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五章莽苍踏雪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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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胖子道:“八师弟,你说了么?”出尘子牙关格格互击,兀自不出话来。

萧峰向着阿此道:“拿来”阿紫道:“拿什么来啊?”萧峰道:“神木王鼎!”阿紫道:“你不是说放在马夫人家里么?怎么又向我要?”萧峰向她打量,见她纤细细,衣衫也甚单薄,身边不似藏得有一座六寸来高的大鼎,心想:“这小姑娘狡猾得紧,魂不散的跟着自己,也很讨厌,便道:“这种东西萧某得之无用,决计不会拿了不还。你们信也好,不信也好,萧某失陪了。”说着迈开大步,几个起落,已将五人远远抛在后面。

那四人震于他神威,要追还是不追,议论未定,萧峰早已走得不知去向。

萧峰一口气奔出七十余里,这才找到饭店,饮酒吃饭。这天晚上,他在周王店歇宿,运了一会功,便即入睡。到得半夜,睡梦中忽然听到几声尘锐的哨声,当即惊醒。过得片刻西南角上有几下哨声,跟着东南角上也有几下哨声相应,哨声尘镜凄厉,正是星宿海一派门人所吹的玉笛。萧峰道:“这一干人到左近了,不必理会。”忽然之间,两“叽,叽”的笛声响起,相隔甚近,便发自这小客店中,跟着有人说道:“快起身,大师哥到了,多半已拿住小师妹。”另一人道:“拿住了,你说她有能不能活命?”先前那人道:“谁知道呢,快走,快走!”听得两推开窗子纵跃也房。

萧峰心想:“又是两个星宿派门下弟子,没料到小客店中也伏得有这种人,想是他们比我先到,在客店中一声不出,是以我并觉。那二人说不知阿紫能否活命,这小姑娘虽然歹毒,我总不能让她死于非命,否则如何对得起阿朱?”当下也跃出房去。

但听得笛声不断,此起彼应,渐渐移西向南方。他循声赶去,片刻间便已赶上了从客店中出来的那二人。他在二人身后十余丈处不即不离跟着,翻珲两个山头。只见前面山谷中生着堆火焰。火焰高约尺,作纯碧,鬼气森森,和寻常火焰大异。那二人直向火焰处奔去,到火焰之前拜倒在地。

萧峰悄悄走近,隐身石后,望将出去,只见火焰旁聚集了十多人,一的麻葛布衫,绿油油的火光照映之下,阿紫,她双手已被铁铐铐住,雪白的脸给绿火一映,看上去也甚诡异。众人默不作声的注视火焰,左掌按,口中喃喃的不知说些什么。萧峰知道这些魔外道各有呼的怪异仪式,也不去理会。他听适才那名星宿弟子说“大师哥到了,多半已拿住了小师妹”见这十余人有老有少,服饰一般无二,动作神态之中,也无哪一个特别显出颐指气使的厝样。

忽听得“呜呜呜”几下柔和的笛声从东北方飘来,众人转过身子,齐向着笛声来处躬身行礼。阿紫小嘴微微翘,却不转身。萧峰向着笛声来处瞧去,只见一个白衣人影飘行而来,脚下甚是迅捷,片刻间便走到火焰鼓气一吹,那火焰陡地熄灭,随即大亮,蓬的一声响,腾向半空,升起有丈许,这才缓缓降低,众人高呼“:大师兄去力神奇令我等大开眼界。”萧峰瞧那“大师兄”时,微觉诧异此人既是众人的大师兄,该是个五六十岁的老者,岂知竟是个二十七八岁的年轻人,身材高瘦,脸青中泛黄,面目却颇英俊。萧峰适才见了他和飘行而至的轻功和吹火技,知道他内力不弱,但这般鼓气吹熄绿火,重又点旺,却非内功,料想是笛中藏着什么引火的特异药末。

只听他向阿紫道:“小师妹,你面子不小啊,这许多人为你劳师动众,从星宿海千里迢迢的赶到中原来。”阿紫道:“连大师哥也出马,师妹的面子自然不小了,不过要是算我的靠山,只怕你们大伙儿的份量还有点儿不够。”那大师兄哼了一声,道:“师妹从小由咱们师父抚减低养长大,无父无母,打从哪里忽间又钻了许多亲戚出来的?只不过我爹爹、妈妈的姓名是个大秘密,不能让人随便知道而已。”那大师兄道:“那么师妹的父母是谁?”阿紫道:“说出来吓你一跳。你要我说么,快开我了的手铐。”那大师兄道:“开你手铐,那也不难,你先将神木王鼎出来。”阿紫道:“王鼎在我姊夫那里。三师哥、四师哥、七师哥、八师哥他们不肯向我夫要,我又有什么法子?”那大兄向萧峰间所遇的那四人瞧去,脸微笑,神温和,那四人却脸大变,显得害怕之极,出尘子道:“大…大…大师哥,这可不关我事。她…她姊夫本事太大,我…我们追他不上。”那大师兄道:“三师弟,你来说。”那胖子道:“是,是!”便将如何遇见萧峰,他如何接去四人钢杖,如何将出尘子提上山壁迫问等情一一说了,竟没点急瞒。他本来行事说话都是慢地泰然自若,但这时对着那大师兄,说话声音发颤,宛如大祸监头一般。

那大师兄待说远,点了点头,向出尘子道:“你跟他说了什么?”出尘子道:“我…我…”那大师兄道:“你说了些什么?跟我说好了。”出尘子道:“我说…我说…这座神木王鼎,是本门的三宝之一,是…是…练那个大法的。我又说,师父说道,中原武人一听到我们的化功大法,便吓得魂飞魄散,若是见到这座神木王鼎,非打得稀烂不可。我说这是一件稀世奇珍,非同小可,因些…因此靖他务必归还。”那大师兄道:“很好,他说什么?”出尘子道:“他…他什么也不说,就放我下来了。”那大兄道:“你很好。你跟他说,这座神木王鼎是练咱们‘化功大法’之用,深恐他不知道‘化功大法’是什么东西,特别声明中武人一听其名,便吓得魂飞魄散。妙极,妙极,他是不是中原武人?”出尘子道:“我不…知…知道。”那大师兄道:“到底是知道,还是不知道?”他话声温和,可是出尘子这么一刚强暴躁之人,竟如吓得魂不具体地说体一般,牙齿格格打战,道:“我…格格…我…格格…不…不…知…格格…知…格格…知道。”这“格格”之声,是他上齿和下齿相击,自己难以制止。

那大师兄道:“那么他是吓得魂飞魄散呢?还并不惧怕。”出尘子道:好像他…他…格格…没怎样…怎么…也不害怕。”那大师兄道:“你猜他这什么不害怕?”出尘子道:““我猜不出,请…大…师哥告知。”那大师兄道:“中原武最怕咱们的化功大法,而要练这门化功大法,非这座神木王鼎不可。这座王鼎既然落入他手中,咱们的化功大法便便练不成,因此他就不怕了。”出尘子道:“是,是大师哥明见万里,料敌如神,师弟…师弟万万不及。”萧峰间和星宿派诸弟相遇,觉得诸人之中倒是这出尘子直坦白,对他较有好,见他对那大师兄怕得如此厉害,颇有出手相救之意,那知越听越不成话,这矮子吐言卑鄙,拼命的奉承献媚。萧峰便想:“这人不是好汉子是死是活,不怕事会。”那大师兄转向阿紫,问道:“小妹夫到底是谁?”阿紫道:“他吗?说出来只恐吓你一跳。”那大师兄道:“但说不妨,倘若真是鼎鼎大名英雄人物,我摘星子留意在心便了。”萧峰听他自报道号,心道:“摘星子!好大的口气!瞧他适才飘行而来的身法,轻功早然甚佳,却也胜不过大理国的巴天石、四大恶人中的云中鹤。”听阿紫道:“他吗?大师哥,中原武人以谁为首?”那大师兄摘星子道:“人人都说‘北乔峰,南慕容’难这二人都是你姊夫么?”萧峰气往上冲,心道:“你这小子胡言语,瞧我叫你知道好歹。”阿紫格格一笑,说道:“大师哥,你说话也真有趣,我只有一姊姊,怎么会有两个姊夫?”摘星子微笑道:“我不知道你只一个姊姊。嗯,就算只一个姊姊,有两个姊夫也不希奇啊。”阿紫道:“我姊夫脾气大得很,下次我见到他时,将这句话说与他知,你就有苦头吃了。我跟你说,我姊夫便是丐帮帮主、威震中原的‘北乔峰’便是。”此言一出,星宿派中见过萧峰之人都是一惊,忍不住一齐“哦”一的一声。这二师兄狮鼻人道:“怪不得,怪不得。折在他的手里,我也服气了。”摘星子眉头微蹙,说道:“神木王鼎落入了丐帮手中,可不大好办了。”出尘子虽然害怕,多嘴多舌的脾气却改不了,说道:“大师哥,这乔峰早不是丐帮的帮主了,你刚从西边来,想来没听到中原武林最近这件大事。那乔峰,那乔峰,已给丐帮大伙儿逐出帮啦!”他事不关已,说话便顺畅了许多。

摘星子吁了口气,绷紧的脸皮登时松了,问道乔峰给逐出丐帮了么?是真的么?”那胖胖的三弟子道:“江湖上都这么说,还说他不是汉人,是契丹人,中原英雄人人要杀他而甘心呢。听说此人杀父、杀母、杀师父、杀朋友、卑鄙下,无恶不作。”萧峰身山石之后听着他述说自己这几月来的不幸遭遇,不由得心中一酸,饶是他武功尽世,胆识过人,但江湖间声名如此难听,为天下英雄所不齿,毕竟无味之极。

只听摘星子问阿紫道:“你姊姊怎么会嫁给这种人?难道天下人都死光了?还是给他先后娶、强?”阿紫轻轻一笑,说道:“怎么嫁他,我可不知,不过我姊姊给他一掌打了的。”众人都“哦”的一声。这些人心肠刚硬,行事狠毒,但听乔峰杀父、杀母、杀师父、杀朋友之余,又杀死了子,手段之辣,天下少有,却也不自愧不如,甘拜下风。

摘星子道:“丐帮人多势众,确有点不易对付,去既然这乔峰已逐出帮,咱们还忌惮他什么?嘿嘿!”冷笑两声,说道:“什么‘北乔峰,南慕容’,那是他们中原武人自相标榜的言语,我就不信这两家伙,能抵挡得了我星宿派的神功妙术!”那胖子道:“正是,正是,师弟们也都这么想。大师哥武功超凡入圣,这次来到中原,正将‘北乔峰,南慕容’一起给宰了,挫折一中原武人的锐气让他们知我星宿派的厉害。”摘星子问道:“那乔峰去了那里?”阿紫道:“他说是要到雁门关外,咱们一直追去,好歹要寻到他。”摘星子道:“是了!二、三、四、七、八、五位位师弟,这次监敌失机,你们该当何罪?”那五人躬身道:“恭领大师哥责罚。”摘星子道:“咱们来到中原,要办的事甚多,要是依罪施罚,不免减弱了人手。嗯,我瞧,这样吧…”说话未毕,左手一扬,衣袖中飞出五点蓝印印的火花出嗤嗤声响。

萧峰鼻中闻到一阵焦之气,心道:“好家伙,这可不是烧人么?”火光不义便熄,但五人脸上痛苦的神却越来越厉害。萧峰寻思:“这人所掷的是硫磺硝磷之类的火弹,料来其中藏有毒物,是以火焰灭之后,毒钻入肌,反而令人更加痛楚难当。”只听摘星子道:“这是小号的‘铄心弹。你们经厉一番练磨,耐力更增,下次再遇到劲敌,也不会便即屈服,丢了我星宿派的脸面。”狮鼻子和那胖子道:“是,是,多谢大师哥教5诲。”其余三人运内力抗痛,无法开口说话。过了一炷香时分,~}五人的低声呻声才渐渐止歇,这一段时刻之中,星宿派弟子瞧着这五人咬牙切齿、强忍痛楚的神情,无不胆战心惊。

摘星子的眼光慢慢转向出尘子,说道:“八师弟,你漏本派重大机密,令本派重宝面临破之险,该受如何处罚?”出尘子脸大变,突然间双膝一屈,跪倒在地求道:“大师…大师哥,我…我那时胡里涂的随口说了出来…你…你饶了我一命,以后…以后给做牛做马,不敢有半句怨言,不…不…敢有半他怨心。”说着连连磕头。

摘星子叹了口气,说道:“八师弟,你我同门一场,苦是我力之所及,原也想饶了你。只不过…唉,要是这次饶了你,以后还有谁肯遵守师父的戒令?你出手吧!本门的规矩,你是知道的,只要你能打败执法尊者,什么罪孽便都免去了。我站起来,这就出手吧!”出尘子却怎敢和他放对?只不住磕头,咚咚有声。

摘星子道:“你不肯先出手,那么就接我反招吧。”出尘子一声大叫,俯道从地下拾起两块石头,使轻向摘星掷去,叫道:“大师哥,得罪了!”跟着又拾起两块石头掷出,身子已跃向东开角上,呼呼两响,又掷出两块石头,一球般的身子已远远纵开。他自知武功与摘星子差得太远,只盼这六块石头能挡得一挡,便可身逃走,此后袖挥动,在最先到的石头上一带,石反而出,向尘子后心砸去。

萧峰心想:“这人借力的功夫倒也了得,这是真实本领,并非法。”出尘子听到背后风专声轻急,斜身左跃躲过。但摘星子拂出的第二块石头跟着又到,竟不容他有息余地。出尘子左足刚在地下一点,轻风袭背,第三块石头又已赶了过来。每一块石头掷去,都得出尘子向跳了一大步,六大步跳过,他又已回到火焰之旁。

只听得拍的一声猛响,第六块石头远远落下。出尘子脸苍白,手一翻,从怀中取出一柄匕首,便往自己入。摘星子衣袖轻挥,一朵蓝火花扑向他手腕,嗤嗤声响,烧炙他腕上道。出尘子手一松,匕首落地。全大声叫道:“大师哥慈悲!大师哥慈悲!”摘星子衣袖一挥,一股轻风扑出,向出尘子身上,着体便燃,衣服和头发首先着火。只见他在地下去,厉声惨叫,一时却又不死,焦臭四溢,情状可怖。星宿前派众门人只吓得连大气出不敢透一口。

摘星子道:“大家都不说话,嗯,你们觉得我下手太辣,出尘子死得冤枉,是不是?”众人立即抢着说道:“出尘子死有余辜,大师哥帮他炼体化骨,对他真是仁至义尽。”

“大师哥英明果断,处置得适当之极,既不宽纵,又不过份,咱们敬佩万分。”这家伙本派机密,使师尊的练功至宝遭逢危难,本当凌迟碎割,让他吃上七七夜的苦头这才处死。大哥顾全同门义气,这家伙做鬼也大师哥的恩惠。”咱们人人有罪,请大师哥宽恕。”无数无的言语,夹杂在出尘子的惨叫狂号声中。萧峰只觉说不出的厌憎,转过身来,右足一弹,已悄没声的落在二丈以外,以摘星子如此功夫,竟也没有察觉。萧峰正要离去,忽听得摘星子柔声问道:“小师妹,你偷盗师尊的宝鼎,与旁人,该受什么处罚?”萧峰一惊,心道:“只怕阿紫所受刑罚,比之也尘子更要惨酷十倍,我若袖手而去,心中何安?”当即转身,悄没声的又回到原来隐身之处。

只听阿紫说道:“我犯了师父的规矩,那不错,大师哥,你想不想拿回宝鼎?”摘星子道:“这是本门的三宝之一,当然非收回不可,如何能落入外人之手?”阿紫道:“我姊夫的脾气,并不怎样太好。这宝鼎是我给他的,如果我向他要回,他当然完整无缺的还我。倘若外人向他要,你想他给不给呢?”摘星子“嗯”了一声,说道:“那很难说。要是宝鼎有了些微损伤,你的罪孽可就更加大了。”阿紫道:“你向他要,他无论如何是不肯还的。大师哥武功虽高最多也不过将他杀了,要想取回宝鼎,那可千万难。”摘星子沉道:“依你说那便如何?”阿紫道:“你们放开我,让独自到雁门关外,去向姊夫把宝鼎要回。这叫做将功赎罪,不过我得答允,以后也不能向我施用什么刑罚。”摘星子道:“这话听来倒也有理。不过,小师妹啊,这么一来,做大师哥的脸皮,可就给你剥得干干净净了,从此之后,我再也不能做星宿派的大师兄了。我一放了你,远走高飞,跟着你姊夫逃之夭夭,我又到哪里去找你?这宝鼎嘛,咱们是志在必得,只要不漏风声,那姓乔的未必便贸然毁去。小师妹,你出手吧,只要你打胜了我,你便是星宿派的大师姊,反过赤我要听你号令,凭你处分。”萧峰这才明白:“原来他们的排行是以功夫强弱而定,不按照入门先后,是以他年纪轻轻,却是大师兄,许多比他年长之人,么而是师弟。这么说来,这些人相互间常常要争夺残杀,那还有什么同门之情、兄弟之义?”他却不知,这个规矩正是宿派武功一代比一代更强的法门。大师兄权力极大,做师弟的倘若不服随时可以武功反抗,那时便以功夫定高低。倘若大师兄得胜,做师弟自然是任杀任打,绝无反抗的余。要是师弟得胜,他立即一跃则升为大师兄,转手将原来的大师兄处死。师父睁睁的袖手旁砚,决不干预。在这规矩之下,人人务须努力进修,藉以自保,表面上却要不动声,显得武功低微,以免引起大师兄的疑忌。出尘子膂力厉害,所铸钢杖又长又,十分沉重,虽然排行第八,早引起摘星子的嫉忌,这次便借故剪除了他。别派门人往往练到一定造诣便即停滞不进,星宿派门人却半天也不敢偷赖,永远勤练不休。做大师兄的固然提心吊胆,怕每个师弟向自己挑战,而做师弟的,也老是在担心大师兄找到自己头上来,但只要功夫练得强了,大师兄没有必胜把握,就不会轻易启衅。

阿紫本以为摘星子瞧在宝鼎份上,会但加害自己,哪知他竟不上当,立时但要动手,这一来可吓得花容失,但听出呻叫唤之声兀自未息,这命运转眼便降到自己身上,只得颤声道:“我手足都被他们铐住了,如何跟你动手还招?你要害我,不光明正大的干,却使这等谋诡计。”摘星子道:“很好!我先放。”说着衣袖一拂,一股劲气直入火焰之中。火焰中又分出一道细细的绿火,便如一水线般,向阿紫双手之间的铁铐上去。

萧峰看得甚准,这一条火确不是去烧阿紫身体。但听得嗤嗤轻响,过不多时,阿紫两手往外一分,铁铐已从中分断,但两个铁圈还是套在她手上,那绿火倏地缩回,跟着又向前出,这次却是指向她足踝上的铁镣。也只片刻功夫,铁镣自己烧断。萧峰初见绿火烧熔铁铐,不暗自惊异摘星子内力好生了得,待再看到那绿火去烧脚镣时,这次瞧得清楚,绿炎所到之处,铁镣便即变,看来还是那火焰中颇有古怪,并非纯系出内力。

星宿派众门人不住口的称赞:“大师哥的内功当真超凡入圣,非同小可。”我等见未见,闻所未闻。当今之世,除了师尊之外,大师哥定然是天下无有条有敌。”

“什么‘北乔峰,南慕容’,叫他们来给大师哥提鞋子也不配。”

“小师妹,现下你知道厉害了吧?可惜懊悔已经迟了。”你一言,我一语,抢着说个不停。摘星子听着这些诌庚之言,脸带笑容,微微点头,斜眼瞧着阿紫。阿紫虽然心思灵巧,却也想不出什么妙计来出眼前的大难,只盼他们说之不休,摘星子迟出手越好,但这些翻来复至去说了良久,再也想不出什么新鲜意思来了,声音终于渐渐低下去。

摘星子缓缓的道:“小师妹,你这就出招吧!”阿紫颤声道:“我不出招。”摘星子道:“为什么?我看还是出招的好。”阿紫道:“我不跟你打,明知打你不过,又何必多费气力?你要杀我,尽管杀好了。”摘星子叹道:“我并不想杀你。你这样一位美貌可的小姑娘,杀了你实在可惜,不过这叫做无法可施。小师妹,你出招吧,你杀了我,你就可以做大师姊了。星宿派中,除了师父之外,谁都要听你的号令了。”阿紫道:“我小小女子,一生一世永远不会武功盖过你,你其实不用忌我。”摘星子叹道:“要是你不犯这么大的罪孽,我自然永远不会跟你为难,现下…嗯…我是莫能助了。小师妹,你接招吧!”说着袖子一挥一,一股劲风扑向火焰,一道绿火线便向阿紫缓缓去,似乎他不想一时便杀了她,是以火焰去甚缓。

阿紫惊叫一声,向右跃开两步。那火焰跟着迫来。阿紫又退一步,背心已靠到萧峰藏身的大石头之前。摘星子催动内力,那道火焰跟着了过来。阿紫已退无可退,正要想向旁纵跃,摘星子衣袖挥动,两股劲风分袭左右,令她无法闪避,正面这道绿火却越越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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