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二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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诸葛英见过的人不少,他一眼就已看出这老人不但不类恶,而风是个很正派的人物。
上老人一见他走进来,仰身便要坐起,那玉珍忙走过去扶起了他,很温柔,很体贴。
老人着一件青衣,衬托访他越发地俊逸不凡,可见得在年轻时必然是位潇洒飘逸,倜傥不群的美男子。
青衣老人向着诸葛英一拱手,含笑说道:“贵客莅临,蓬毕生辉。老朽不利于行,未曾恭于草茅之外,实在失礼得很,还望阁下谅宥。”邢玉珍在一旁柔声说道:“他是当今武林中的翘楚,称奇称最,复姓诸葛,单名一个英字,有个美号叫玉书生,你看怎么样。”青衣老人人即说道:“诸葛少使英华内蕴,人品绝世,称难求,称罕见,一见之下顿今我仔惺惺相惜之
,理应是当今翘楚,理应是当今翘楚。”邢玉珍抬眼望向诸葛英,道:“这是外子复姓仲孙,双名漱玉。”诸葛英不自由自地拱手说道:“诸葛英来得鲁莽,打扰之处还望仲孙老先生海涵。”青衣老人仲孙漱玉立即说道:“这是什么话,我夫妇俩住在这穷山恶水,人迹罕至之处,一无亲人,二少朋友,久尝寂寞滋味,今
能接得少侠这么一位贵客,乐何可支,
都怕来不及呢…”转望邢玉珍笑问道:“珍妹,请诸葛少侠那地坐,厅里还是外头。
邢玉珍叹道:“八成儿你又想到外头坐坐去,是么?”仲孙漱玉窘笑说道:“珍妹,我都快憋壤了,出去透透气不好么。”邢玉珍白了他一眼道:“别忘了,你是主人。”仲孙漱玉忙转望诸葛英,说:“我想请少快外面草事中坐坐去,不知少侠…”诸葛英当即点头说道:“客随主便,诸葛英敢不敬。”转身先退了出去。
随见仲孙漱玉偕同邢玉珍跟了出来,诸葛英看得清楚,仲孙漱玉两脚僵直,寸步难行,他等于是被邢玉珍抱着出来的,诸葛英没在意,当然他更不便问。
草亭中坐定,仲孙漱玉立即望着邢玉珍道:“珍妹,咱们以何物待客。”邢玉珍道:“班大哥酿的酒嫌太烈了些,咱们自酿的‘碧玉醪’如何。”仲孙漱玉抚掌笑道:“好极,我垂涎久矣。”邢玉珍白了他一眼,嚷道:“瞧你那付馋像,也不怕客人见笑。”白首夫俨然年轻
侣,由此可见他二人情
之笃,委实令人有只羡鸳鸯不羡仙之
。
转眼间邢玉珍从屋里捧着一只漆盘出来,漆盘上放了瓷瓶一只,酒杯两个,另外还有几样下酒的鲜果。
她收拾了那盘残局,把酒菜摆好,拿起瓷瓶斟了两杯,酒碧绿,清香扑鼻,只不知是何物酿造而成。
仲孙漱玉拿起面前一杯酒,含笑说道:“少侠,这是我夫妇自酿的果子酒,用‘六诏’特产密姚加松子酿成,虽不敢说延年盆寿,倒也能提神醒脑,少侠请尝尝看,是否可口。”诸葛英迟疑了一下,邢玉珍立即笑道:“玉郎,你可懂失干为敬。”仲孙漱玉“哦”地一声笑道:“是我失礼了。”立即一仰而干。
诸葛英好不难为情,这才拿起酒杯浅饮了一口,酒甫入口,一股清香立即顺喉而下,味醇异常。
只听那玉珍笑问道:“如何,年轻人。”诸葛英明自她这一问的真正意义,脸一红道:“没想到贤伉俪还是杜康之……”仲孙漱玉立即笑道:“怎敢当少侠如此夸赞,只要少侠不嫌
淡我夫妇就知足了。”喝了两杯“碧玉醪”之后,邢玉珍突然说道:“玉郎,你可知道咱们这位贵客的真正来意。”仲孙漱玉含笑点头。
“我还不算太糊涂,你我久绝外界,今忽有武林少侠莅临,自不寻常,如果我没有猜错,应该踉当年事有关。”邢玉珍含笑说道:“你猜对了,咱们这位贵客提我杀了夫婿偕情夫私奔,两趟由中原千里迢迢来到‘六诏’找我,
一伸武林正义,替查三影出口冤气,你看咱们该怎么办。”仲孙淑玉目注诸葛英道:“是么,少侠。”诸葛英毅然点头道:“事实如此,我不愿否认。”仲孙漱玉微微一笑道:“那么,容我先请教少侠跟查三影有什么渊源。”诸葛英摇头说道:“谈不上渊源,先父在世的时候,受过查前辈活命之恩,临终属我报恩…”仲孙淑玉“哦”地一声道:“查三影什么时候伸手救过人。”诸葛英道:“先父是个樵夫,有一回在深山中遇蟒,正巧遇查前辈路过该处,出手诛蟒,救了先父…”仲孙漱玉点头说道:“这该是查三影生平唯一的一次出手救人…”顿了领,接道:“令等身受查三影活命之恩,姑不论临终是否有此遗嘱,身为人子,代父报恩,这也是理所应当,天经地义之事…”转望邱玉珍道“珍妹,是你说还是我说。”邢玉珍摇头说道:“我懒得说,还是你说吧。”仲孙漱上收回目光,脸
一整,道:“少侠,查三影的确是死在拙荆之手,这一点我不否认。”诸葛英脸
一变道:“江湖传言并没有错,事实上查前辈的尸身上确是留有尊夫人的独门天残指指痕。”仲孙漱玉道:“这种种说法并没有错,唯一与事实不符的,是拙荆并未杀亲夫偕情久私奔,而是诛恶魔救她的丈夫,为恐查三影的
羽报复,也厌倦了武林生涯,所以才偕她的丈夫来到‘六诏’隐居。”诸葛英呆了一呆,道:“是么,仲孙老先生。”仲孙漱玉摇头说道:“少侠这老先生三字叫得找遍体生寒,顿悟老之已至,不管少侠对我夫妇如何,我愿意踉少侠结个忘年
,暂由诸葛少侠改个别的称呼…”顿了顿,接道:“少侠,我本一介书生,自幼与拙荆订有婚约,及长,拙荆这出身武林世家的女儿,不以呆痴迂腐见弃,毅然下嫁,我夫妇平淡渡
,倒也十分甜
,谁知好景不长,拙荆那位表兄查三影由
生妒…”诸葛英一怔道:“怎么,查前辈是尊夫人的…”
“表兄”仲孙漱玉道:“查三彩的母亲是拙荆的母姨母。”诸葛英大意外地道:“原来查前辈与尊夫人竟是表亲。”仲孙
玉淡然一笑道:“这关系除了我夫妇与查三影本人之外,再无第四人知晓…”
“不,”邢玉珍突然说道:“表嫂也知道。”仲孙漱玉微一点头道“对了,我倒把表嫂给忘了这么多年了,不知道…”诸葛英忍不住截口问道:“怎么,查前辈原有…”仲孙下道:“他不但娶有
室,而且结缡还在拙荆嫁我之前。”诸葛英“哦”他一声。
仲孙漱玉接着说道:“我夫妇那位表嫂也是位出身武林世家的巾国奇英,十分柔婉贤淑,人也长得美无双,然而查三影并不知足,他却遗弃了自己的
女,夺去了我的
…”诸葛英道:“遗弃了
女?他还有…”仲孙漱玉黠头说道:“我夫妇那位表嫂替他生有一女。”诸葛英点了点头道“请说下去。”仲孙淑玉道:“我遵命…”话锋微顿之后,他接着说道:“查三影仗着他那一身高绝的武学,夺去了拙荆,他明知拙荆
情刚烈,不会从他,于是他又掳去了我,然后以我为胁,迫使拙荆从他…”仲孙漱玉突然住口不言。
诸葛英目光扫了邢玉珍一下。
“邢玉珍抬手轻掠那一头白发,泰然地道“年轻人,外子在他手中,随时有杀身之险,你说我是从他还是不从他?”诸葛英迟疑了一笑,道:“事关重大,我不敢直喙。”邢玉珍淡然一下,道:“那么让我告诉你,我从他了,而且跟他过了近十年的夫生活,俨然一对恩
情笃夫妇,不知羡煞了多少人。”诸葛英只觉
口像
了一块什么东西一般,堵得他好不难受,可是他并没有说话。邢玉珍接着说道:“这就是武林中都知道‘玉面阎罗’与”白发仙姬‘伉俪情深,恩
逾常的道理所在,年轻人,你明白了么。
“诸葛英微一点头道:“我明白了。”邢玉珍突然抬眼望向长空,话声有点异样,缓缓说道“我不得不如此,否则我无法换取查三影的相信,无法使他减低戒心,更无法换取我丈夫的命…”仲孙漱玉颤声说道:“珍妹,为了我,你的牺牲是够大的。”邢玉珍收回目光,柔声说道:“玉郎,这句话我多少年没听过了。”仲孙嗽玉轻笑一声道:“珍妹原谅,今天我是情不自
,今后我不说就是。”邢玉珍目光从他脸上移了开去,道:“当年那一天,查三影酒醉不醒,他自从夺了我之后,是滴酒不沾的,可是由于我多年的表现,使他减低了戒心,那一天他似乎也特别高兴,不但喝了酒,而巨喝得大醉酩酊倒卧在书房中,我把握了这千载难逢的机会…”吁了一口气接道:“起先我还怕他有诈,要知道我一身所学还不如他,一个不成,不但我多年心血白费,牺牲付诸东
,永远不会再有机会,而且玉郎的
命也再难保住,于是我先从窗口打进一把毒砂,不偏不倚,正好打在他的脸上,他捂脸痛呼,从睡榻上滚落地下,接着找闯进去以‘天残指’取了他的
命,最后我又在他头上补了一掌…”诸葛英皱了皱眉。
邢玉珍似乎看穿了他的心意,道“年轻人,你认为我太狠,太毒,是不是?一个女人付予最大的牺牲,忍羞含辱多少年,你知道她心里是什么滋味?”诸葛英心头微微一寒,没有说话。
邢玉珍接着又道:“我救出了玉郎,原想等救出玉郎后我再自杀的,谁知禽兽不如的查三影,竟然把玉郎的两条腿给废了…”诸葛英不由把一双目光投向几下。
仲孙漱玉道:“少侠,我这双僵直的腿,多少年来寸步难行,起坐行动一切都得珍妹照顾,这就是查三影除了夺我之外的另一桩所赐。”邢玉珍道:“玉郎是个文弱书生,毫不谙武,那么多年了,他跟我也都没了亲人,我若一死玉郎让谁照顾,于是我只有再忍羞含辱,以这污秽之身陪着玉郎,唯恐查三影手下报复,我就偕同玉郎远隐在这‘六诏’绝峰…”长长
了一口气,缓缓说道:“年轻人,我夫妇的这段故事已说完了,你有什么
想,做如何看法?”诸葛英沉默了一下,抬眼问道:“我有什事要先请教一下”不敢“邢玉珍道:”年轻人,你有什么话尽管问,我知无不言,言无不尽就是。
“诸葛英道:“前不久,玉面阎罗手下四卫之一的‘血手印’红,曾出现在吕梁山下…”邢玉珍诧声说道:“
红曾出现…年轻人,听说查三影手下的四卫寻觅我夫妇不着,早在当年均已先后…”诸葛英点头说道:“这个我也知道,可是
红曾在‘吕梁山’下出现过是实。”邢玉珍道:“年轻人,你既然这么说,我不敢不信,那或许是武林传言之讹,要不就是他四人均系诈死,年轻人,你是听谁说
红曾在‘吕梁山’下出现过?”
“诸葛英道:”我亲眼看见的,而且我跟他动过手。
“邢玉珍道:“那我越发不敢不信了,只是,年轻人,究竟是怎么回事,你能说说么。”诸葛英迟疑了一下道:“红在‘吕梁山’下
杀害一对霍姓兄妹,当时那位霍兄已然中掌受了伤,恰巧我路过该处,阻拦了
红再下毒手,并且将官红逐退……”邢玉珍道:“年轻人,莫非你以前见过
红。”诸葛英摇头说道:“没有,别说我以前没有见过他,纵然见过他,他当时以一块黑巾蒙面,也令人难见他的庐山真面
。”邢玉珍道:“那…年轻人,你怎知道他就是‘血手印’
红。”诸葛莫道:“他那独门‘血手印’瞒不了人。”邢玉珍“哦”地一声道:“我忘了那位姓霍的已然中掌受伤了…”一顿接道:“年轻人,你不该放了那
红,你既然放走了
红,救了那姓霍的也算白救。”诸葛英微微点头说道:“我知道,‘血手印’之伤,除了它红本人跟‘玉面阎罗’之外,当世别无第三人能救,可是我在发现‘血手印’掌痕之前,并不知道那蒙面之人就是
红…”邢玉珍道:“这么说那姓霍的就难有…”
“不,”诸葛英道:“我闭住了他几处重,阻住了伤势恶化,只要能找得到
红,不愁救不了他。”邢下珍道:“年轻人,难道说你要帮他找
红。”诸葛英头头说道:“正是。”邢玉珍道:“找着了
红之后,你打算
他为那
霍的疗伤。”诸葛英道“除此我别无办法。”邢玉珍道:“年轻人,据我所知,查三影手下四卫手段,四大奇人无一不是桀傲凶残,
狠毒辣之辈,恐怕不易使他屈服…”诸葛英道:“除非他愿意一命换一命。”邢玉珍目中异采透出白纱道:“年轻人,那姓霍的跟你有什么渊源么。”诸葛英摇头说道:“谈不上什么渊源。”邢玉珍微微点头说道:“对一个谈不上什么渊源的人,你竟肯如此尽心心力,五七生能在当世之中称奇称最,确非幸致。”诸葛英淡然说道:“夸奖了,你不问问我为什么提
红么。”邢玉珍道:“我正要问。”诸葛英
了一口气道:“那
红说奉你上命,受你差遣…”邢玉珍淡然而笑道:“年轻人,
红是查三影手下四卫之一…”话时失道:“查前辈被害之后,他四人能收在你手下,这是很有可能的。”邱玉珍摇头说道:“年轻人,你要这么想,就不配是称奇称最的‘玉书生’,查三影是我杀的,他四人又是跟随查三影当年的死
忠仆,仇恨我都怕来不及,怎会能放在我多下。”诸葛英道:“话是不错,然而你既有轻易杀害查前辈之能,便应有使他四人变节移志之能。”邢玉珍道:“年轻人,你简直…除非你不相信我夫妇适才所说…”诸葛英道:“事实如此,事关重大,单凭贤伉俪一面之辞,我是不敢轻信。”邱玉珍目中寒芒透面纱,霍地站起。厉声说道:“你竟敢不信…”仲孙漱玉突然说道:“珍妹,不可如此,你多少年没这样了,诸葛少侠说的也是实情,武林的传说,先入为主,何况诸葛少侠是受遗命报恩,咱们夫
的一面之辞的确让人不敢轻易相信,这种事若是换为你我,也是一样。”邢玉珍怒气稍敛,冷然说道:“这么说,我夫妇的话是白说了。”诸葛英淡然说道:“我不敢说贤伉俪的话是白说,我不是个不问是非黑白的人,至少贤伉俪应该给我个证据。”邢玉珍冷笑说道:“你这是存心难人,事隔多年,查三影已不在人世,死无对证,叫我夫妇何处再去找证据?”仲孙漱玉突然说道:“珍妹,假如能找着表嫂…”邢玉珍摇头说道:“不少年了,玉郎,表嫂毫无讯息,她母女是不是仍在人世还很难说…”仲孙漱玉道:“可是表嫂是咱们的唯一证人…”邢玉珍道:“纵然表嫂还在人世,人海茫茫,字内辽阔,一时半会儿叫咱们夫妇何处去找,又从何处找起。
诸葛英道:“我可以等上些时。”邢玉珍一摇头道:“年轻人,你不必等。”诸葛英呆了一呆道:“我不必等…”邢玉珍道:“邢玉珍作过最大的牺牲,蒙过最大的羞,受过最大的辱,好不容易
离魔掌,夫
团圆,远隐‘六诏’,恬淡渡
,不过想风平
静,再无波折可伴玉郎终生,恩
共偕白首,谁知你又要替查三影报什么仇地找来‘六诏’,我忍够了也受够了,我如今只有一句话,我一无人证,二无物证,信也在你,不信也在你,我夫妇就在你眼前,你
怎么办就怎么办好了。”诸葛英可没想到她会如此
怒,这般行动,呆了半响,突然淡然一笑站了起来道:“既然如此,容我告辞…”这下反倒使邢玉珍一怔,她道:“怎么你要走…”诸葛英道:“一面之辞并不足我信,但既有一面之辞我也不敢轻淡视之不加以求证…”邢玉珍道:“这么说你是要去求证。”诸葛英微一点头道:“不错。”邢玉珍道:“你
本没见过我夫妇的那位表嫂…”诸葛笑道:“我不必去找贤伉俪的那位表嫂,但有一人足可证明贤伉俪所言之真伪。”邢玉珍讶然说道:“还有一人?谁?”诸葛英淡然说道:“
红。”邢玉珍呆了一呆,猛然点头道:“对,我怎么把它红忘了…”忽然一笑接道:“年轻人,你找着
红一问,我夫妇之言必然是假不真。”诸葛英目光一凝,道:“这话怎么说?”邢玉珍道:“那
红动工有奉我命,受我差遣之言,他岂会i再承认我夫妇之言是真不假。”诸葛英淡然一笑道:“这个贤伉俪尽可放心,我自有让他说实话的办法。”邢玉珍道:“年轻人,他的话你怎知是真是假。”诸葛英道:“
红他不是铁打的金刚,铜浇的罗汉。”邢玉珍摇头说道:“不妥,年轻人,假如他咬牙忍受,硬说我夫妇所说是假不真,我夫妇岂非永无冤白之
。”诸葛笑道:“那么你说该怎么办?”邢玉珍尚未说放,仲孙漱玉已然说道:“珍妹,让诸葛少侠去吧,是非曲直自在人心,我相信天道长存,我相信天心仁厚必不薄我,纵然我夫妇蒙冤而死…”邢玉珍目中寒芒暴闪,霍地转注平地边缘那块石壁道:“这是谁竟能跑到这儿来…”诸葛英跟着双眉一剔,点头说道:“不错,是有人来了…”邢玉珍道:“不像班大哥…”话声未落,只听石壁那边有人叫道:“邢仙姬,阿英…”诸葛英一怔道:“是阿律…”邢玉珍闪身扑了过去,快捷如电,她转过了石壁那一边,转眼间带来过来了个,正是阿律,阿律手里还拿了张血渍斑斑的巴掌大纸片,神
好仓惶。
诸葛英闪身出亭,上去喝问道:“阿律,什么事?”邢玉珍一抬手道:“别忙问他,从山下跑到这儿来,这一路也够他受的,让他先坐下喝杯酒定定神,歇歇再说。”她拉着阿律进了草亭里,仲孙漱玉忙把一杯“碧玉醪”递了过去,阿律诧异地望着仲孙漱玉,有点迟疑。
邢玉珍道:“这是我的丈夫…”跟阿律这种苗子,很少懂汉文汉语的人,用不着说什么外子。
诸葛英接着说道:“阿律,喝了吧。”阿律这才抓起酒杯来个一仰而干,也许他觉得这酒异于常酒,他看看手中空杯,可没说话。
“来,小兄弟,再喝一杯。”仲孙漱玉拿起瓷瓶又为他斟了一杯。
这回阿律没犹豫,立即来了个点滴不剩。
一连喝了三杯碧玉醪,阿律算是定了神,人也没那么,那么仓惶了,邢玉珍这才说道:“什么事,现在说吧。”阿律还没说话,眼光一红,道:“酒叔叔出事了…”邢玉珍震声说道:“班大哥,他怎么了。”阿律脸
倏转煞白,神态怕人,道:“也不知道从哪儿来的一个人,他要找你,酒叔叔对他说
本没有见过你这么个人,那人不信,后来那人看出酒叔叔叫班羿,动手
问酒叔叔,把酒叔叔打得好惨…”诸葛英双眉一扬道:“说下去。”阿律追:“酒叔叔真硬,真是个英雄,他就不肯说,后来那人没办法就生着气走了,我恨不得杀了那个狗东西,可是刘叔叔不肯,死命拉着我,说我不是那狗东西的对手,酒叔叔沾自己身上的血画了这条路,让我到山上来告诉你一声…”邢玉珍一点头,冷然说道:“好,我下山看看去…”阿律忙道:“喂,喂,你不能去,酒叔叔说只要他不说,那狗东西绝找不到你,叫你这两天别下山去…”邢玉珍道:“阿律,你要知道,你酒叔叔现在受难之口。”阿律道:“找知道,可是酒叔叔说…”邢玉珍道:“无论怎么说,我不能因为我的安危而不顾你俩叔叔的生死,你暂时在我这儿待着,让我下去…”诸葛英突然说道:“邢仙姬可愿听我一言。”邢玉珍转眼过来问道:“年轻人你要说什么?”诸葛英道:“让我下去看看来人是谁。”邢玉珍呆了一呆道:“让人我下去看看,年轻人,来人找我的,这是我的事。”请葛英道:“我知道,可是在我来说,任何人找你那却不单单是你的事。”邢玉珍倏然而笑道:“我明白了,你是不愿意别人杀我。”请葛英一点头道“可以这么说。”邢玉珍道:“年轻人,说句话你也许不信,我要不想死,任何人都杀不了我,便是查三影如今还在也不例外。”诸葛笑道:“也许,只是我不管那么多,别忘了,你不该留仲孙老先生一个人在山上。”邢玉珍道:“年轻人,有你在这儿陪着他,我能放心。”诸葛英道:“我的一身所学当不足对抗任何人,也许来人身手在我之上。”邢玉珍沉默了一下,旋即点头说道:“好吧,年轻人,听你的,可是无论如何你必须代我保住班大哥!”诸葛英道:“我不敢说担保,我尽心尽力就是。”邢玉珍道:“有你‘玉书生’这句话也就够了,我先谢谢你。”诸葛英转向阿律伸出了手,道:“阿律,把班老画的路径给我。”阿律把那张带着血债的纸片递了过来。
诸葛英接道那张纸片问道:“阿律,那人还在村子里么?”阿律道:“酒叔叔说在没找着邢仙姬之前,那狗东西是不肯走的。”诸葛英道:“他只一个人么。”
“不,”阿律追:“他还带着两个十六七岁的小孩子,看那狗样子神气的,那两个小孩子是他的下人。”诸葛笑道:“那人什么模样?”阿律用手一比道:“个子高高的,很结实…我说不上来,你一进村子就知道了,村子里就他三个是外来人。”诸葛英微一点头道:“说得是,你暂时在这儿待着吧…”抬眼一扫道:“我把阿律
给贤伉俪了。”邢玉珍道:“你放心,到时候我夫妇还你个好好的阿律就是。”诸葛英没再说话,微一拱手,闪身扑向那条小路。
这条路诸葛英走过一遍了,如今手里更有班羿画的图,自然是很顺利,很快地便下了“六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