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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前提是她必须先怀孕,否则一切都是空谈。

来来去去这么多年她一向随自我,不会先去烦恼尚未发生的麻烦事,船到桥头若是不直就一头撞上去,顶多撞个头破血而已。

“你指的是水柔那件事?”一提起她,赵英汉轻松的心情顿时沉重。

水柔的浮木心态令人头大。

“也是吧!你对她投注太多心力了,我不喜。”冬天说得很直接,不转弯抹角。

一个人的能力有限,他既要照顾牧场上的牛只,又要应付他小妹不时挑起的是非,他做的已经超过一个男人应该负荷的重任了。

而他还得出时间陪智力迟缓的小孩,以及分心看护有心于他的女子,他的世界几乎切割得四分五裂,她不认为他还能分给她几分。

只要身分是女人多多少少会懂得嫉妒的艺术,吃醋是本能非理智脑控制,谁都会有那么一丝丝恼意。

她不是圣人,更不是无怨无悔的痴情女,她对情的要求不高,但似乎很少人做得到,专一比清教徒的誓约更难遵守。

明知道对方是行动不便的残障人士需要搀扶,但她心里还是会不舒服的对这段情抱持怀疑,因为他对负责任的心态已失去常,将别人的过失全往身上揽。

她不赞同自我牺牲的神,因为自己的人生得由自己负责,没人可以替别人过完一生。

也许她的想法过于冷血、不仁厚,但比身体残障来得艰辛的人大有人在,她有些艺文界的朋友甚至没了四肢,只能一张嘴画出他的生命。

她尊重残而不废的神,但不欣赏用自身的残疾来依赖别人,造成别人负担的作法。

“再给我一点时间好吗?我想慢慢的放开手让她独立。”他早该这么做了,只是怕水柔又钻牛角尖想不开。

“我们都需要时间,可是我不认为她会放手。”当一个人的习惯已经养成就很难改变,除非遭遇重大变故。

赵英汉难得强硬的说道:“她不能不放手,我的手没有属于她的空间。我只牵你的手。”冬天忽生顽心的伸出左手和右手。

“可是你有两只手呀!罢好一边牵一个。”迸有帝君,嫔妃成群。

“别开这种玩笑,手可以双分心却不行,我没办法在你的当头还接受她。”他办不到。

瞧他认真的,真是不知变通的直汉子。

“她依赖你太久了。”

“我知道,可是我不能一下子就舍弃她,我对她有责任在。”他现在烦恼的是如何做到不伤人。

“又是责任?”白眼一翻,已穿戴整齐的冬天坐在矮木的枝干上轻晃,不以为然。

“或者说是承诺吧!我们曾经订过婚。”为期四年。

“你和她…订过婚!”劲爆的消息,她得空出胃消化消化。

的确是一言难尽,纠葛如丝,剪不断,理还

“对,在某个摄影狂着我非让她拍照不可的前一年,我和她在牧场上举行简单的订婚仪式…”那一年他刚二十一岁,是个大三的学生,同时也是牧场半个主人,一个对养牛无任何头绪的新手,而且也不懂管理牧场的运作。

殷叔,也就是水柔的父亲,在他家庭发生事故时一肩挑起所有的重担,放弃自己原本的教书工作来牧场帮忙,一待就是五年没支半分薪水,甚至还拿出退休俸购买仪器。

在这五年内,殷叔教会他牧场懊注意的事项,如何挑选适当的牧草分养幼牛和成牛,牛及牛也有不同的饲草喂养不可混淆等基本知识,帮他由刚起步的小头成为能独当一面的牧场主人。

“…直到医生宣称他罹患了血癌不久人世,这位待我如亲生子的殷叔,才放手让我接管牧场的事务。”因为发现得晚已到了末期,当年骨髓移植的风气并不盛,所以殷叔所做的化疗只是在拖时间。不到三个月光景,他便撒手人寰,独留一个未二十岁的女儿乏人照料。

“而他唯一的遗愿是看女儿有个好归宿吧!在他死前先替她找个可靠的好丈夫才走得安心?”很八卦的剧情,通俗得他不必一口讲完,她也知晓结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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