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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哀恸的梅缨带着侧耳菇,在灰衣人的带领下,走进木府般的亭台楼阁,穿过一重重的雕花门,终于来到一处垂花如荫的庭院。
四株如碗口的紫藤,
着庭院四角的松树而生,松分九岔,平伸如盖,紫藤爬
枝头,紫藤花串串垂落,犹如紫
的瀑布
泻。寻常如有滕
松,松必死,木府内的紫藤与松却能相安无事。
有两串花垂落最长,纠成秋千架,架上花朵堆栈,比
褥更柔软舒适,花香并不浓烈,淡雅宜人。
姑娘正躺在那儿小憩,模样娇稚无,一层柔软的淡紫,覆盖她的身躯,看不出是绸衣,抑或是紫藤花。
在这儿花瓣落地,却不敢有声音,就怕惊扰了她。
就连哀伤的梅缨也停止哭泣,站在一旁等着,不愿打扰睡梦中的姑娘,抬手一次次搽拭,眼中出的泪水,免得泪水落地,破坏此刻的宁静。
不知等了多久。
像是只有一会儿,又像是过了几年或几月。
惹人怜的轻咛声响起,秋千晃动着,姑娘娇慵的伸懒
,花瓣狂喜的落下,覆盖她的淡紫,
泽愈来愈深,一会儿就转为深紫。
“够了。”清脆的声音响起,花儿即刻不敢再落下。
至于已经离枝,落在半空的花,则是急忙攀附住距离最近的一串花轴,在花串尾端漾。
她晶莹的双眸,落到庭院角落,对梅缨出浅笑,像是早就知道,有人正等在那儿。
“过来。”白的小手,轻轻招了招。
诚惶诚恐的梅缨,困难的移动脚步,愈是接近秋千,腿双愈是颤抖。只要迈出一步,悲伤就崩解下一小块,当她走到姑娘面前时,泪水已不再滑落脸庞,只润她的双眸。
“你为什么哭呢?”姑娘好奇的问,的指尖探出,沾了一颗未干的泪水,再抹在紫藤上。
紫藤承受不住如此浓烈的哀伤。
瞬间,绽放的紫花枯萎、凋谢。
当花儿落尽,被遮蔽的光,这才能洒落入内,照亮庭院的每一个角落。
“因为,我的丈夫死了。”梅缨低声回答,将事情从头到尾说了一次,最后才从衣袋里掏出那把侧耳菇。
姑娘拿起一朵侧耳菇,偏头倾听。
静。
姑娘拿起另一朵侧耳菇。
静。
明明在山坡上,还能吐言语的一把菇,这会儿竟安安静静,佯装无辜的保持沉默,仿佛它们只是寻常野菇,听不见,更说不出。
姑娘没有质疑梅缨,只是搁下沉默的菇,嘴角噙着淡淡笑意,对垂首站在松树旁,默默守候的灰衣人吩咐:“端一锅热水来。”灰衣人听命离去,过一会儿,就捧来火炉,将装着滚沸热水的铁锅往上头一放,阵阵热烟冒出,沸水咕噜咕噜的翻腾,像是模糊的威胁。
灰衣丫鬟则是不须吩咐,就从膳房里头,取来雕细琢的翠玉匣。
当姑娘的小手,轻碰匣子时,匣盖被从里头推滑开来,一双银筷立起,脚步轻盈的走入她的手。
瑟瑟发抖的侧耳菇,被银筷夹起,慢慢的、慢慢的挪到锅上,被热烟蒸熏,然后逐渐往下,锅里翻腾的沸水,如饥渴的舌头般拼命探。
侧耳菇恐惧的蜷起,卷往银筷不放。
“再不说,就迟了。”姑娘嘴上和善的劝着,握着银筷的小手,却是一会儿上、一会儿下,兴致盎然的戏耍,几度都差点将菇浸入沸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