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隔墙窥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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裘蝶仙不由猝然吃了一惊,她知道此时这秦七婆全身内力,都已集中在这十指之上了,只是仍不解要那面瓷盆有何用途?
秦七婆婆此时十指来回的曲伸着,约有半盏茶之后,微微见她把双目闭上。
蝶仙就见由她十指指尖之上,隐隐透出水来,起先仅是有些水迹,谁知少停一会,竟闻得一阵滴滴答答之声,由那婆婆十指指尖,竟似落雨也似的下不停的水珠,最后愈来愈多。
这秦七婆婆的肚子,也跟着小了不少,同时却由这壁中,传出了一股极浓的酒味。
蝶仙这才恍然大悟,原来由那婆婆指尖之上,所滴而下的,并不是水,却是她白天所喝的酒。
眼见到这种怪事,蝶仙不叹为观止,暗思人世之上,竞真的有人,能练到如此地步,自己苦学数年,
以为武林中已少敌手,却不料这些年所见的,哪一个不是身负一身奇技?自己武功若和他们比起来,简直是差得太远了。
可见练武一道,和求学问是一样的,永远是没有止境和练成的一天的。就拿眼前的这位秦七婆婆来说吧,以她这一身武功来说,武林之中,已可说是极少再有对手了,可是她居然仍是毫不怠懈地,这么每天一夜夜地苦练着。
这种决心和这种毅力,真可谓之惊人了,可见得“要学惊人艺,须下苦功夫。”这句话诚然是不假的了!
裘蝶仙想到这些问题,当时却暗暗下了决心,自己无论如何,也要下苦功夫,学得一身惊人的功夫。
而且要设法拜眼前这位自己衷心崇拜的秦七婆婆为师,只要她肯收自己为徒,那么将是自己毕生的幸福,自己无论如何,也要学成一身惊人之艺,将来在江湖之上轰轰烈烈闯一番。
她脑中想着这问题,目光仍是没离开那壁,此时就见,那盆内已盛了多半盆酒,一时鼻端酒气冲天。
再看那秦七婆婆,肚子已复元如初了,她顾视着盆内的酒,由不住咧开大口喋喋地怪笑了两声,平空挥动了一下她的那双瘦爪,像是兴奋到了极点。
蝶仙见她那头的白发,披散在两肩之上,活像一个鬼枭也似,再衬着那盏昏暗的油灯,令人乍看起来,真是不寒而栗。
这秦七婆婆,此时运用着一双瘦爪,把头的白发
成了一个发卷,缓缓的下了
,把那盆酒,轻轻的端在了几上,这才一旋赤体,又跃至那土坑之中,接着又把泥土堆拥按下。
依然像昨天一样的闭了双目,少顷开目,用丹田之力,又重新把按下的泥涌出身外。
似如此几次以后,又是通体汗下,蝶仙此时隐隐见她双目中出兴奋的光,却听得她错齿出声地喃喃念道:“老杂
…我这‘戌土九转神功’,已在旦夕就可练成了…你等着我吧…”她说着话,牙齿错得咔咔直响,裘蝶仙不由惊吓得瞠目结舌,暗想道:“原来她这么苦练这种功夫,竟是
以对付一个极厉害的仇家…”看她这种痛恨疾恶的样子,定是和那仇家有着不共戴天的血海深仇,以她这么一身奇功,竟还不是那仇人对手,看来这人更是不同凡响了。
思念之间,却见那秦七婆婆,愈说愈气,头鹤发一阵耸动,若非事先被她
成了团,此时定必会
倒竖起来。
练功者须要心平气和,心绪一烦,什么功夫都别想再练成功,故此这秦七婆婆一番盛怒之下,再施功
土,却就不如方才那么如意了。
不得已,她只好重新闭目养神,半盏茶后,才见她睁开了眼睛,正当她再施真力将周身泥土出的一刹那,忽然一阵清风,吱吱的一声密响。
蝶仙就见她室中,那扇离着地面极高的小竹窗,忽然被风突然吹得开。
就在那秦七婆婆和蝶仙同时惊疑之下,就听见喋喋的一阵怪笑。
跟着眼前人影一闪,直同怪鸟也似的在窗口闪进一个道人。
这道人一身玄道袍,又长又肥,几乎已快把双脚都盖住了,头戴着一顶里外七星的道冠。
一颗怪头又瘦又小,面黝黑,下额留着一缕三菱半须,那双深洼的双瞳,大小仅如黄豆,偶一开合,
出碧森森的两道奇光。
这道人偌大的身形,那窗口却大小仅有二尺见方,却不知他怎么进来的。
此时竟是弯坐在窗沿之上,面正朝着埋入土中一半的秦七婆婆,目光中闪出青蒙蒙的两道碧光,看样子真是凌厉已极。
秦七婆婆此时赤身体,又当所练“戌土神功”正到了要紧的关头,万万没有料到,竟会在此时突然会有人闯了进来。
惊魂之下,朝这人打量,不由吓得脸上陡然变,口中只道了声:“你…”那道人喋喋一阵怪笑,声如夜枭,用细长的瘦臂一指秦七婆婆道:“老丐婆…我找得你好苦…却想不到你居然会找到了这么一个好地方…”说着又是仰天一阵怪笑,那声音听来刺耳已极,幸亏这是一座后院,离着前殿甚远,否则,这种笑声,定能把这庙中所有的人都给吓醒。
那秦七婆婆,此时已吓得面无人,见她环臂遮住自己赤
的上体,冷笑着对那突然现身的道人道:“徐道子…你…好!你竟找了来…你先出去,我马上会你便了…”不想那被称为徐道子的道人,忽然喋喋一笑,目
凶光地道:“老丐婆,你可想错了,想叫我出去,你再想偷跑,那你真是做梦…”说着又是一声冷笑,口沫横飞地道:“我还料不到,几年不见,你居然练起‘戌土神功’来了…想必是预备来对付贫道了…”说着又是哈哈一阵大笑,二臂一按,已由那窗口,轻如一片落叶也似的飘身而下。
秦七婆婆不由连羞带急,瘦爪扬处,已掷出一把泥土,可别小瞧了这一把碎土,由秦七婆婆手中掷出,可就非比寻常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