩下的表情。

“之前做过了，所以你知道这不会痛。”黎础渊拿起鸭嘴器，隔着帘子和内诊台上的女人说话。

“嗯…人家知道呢。”好嗲好嗲。

陈可航觉自己的身体颤了下，全身汗像要竖起似的。她又看了白袍男人一眼，意外发现他眉间的刻痕深了几分。他也觉得这个丽花小姐有点怪吗？

“那你放轻松。”说话的同时，黎础渊把手中的鸭嘴器置入，然后撑开。

不知道为什么，当看见自己的丈夫对女患者做这样的举动时，她心口一个骤跳，觉两颊生了热意，似乎连耳也烫了。

前两天跟廖医师的诊，也不是没遇到需要内诊的病患，但一想到现在坐在这里的男人是自己的丈夫，总有一股说不出来的异样，像是…不好意思。然而，身在工作场合，就算觉得不好意思，她还是得将工作做好。

“喔喔～～”陈可航略将身体倾前，想要跟着丈夫学习的同时，一阵听来暧昧的呼声在小房间里开。她僵住身子，红泽从她白的颈项缓缓向上爬升，她瞪大了眼眸看着帘子。那声音…那声音是帘后的女人发出的吧？

她明显觉身旁男人的手似乎缩了下，接着僵滞不动。她红着脸，狐疑地微微侧眸，看见了男人的太突突跳动着，像在抑着什么。

“会痛吗？”那犹如猫叫的嗲声，让黎础渊头皮一阵麻，他额际跳，却仍是缓着声嗓，温柔询问。

“唔嗯…”朱丽花不依地着头，微噘红的嘴。

“才不痛呢，是好温暧喔。黎医师啊，人家就是知道你今天有门诊，才来挂号的呢。前前后后给那么多医生看过，就你最温柔呢，不管你怎么，人家我都不会觉得痛呢。黎医师，你真的很有口碑呢，人家下次一定会再多介绍几个姐妹过来让你服务呢。”不知道为什么，朱丽花这番话让陈可航愈听脸蛋愈热烫，她瞅了黎础渊一眼，看见他额际浮现几条青筋，倏然想起方才佩如在耳边说的话，她瞬间恍然大悟－－这个朱丽花很黎础渊是吗？

所以那紧身装、那绵长柔软的嗲声，还有绵延不绝的呢呢呢，都是为了黎础渊？她好像明白为什么方才他一知道里面躺着的是朱丽花时，会出那种恍若世界末来临的惊惶表情了。

她知道有一些女患者，会对医师做出示好的行为，送东西、约吃饭是常听见的手法。也有那种本没什么病，却时常到医院报到，只为见心仪的医师一面的患者。

朱丽花也常到康生来看黎础渊吗？不知怎地，她忽觉有趣，大概是黎础渊那种不恶不善、哭笑不得、有口难言的表情娱乐了她。

想不到这个脾气不好，又很霸道的男人，怕的是这样的女人呀！

“没病不要常进医院。”黎础渊平着声嗓，一面说，一面拿着抹片刷子，轻转了三百六十度，刮出表皮细胞。

陈可航一面认真看着他的动作，一面却又忍不住去注意他的表情。

他两眉得很低，眉心间的折痕深刻了些，没什么起伏的声音，有着明显的抑。他把鸭嘴器舌入一旁的药水桶里，然后站起身来，了手套，走到她身后的洗手台，按了洗手后，用力着两手。

见他绷着脸不说话，只是猛手，她只得上前一步，推开帘子，好让朱丽花下内诊台。

“这样就可以了，你先把子穿起来。检结果大概两星期后会以简讯通知，要是没收到，再麻烦你打电话过来询问。”她笑容亲切。

朱丽花看也不看她。下了内诊台，快速套上火红丁字，拉整短裙后，跟在已洗净双手的黎础渊身后，扭着走出内诊室。

“黎医师，等等嘛，别走那么快呀！”朱丽花头摆地晃着，嗲声嗲气。

黎础渊一面快步走着，一面拿下口罩，正打算坐回计算机屏幕后，手臂却被紧紧拉住。

“黎医师，人家还有地方不舒服…嗯…你看，这里好耶。”朱丽花起丰的脯，扭着就靠了上去。

随后走出的陈可航瞧见眼前这一暮，瞪大了清透的眼，小嘴微张，模样有些呆愣。她看着朱丽花的馒…部几乎是贴在他臂上了，磨着、蹭着，继续扭着，她想起周星驰电影里的某一个角－－啊，好像也是什么演的？！

“便秘吗？”手臂上那两坨磨蹭的软，让黎础渊眼角跳了下，他暗暗吐息后，随即淡笑着问，皮笑不笑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