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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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还有，祖斐。”他咳嗽一声，似乎有点不好意思“请说。”

“那套音响，呃，你一向说听不出有什么分别，虽然当初是你置的，但，祖斐，你很少用，而我又留下那具电脑给你…”

“有空来拿好了。”

“谢谢你，祖斐。”祖斐答:“不客气。”

“对，多多保重。”

“没事了吧？”郑博文说:“有空大家喝茶，再见。”祖斐看着电话半晌才放下，这位不能置信的独一无二的郑博文先生竟如此结束了他的问候。

祖斐缓缓坐下，下红鞋。

饼一会儿，她到浴室卸妆。

敝沈培多事，实在是有理由的。郑博文三言两语便将大事化小，小事化无，嘻嘻哈哈地应了卯儿，不伤脾胃地表示了关怀。

老郑只打算做这么多，面子已经给足。

祖斐靠在枕头上看了一会儿书，抬起头来，发觉震已过，她己有足够的心理准备去应付星期三。

她熄灯睡觉。

清晨四点钟的时候醒来，非常诧异，简直铁石心肠嘛，怎么可能在这种时候睡得着！但，失眠已是过时的奢侈，而睡觉实在是容易上瘾的享受。

祖斐一转身，再度睡。

假使不是女佣人不识相地推起尘机来，祖斐还不愿起。

女佣过分健谈，祖斐不想出去见她，躲在房间，直到警报解除，大门“嘭”一响关上为止。

祖斐看到早餐桌上歪斜的字条:沈小姐找。

若不是告了假，祖斐想飞回办公室去。

她取出旅行袋，收拾用品，预备带进医院。

医生向她说:“当然，方小姐，手术后就不能怀胎了，但其余一切都正常。”祖斐十分难过，不孩子是一回事，丧失权利又是另外一回事。

婴儿给成人带来的喜乐是难以形容的。

沈培有个女儿，冰雪聪明，天生两道浓眉，映着雪白皮肤。三岁生那天，沈培让她扮蜂，头上戴着假触须，有小灯泡会亮，又会发出嗡嗡声，那孩童屋跑，笑出祖斐的眼泪。

现在没有希望了。

听说祝志新已经有两个男孩，大的三岁，小的一岁，长得都像他。

祖斐替他高兴，他们祝家最小孩。

彼时一有家庭聚会，老中小三代女眷，都坐在祖斐身边，殷勤地询问她打算几时开始饲养婴儿的事业。

时间竟过得这么快，一晃眼六年。

志新仍然关怀祖斐，时时问候。

有次晚饭时分，先是谈公事，随后说到比较轻松的问题，祖斐正高兴，忽然电话那一头传来女吆喝声:“菜都凉了，还不来吃饭。”非常原始，毫无必要有修养，天经地义的权利。

祖斐连忙知趣地说:“改天再谈改天再谈。”那次之后，她也不大想与志新说话，不过心中一直羡慕那位放肆的祝太太，祝家一定少不了她，是以她有自信可以为所为，自由发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