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四章悲惨身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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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燕豪道:“小心,三姑娘,割手。”井兰吓了一跳,忙把玉手缩了回去。
李燕豪道:“这东西利得很。”井兰道:“三少,这是…”李燕豪道:“这东西是江湖上用的暗器,专破道,破横练,并不常见。”井兰道:“这么狠,怎么拿这种东西当暗器。”李燕豪道:“江湖上是无奇不有的。”井兰道:“三少,只能知道这东西是谁的,不就知道害老爷子的是谁了么。”李燕豪苦笑说道:“是这样,只是我问过不少人,没一个知道江湖上谁惯用这种暗器。”井兰道:“只要有人用,总会找出来的。”李燕豪道:“三姑娘说的不错,只有慢慢找了。”井兰扬了扬眉道:“老爷子这么个好人,竟让他们…善有善报,恶有恶果,天理昭彰,丝毫不
,就是三少找不着他,相信他也会遭报应的。”李燕豪道:“但愿如此了。”他捏起那枚制钱儿,又投进了怀里。
井兰沉默了一下道:“那…这么多年来,三少是怎么过的?”李燕豪没隐瞒什么,他这个人也不懂隐瞒什么,把这多年来的情形说了个大概。
静静听毕,井兰一双美目中的彩让人难以言喻,深深地看了李燕豪一眼,也不知道是怜惜还是心疼:“这么多年来,可苦了三少了。”李燕豪淡然一笑道:“也没什么,三姑娘说得好,一个男人家需要闯练,需要磨练,不能老仰仗父母,也不能老呆在家里…”井兰道:“三少如今自己站得住了,站在人眼前让人觉得跟座山似的。”李燕豪笑笑说道:“三姑娘夸奖了,只能说我不像以前那么软弱了,不会像以前那么没出息了。”井兰道:“一块钢必须是经过炉冶,必须是经过千锤百链的,我为三少贺。”李燕豪道:“谢谢三姑娘,说来都是三姑娘给我的鼓励。”井兰笑了笑,笑得有点羞涩,道:“我可不敢当,还记得我跟你说过的话么?”李燕豪道:“当
三姑娘对我说过的每一句话,我都记得。”井兰看了他一眼道:“你还记得我叫什么吗?”李燕豪道:“记得,三姑娘单名一个兰字。”井兰道:“我的小名儿呢。”李燕豪道:“妞儿。”井兰娇靥飞红“啐”地一声道:“轻点儿,我可不愿意让别人听了去。”李燕豪入目那娇模样,心头震动了一下,赧然笑了笑,没说话。
井兰红着娇靥,咬了咬下嘴儿,似乎有点迟疑什么,终于问:“三少成家了么?”李燕豪心里一跳,道:“没有,我要钱财没钱财,要人没人才,谁肯跟我,这多年来东飘西
,涉身于江湖恩怨,时刻在风险之中,我也不敢拖累人家。”井兰看了他一眼道:“才不过几年不见,三少说话怎么生份起来。”李燕豪道:“三姑娘知道我说的是实情实话。”井兰摇了摇头道:“那也不尽然,钱财身外物,要从这一点着眼,那未免俗气,也不是真
情,姑娘家找的只是可靠的好人,人好心好比什么都好,那不是敌国的财富可以比配的,你说是不。”李燕豪道:“话是这么说,不过…”井兰道:“不过什么?”李燕豪赧然笑笑道:“我不知道该怎么说才好。”井兰没再问,沉默了一下,低低说道:“我现在还跟我娘住在一起。”这句话谁不明白,这就是说还没婆家,小姑独处尚无即,还没嫁。
李燕豪“哦,”了一声,没说话,他能说什么?
井兰飞快地瞟了他一眼道:“我两个姐姐都嫁了,嫁的都是官宦家人,而且都是权门,有不少人给我提亲,我都没答应,我觉得没一个合适的,也没一个看着顺眼的。”李燕豪道:“三姑娘眼界高。”井兰道:“那也不是,主要的是我觉得跟他们没缘份,我也不喜,只要是我喜
的,那怕就是个要饭化子我也嫁,婚姻是一辈子的大事,我不能随便把终身
给个自己不喜
的人。”李燕豪没说话,他不便接口。
井兰话锋转了道:“三少这趟到京里来是…”李燕豪道:“纯是江湖上的恩怨,我来找个人,要件东西…”井兰道:“找谁,江湖上的人?”李燕豪不愿多跟井兰谈江湖事,点了点头道:“是的。”井兰道:“找着这个人了么?”李燕豪道:“可以说找着了,她已经派人把东西送还了我。”井兰道:“三少打算在京里呆多久?”李燕豪道:“我本来打算就要走的…”井兰道:“怎么,三少就要走了?”李燕豪道:“是的。”井兰道:“看来刚才三少说的是假话。”李燕豪怔了一怔道:“三姑娘是指…”井兰道:“三少不是说,我当夜跟三少说的话,三少都记得么?”李燕豪道:“是啊,我确实记得。”井兰幽怨地看了他一眼,含叹地道:“还说记得呢,现在记得为什么来了就要走?”李燕豪道:“记得三姑娘要我到京里来找三姑娘,要给我在京里找份差事。”
“是啊。”井兰道:“那你为什么还要走,凭我爹在世时候的往,找份差事不是件难事,现在更容易了,凭我大姐跟二姐的关系,可以给你找份很好的事,你这身所学不愁没用场。”李燕豪口齿启动了一下,
言又止。
井兰道:“想说什么,不愿意靠关系,不愿意让人说你靠个女人?”李燕豪道:“那怎么会,三姑娘念旧,这份好意我…”井兰道:“那你还有什么可犹豫的,我家在京里,你找份差事也可以在京里长呆下去,这不是
好么。”李燕豪沉默了一下道:“三姑娘,在外头闯了这么多年,我觉得我不适合官家…”井兰道:“你是说你不愿意在官家当差做事?”李燕豪微一点头道:“可以这么说。”井兰道:“为什么?”李燕豪道:“我的
子不适合…”井兰道:“不愿意居人之下,不愿意听命于人。”李燕豪道:“这也是一个原因…”井兰道:“那容易,我给你找个不必听命于人的差事…”李燕豪笑笑说道:“三姑娘,除了皇上,哪一个不得听命于人。”井兰呆了一呆,皱眉说道:“瞧你说的,那…这样好不,你就在京里住着,吃住我给你想想法…”李燕豪笑笑说道:“谢谢三姑娘的好意…”井兰道:“不能让人说,你让个女人养活着?”李燕豪怎么好点头,他道:“那倒不是,只是三姑娘知道,我还有事,我得踏递江湖找那害老人家以及两个兄弟的凶手。”井兰道:“这我知道,只是你准知道那凶手在江湖上?”李燕豪道:“江湖人不在江湖上在哪里?”
“那可难说,”井兰道:“说不定他已经躲进官家了,这是常有的事,江湖人在江湖上呆不住了,往官家一躲,吃有粮拿有俸,既不愁吃穿,也不怕谁再找他,不是逍遥,
自在的么。”李燕豪道:“话是不错,这种事也的确常见,只是官家也不是那么容易进的。”井兰道:“有什么不容易的,你在外头闯了这么多年还不知道么,官家专收这种人,要不官家哪来那么多的好手。”李燕豪心里动了一动,道:“我可以在京里呆一个时期,但我却不能长住,要是在京里找不着那凶手,我还得到江湖上去找去。”井兰道:“那也行,你多住一天我都高兴。”娇靥突然一红,低下了头。
李燕豪心头为之一跳,道:“谢谢三姑娘。”井兰低着头道:“想当初咱们俩是那么分开的,这么多年来一直盼着你,现在你好不容易来了,我怎么能让你走,你也不应该那么忍心。”李燕豪心里有着一种异样受,拨
着桌上的茶杯,没说话,他实在不好接口。
井兰又开了口,声音放得很低:“你知道,我还跟从前一样。”李燕豪心头猛地一震道:“谢谢三姑娘。”井兰瞟了他一眼道:“你就只会谢我么,经过这么多年的闯练,你还跟多年一样的软弱么。”李燕豪心神震颤,道:“三姑娘的好意…”井兰道:“怎么样?”李燕豪道:“我懂。”井兰道:“什么时候懂的。”李燕豪道:“早在当年就懂了。”井兰道:“那么,事隔多年后的今天,你说怎么说。”李燕豪道:“三姑娘,我跟当年没什么两样。”井兰道:“当年你够气人的,什么都没对我说过。”李燕豪了一口气道:“三姑娘,当年我还有个家,事隔多年后的今天,我却一无所有。”井兰道:“但总还有个你。”李燕豪道:“居无定所,东飘西
,刀口舐血,风餐
宿,孑然一身的江湖人。”井兰道:“我刚才怎么对你说的,没听懂么,只要有你这么个人,已经是很够了。”李燕豪一阵
动道:“那么,我谢谢三姑娘。”井兰眼圈儿一红道:“打‘大明湖’边儿一直到如今才盼着你这句话,真不容易啊,至少,我这么多年没嫁,现在你该知道为什么了,我的终身就在这儿托付你了,今后我的心是你的,人也是你的了,你要记住,也要相信,我永远不会变,那怕是一丁点儿也不会。”李燕豪道:“三姑娘情重,我
。”井兰道:“当年我选上了你,到现在我仍是选上了你,不知道我这选择对不对,至少我自己认为我没选错。”李燕豪目光一凝道:“三姑娘这话…”井兰道:“现在天晚了,我得回去了,明天我会再出来,到那时候我再告诉你…”顿了顿道:“明天晚上我到京华客栈找你去。”李燕豪忙道:“‘京华客栈’的住处我已经退了…”井兰道:“那有什么关系,再住进去他们还会拒你于门外么?”
“这样吧,”李燕豪道:“这家茶馆儿对门儿有家客栈,我就住在这一家……“井兰往外一看道:“老京华么也好,我走了,明儿晚上上灯的时候我再来。”她站了起来,随手丢下两个制钱儿。
李燕豪没抢着付帐,两杯茶钱抢来抢去那多见外,他道:“我送三姑娘几步。”井兰摇头说道:“还是让我自己去吧,你初到京里来,不,万一为送我找不着回来路那就糟了,你去歇着吧,我明儿个就来了。”转身往外行去。
李燕豪听了他的,只送到茶馆儿门口,眼望着那无限美的身影不见,心里有种异样受,说不出是什么滋味。
看看井兰走得不见了,他迈步就要往对街走。
突然,身左不远处响起了几声叱喝:“揍他,娘的,缺胳膊少腿儿的还当贼。”
“别,打坏了人要吃官司,干脆送他进衙门去。”李燕豪扭头一看,只见一家卖小吃的门口围着几个人,掳胳膊卷袖的,模样儿都凶。
他迟疑了一下,当即走了过去。
近前一看,先看见地上滚着两个包子,都沾上土了,又看见一个既瘦又脏的穿着更破烂的老头子躺在地上,身边儿一把拐儿,缺条胳膊断条腿,怪可怜的。
李燕豪扒开了一个看热闹的人,伸手挡住了那个拳头要落下的人,问道:“别打人,怎么回事?”那人指着地上残废老人道:“这贼化子偷包子。”李燕豪道:“有话好说,怎么能随便打人,这位老人家是上了年纪的人,受得了你这拳脚么,打坏了他官司你打么。”那人一怔,李燕豪接着说道:“两个包子多少钱?”那人道:“一个钱儿一个…”李燕豪伸手递过一块碎银道:“这两个包子算我的,剩下的包子给这老人家拿走。”那人连声应是,接过碎银转身进去了。
李燕豪俯身扶起了那残废老人。
那残废老人老泪纵横,嘴张了几张才蹩出了一句:“这位爷,谢谢您…”李燕豪道:“老人家不用客气了…”说话间刚才那汉子捧着一大包包子走了出来,鞠躬哈地双手
给了李燕豪。
李燕豪接过那包包子道:“老人家住在哪儿,我送您回去。”那残废老人忙道:“那怎么敢当,谢谢您,不用了,我能走。”李燕豪道:“老人家不方便,没个人送您怎么个拿东西?”那残废老人道:“不要紧,我能背,劳尊驾给我背上好了。”包包子的是块包袱皮儿,这就好办了,李燕豪给这位残废老人背好,随手又给残废老人一块银子道:“我身上没带多少,这点儿老人家拿去用吧,够用些
子的。”说完了话,转身就走。
只听残废老人在身后叫道:“这位爷请您等等,您贵姓啊。”李燕豪充耳不闻,直往对街行去。
他进了“老京华客栈”但进了一进后面的一间上房里,洗把脸,喝了口茶刚坐下,猛然想起了一件事。
他想起了“洛”
“白马寺”那位“大愚”老和尚给他的那片树叶,树叶上用针扎成的四句话:“若问子身世。”
“只往京里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