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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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屋山”近“中条”山不算高,但秀幽深,景奇佳。

“王屋”山一片断崖,这断崖后倚山壁,前临深渊。

这片断崖上平坦异常,放眼寻找,找不着一块石头。

如今,在这片断崖上对坐着两个人,这两个人一个是脸苍白的黑衣妇人,一个则是绝白衣少女。

晨曦透自东方天际,如白的光芒洒遍大地,在这“王屋”高处,令人有点凉意,尤其那绝白衣少女更让人觉得衣衫过于单薄了些。

那黑衣妇人目光发直,望着东方天际呆呆地出神,不知道她在想些什么。

那绝白衣少女的一观美目,则望着身侧这位黑衣妇人,看神,她似乎想说些什么?

但却又犹豫着没有开口。

突然,那黑衣妇人先开了口,只听她缓缓说道:“冰儿,你给我算算看,咱们到这‘王屋山’来有多久了?”那绝白衣少女道:“娘,快三个月了。”那黑衣妇人道:“这三个月来,咱们寸步未离这‘王屋山’,可是?”那绝白衣少女道:“是的,娘。”那黑衣妇人地一声说道:“像这样下去,咱们能找到谁?”那绝白衣少女美目微睁,道:“娘的意思是想出去走走?”那黑衣妇人道:“找人嘛,总是要到处走走的。”那绝白衣少女迟疑了一下,道:“您以为咱们能走去么?”那黑衣妇人道:“有什么不能的,你说说看。”那绝白衣少女道:“咱们要是能够走去就走去,为什么咱们一直要仍然在山上,要不然专挑隐密处住。”那黑衣妇人摇头说道:“冰儿,你不知道,那倒不是咱们怕什么,而是娘不愿见世人,娘总觉得世人十之九是丑恶的…”绝白衣少女道:“可是您刚才说的,找人嘛,就得到处走走。既然得到处去走走还能不碰见人么?”那黑衣妇人道:“碰见人总是难免的,娘是想尽量避免。”绝白衣少女道:“咱们很少碰见人,碰见过的人也都不坏。”那黑衣妇人自东方天边收回目光望向她,道::“冰儿,你是指谁?”绝少女道:“娘,我没有指谁。”那黑衣妇人道:“别瞒娘,你的意思娘懂…”绝白衣少女微微垂着螓首。

那黑衣好又轻叹一声道:“孩子,不是娘阻拦你什么,不错,那诸葛英确实是当世之奇,当世之最,放眼天下难求其二,只是娘以为你跟他不合适…”绝白衣少女猛始螓首,道:“怎么,娘?”那黑衣妇人道:“你看看你自己,稚气未,还是个孩子,而那诸葛英,纵然他不比你大了多少,但是娘总觉得他比你要成得多,再说,他已有了一位梅姑娘,你也不是不知道那位梅姑娘在他心中占了多大的地位…”

““娘,”绝的白衣少女道:“我知道。”那黑衣妇人低叹一声道:“娘不说了,你是个聪明的孩子,你自己想吧,只记住一句话,情是不能强求的,否则的话那会铸恨终生。”绝白衣少女低下了头,没有说话。

忽地,黑衣妇人凝目崖下,轻咦一声道:“这是谁,一大早攀登王屋…”绝白衣少女忙抬头循黑衣妇人所指望去,只一眼,她立即说道:“娘,是两个人…”那黑衣妇人微一点头道:“不错,是两个人。”绝白衣少女道:“好像是往这边来了,不知道这两个人是干什么的,有这么大的雅兴?”

“雅兴?”那黑衣妇人道:“你看不出么,这两个人脚下却不慢!”绝白衣少女道:“娘说他们是…”那黑衣妇人截口说道:“近了,冰儿,别让人知道这‘王屋半山’之上,住的有人,那会有数不清的麻烦,咱们避避他们。”话落,盘坐之势未变,一个身形突然腾起,然后向着那长了树木葛藤一类的山壁平而去“哗!”地一声枝叶拂动,人已没入枝叶中不见。

那绝白衣少女也未怠慢,很快地站起来走向山壁,开枝叶走了进去。

这母女俩刚不见,那拂动的枝叶刚归正,断崖上,适才她俩人立足处,横空如虹一般地落两个人来,落地极轻,连一点尘土也没扬起。

那是两个老者,一个银衫,一个黑衣。穿银衫的脸惨白,神情冷漠,穿黑衣的身材瘦高,面目十分沉…

他两个一落地,脸上立即浮现一片讶异,只听那黑衣老者道:“怪了,莫非我眼花了,刚才在下头分明瞧见这断崖上坐着两个人,怎么如今一个也不见了。”耶银衫老者目光动,冷冷说道:“只怕咱们是见了鬼了,听悦‘王屋’一带不大干净,白天里时常有鬼魂出现。”那黑衣老者倏然说道:“夏侯老三,怎么你也相信怪力神,咱们几个生平杀过的人不少,要是有鬼,那咱们后头岂不跟了一大队。”银衫老者哼了一声,向着黑衣老者递过一个眼

黑衣老者随着他那眼往地上一看,两眼猛睁,他抬眼向前要说话,只听那银衫老者道:“你眼花,我见鬼,咱们还得赶路,别耽误了,走吧。”话落各自腾身长而去。

黑衣老者迟疑了一下,随即跟后腾而去。

银衫老者与黑衣老者刚走,山壁上枝叶拂动,人影一闪,那黑年妇人已站在适才两个老者站立之处,胁下夹着两把拐杖,黑衣下摆似乎空空的,山风过处,来回飘动。

只见她望着两个老者逝去处动地道:“是他俩,会是他俩…”

“娘,是谁,您认识他俩?”绝白衣少女也走来了,就在她身后。

“怎么不认识,”黑衣妇人道:“他两个就是烧成灰我也认识,他两就是你爹娘当年四待中的两人,那穿银衫的叫银骷髅夏侯飞,那穿黑衣的叫‘血手印’红…”只听一个冰冷低声起自身后:“属下等在,难得夫人还记得属下等。”黑衣妇人与白衣少女霍然转身,一看之下,不由神情齐震,那‘银骷髅’夏侯飞与‘血手印’红正并肩站立在山壁下,正好挡住了她母女俩的退路。

黑衣妇人惊声道:“你两个没有走…”夏侯飞道:“夫人跟姑娘在此,属下二人怎敢离去…”黑衣妇人刹时趋于平静,道:“你两个还认得我?”夏侯飞道:“夫人是属下二人的生母,这多年来时刻思念,怎会认不得。”黑衣妇人道:“你两个真是那么思念我么?”夏侯飞道:“属下何来大胆,敢欺蒙夫人。”黑衣妇人道:“难得你二人不忘昔情份。”夏侯飞道:“那是下属们应该的。”黑衣妇人道:“你二人到‘王屋山’来干什么?”夏侯飞道:“奉老主人之命,特来找寻夫人跟姑娘。”黑衣妇人一怔道:“奉查三影之命特来寻找母女?”夏侯飞道:“是的,夫人。”黑衣妇人讶然说道:“他怎么知道我母女还在人世?”夏侯飞道:“老主人知道,夫人跟姑娘在吕梁‘梅花溪’下住过…,,”梅花溪“黑衣妇人一怔道:”他!他怎么知道…“夏侯飞道:“老主人是听少主人说的,少主人则是听一位霍姑娘说的。”

“霍姑娘。”黑衣妇人叫道:“是她,原来她跟查三影是…”

“不,娘。”白衣少女突然说道:“那位霍姑娘她并不知道咱们是谁,我看她是在无意中说出来的。”夏侯飞看了她一眼道:“姑娘说的不错,霍姑娘确不是特意告诉少主的。”黑衣妇人道:“谁又是少主。”夏侯飞道:“这个属下不敢说,夫人不久就会知道了。”黑衣妇人道:“那么查三影又怎么知道我母女迁来‘王屋’?”夏侯飞倏然一笑道:“老主人对夫人知之甚详,当年大小事,又有哪一件瞒得过老主人。”黑衣妇人道:“他让你两个寻找我母女干什么?”夏候飞道:“自然是接夫人跟姑娘到他身前去。”黑衣妇人道:“让我母女到他跟前去,他想干什么?”夏候飞道:“夫人跟姑娘是老主人的女、老主人要接他的女到自己跟前去,除了团聚之外还能干什么。”黑衣妇人冷冷一笑道:“他想跟我母女团聚?”夏候飞道:“回夫人,正是。”黑衣妇人冷冷说道:“我两腿不便,不利于行,他若有意跟我母女团聚,叫他自己到‘王屋’我母女跟前来。”白衣少女忙道:“娘…”黑衣妇人道:“大人的事,小孩子别多嘴。”白衣少女道:“娘,您忘了,您自己说过…”黑衣妇人冷声说道:“冰儿,没听见娘的话么?”白皮少女檀口启动了一下,言又止。

黑衣妇人望着夏侯飞跟红道:“我的话你二人听见了?”夏侯飞道:“夫人的话属下字字听入耳中。”黑衣妇人道:“那么你两个就带着我的话回去…”夏侯飞道:“夫人原谅,属下不敢。”黑衣妇人道:“你两个怕什么?”夏候飞道:“夫人该知道老主人的脾气。”黑衣妇人道:“你二人也该知道我的脾气。”夏候飞刚要说话,黑衣妇人接着又道:“事情到了这地步他让有脾气,他废我的腿,害得我母女这么惨,使我母女过了多少年非人生活,他…”夏侯飞道:“夫人,夫毕竟是夫。”黑在妇人道:“我不念旧恶,已是我最大让步,是他最大便宜,无论如何他该负荆来此,一步一个头都不为过。”夏侯飞道:“夫人…”红突然叫了一声:“夏侯老三。”夏侯飞冷冷说道:“老四,你少开口。”红居然真听他的,立即闭口不再言语。

黑衣妇人道:“你两个这是什么意思?”夏侯飞顾左右而言他,道:“夫人谅必不忍让属下二人回去受罚。”黑衣妇人道:“你乃要我母女二人去迁就他?”夏侯飞道:“夫人,属下说句不该说的话,老主人既有团聚之心,夫人又何必斤斤计较,再说夫二人总有一方要迁就对方的。”黑衣妇人道:“你说的是,那他怎不来迁就我母女?”夏侯飞道:“属下刚说过,夫人不该斤斤计较。”黑衣妇人怒道:“遗弃之仇,断腿之恨,这能叫斤斤计较?

错不在我,我已不念旧恶,难道还不算迁就?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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