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四回枭雄末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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连来，牡丹戒备森严。

尤其花楼的出现更令人心惶惶，牡丹的明哨、暗卡里无不刀出鞘，箭上弦，然而，花楼进牡丹后好长一段时间竟无动静，人们提到喉咙的心才放回肚子里。

突然，远远传来一阵笛声，这笛声古怪、凄厉，宛若鬼哭，十分难听。

笛声甫落，便又隐隐听到一阵沙沙声响。初时，人们只以为是劲风吹拂，花草颤抖，亦未在意:只片刻，便见路边地里，花木草丛间突兀现出成千上万条巨蛇；有的遍体深褐，头钝尾短；有的彩斑斓，通体花环，或白或黄，不一而足，更有甚者，竟然前半身宛如人立，颈若圆盘，发出“嘶嘶”尖叫，分明是南疆异虫之最——眼镜王蛇！

这些虿虫成群结队，蜂拥而至，于又一阵刺耳的笛声中，那些虿虫径向牡丹迅疾扑来。转眼之间，牡丹的牡丹花丛里到处是虿虫窜，莫说经它们啃咬，便是爬过的地方，劲草无不为之变，盛开着的牡丹花也要枯萎。

牡丹门下虽都有绝技在身，怎奈，蛇本就是一种骇人虫，更何况如此之大、如此之多的毒蛇:尤其，曹州地处北方，人们几曾见过这般成群结队的虿虫。明哨暗卡里的牡丹弟子们一个个吓得心惊胆战，哪里还顾得上尽忠、职守，无不仓皇奔逃。

亲自掌管牡丹花阵的铜首天王庞奎听到外面哗噪，带了几个亲信弟子闯出房来，蓦然见到那些虿虫，即刻意识到是红衣帮使的蛇阵，虽也心惊，却不慌，厉声喝道:“快，杀尽这些虿虫！有逃跑者，均以叛门论处——杀勿赦！”声犹未落，他已挥舞金装短戟向一群嘶啸而来的眼镜王蛇扑去，刹那间，金光闪烁，血花进溅，十余条杯口般细的眼镜王蛇血横飞…

众弟子见主将当先，也挥舞兵刃砍杀起来。

寒光闪闪，污血四溅，转眼间，上百条巨蛇身首异处。蛇群开始向后退去。

正值此际，那笛声又为之一变，显得倍加昂、凄厉；蛇虫的攻势为之迅猛，已经退却的蛇群亦调头猛扑上来。

顷刻之间，人的吆喝声，蛇的嘶鸣声，挥舞兵刃的尖睹声，蛇身的断裂声，被蛇咬伤的人们的哀叫声织在一起，构成了一幅令人心寒胆颤的混合音响。

汗水、血水融汇在一起，把牡丹弟子们的劲装都透了——好一场人蛇拼杀，确也惊险异常。

巨蛇死伤甚众，牡丹弟子亦有数十人被蛇咬伤，但那蛇虫却源源不断地涌来，在那骇人的笛声催促下，攻势越来越厉。眼见牡丹弟子们已渐渐支持不住了。

牡丹生变，东霸天盛坚和孟烨、华子远等众牡丹官头面人物迅速在正殿里集结。盛坚刚刚听完外暗卡里撤回来的弟子察报，便见庞奎气极败坏地奔进殿来，叫道:“启禀主，大事不好——红衣帮驱使虿虫毁了牡丹花阵！

…

”他声犹未落，便听“嗤嗤”声响，东南、西北两方各有一道青蓝光华直苍穹，凌空炸开，洒下蓝莹莹一片光华——是江湖中人传讯、报警用的蛇焰弹。

盛坚率牡丹众豪杰走出大殿，刚刚走到丹墀，便听四下里响起几声怪啸，啸声尖利刺耳，在空中往返，显见发啸人的内家功力非同小可，怪啸声甫落，牡丹高大的围墙上突兀现出数十身穿青劲装的汉子，发声呐喊，飘落院中，几乎与之同时，院门“哐啷”一声打开，一行人大步走了进来。

率先两人年纪高大，都披鹅黄开氅，其中一个足有六旬开外的样子，浓眉阔目，鹤发童颜，威风凛凛，另一个年逾半百，生得秀眉净面，颔下三缕墨须，一副气定心闲的样子。

他二人太微微隆起，显得内家功力湛，雍容华贵，颐指气使，分明是这伙人的首领，正是红衣帮二长者:霹雳手廖平、盖天王叶希贤。

盛坚早已耳闻叶希贤在红衣帮中任长老，却未亲眼见；如今一旦证实，心中不一凛…

廖、叶二人身后那两人生相古怪，一个笑口常开，却是脸横，若不笑时或许还好些，但一笑便令人不骨悚然，一个气沉沉，脸上像是罩了层冰霜。毫无生气，两眼寒光闪烁，更是慑人心魄——是虹衣帮的两位护法:笑面阎君陆子谦、鬼见愁史文通。其余高矮胖瘦不一，却都鹰扬虎步，一个个气宇轩昂。

叶希贤走上两步，向牡丹群雄扫了两眼，冲着盛坚抱了抱拳，冷冷笑道:“盛分舵主，别来无恙啊。”当年，身为牡丹洛分舵舵主的盛坚得知叶希贤谋杀原牡丹主飞天玉虎花啸天之后，亲率牡丹洛分舵实力赶赴曹州除，叶希贤见势不妙，由秘道逃走。

转眼十余年过去了，盛、叶二人再未谋面，没想到，今在这种情况下相见，叶希贤竟张口便称盛坚为分舵主。盛坚焉能不然大怒，但，他仍住了心头之火，仰天打了个哈哈，冷冷道:“叶总管，万没想到你还有脸回牡丹来；说吧，你率众到此究竟有何见教？”

“休与他斗口！”廖平陡地目寒光，喝道:“盛主，前敝帮右护法巳对阁下转达敝帮主旨意，如今限期已到，敝帮主特遣在下弟兄来讨你消息，闲话少叙，你到底肯不肯降服？”盛坚缓缓道:“红衣帮、牡丹同为江湖武林门派，亦属大明子民，依在下愚见，诸位确实不可蓄意谋反…”廖平打断他的话，道“不劳赐教。朝代兴亡，瞬息可变，亦不用你心，我只问你肯不肯降服！”盛坚冷冷笑道:“在下忝为牡丹主，便是再不知自也不致于受人驱使！”

“既如此，莫怪老夫履行诺言了！”

“牡丹英雄宁为玉碎，不为瓦全！”

“大胆！”廖平大喝一声:“并肩子上，杀勿赦！”叶希贤在一旁喝道“我亦不愿见牡丹老弟兄们血，想活命的往一边站；叶某后不会亏待你们！”声犹未落，红衣帮的青衣高手们已联声发啸，向牡丹弟子们扑去；牡丹弟子纷纷挚出兵刃，接住敌人厮杀起来。

四名红衣帮高手冲在前面，掌中兵刃挥舞如飞，护身遮休，径向大殿冲去。但见铜首天王庞奎大吼一声，腾身而起，掠下丹墀，金装短戟施一招“威震八方”登时搅起漫天金灿灿光华。那四个高手凛于他的气势，竟以四对一、和他厮杀起来。

牡丹礼堂堂主神刀无敌赵刚见敌人队里一对形象怪异的汉子闯近丹墀前，施一招“大鹏展翅”双刀幻作一片如雪寒光向其中一个穿白衣的魁梧汉子头劈下。

那两人正是黑白无常陈氏兄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