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二回强敌环伺铁胆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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心怀妒念,欺身上来,踏中,左手一圈,右掌猛然拂来,开招第一式,就表现轻视的心意。
越飞暗自衡量他的掌劲,明知不避不闪硬接下来,也不致伤害自己,但为了顾着他的面子,移动脚步,向旁滑出三尺,抛肩卸下,一面赞道:“兄台内功深厚,武技超凡,不愧一高手!”宁怀远私心窃喜,疾瞟淡装少女一眼,见她粉靥并无赞意,不由脸
一沉,
身再进,左右双掌,分别推出一股疾劲。
越飞心想:自己与他无仇无恨,倒要让他一着才行,故意大喝一声,举掌上,两掌相接,碰的一声大响,各向后退了一步。
他又想到:“他与自己为敌,不外为了争取淡装少女,自己对女人已大失所望,何不助成他的好事。”使出一个平凡的招式,用三成功劲攻去。
宁怀远冷笑一声,一连攻出三拳,四掌,六腿,但见拳影纵横,掌花紊,缤缤纷纷,又疾又猛,隐隐夹着风雷之声,只把越飞攻的节节后退,招架乏力。
幸亏,他仗着轻功,猿猴似东腾西挪,始免于难。
转眼间十招已过,外表看去,宁怀远占尽优势,举手投足,呼呼劲气,得越飞只有招架之力,毫无还手之力。
越飞暗自意的一笑,知道自己
真
象的表演,不但瞒过了旁观的淡装少女,也瞒过了跟他对掌的宁家公子。
他在情场上灰心已极,虽有美绝人寰的少女旁观,仍不愿得到她的垂青,左右两掌,顿了一顿,觑准宁怀远左让之势,才疾快的攻出,他掌风凌厉刚猛,但宁怀远却已离有效范围,只是有惊无险。
可笑宁怀远懵然不知,冷冷笑了一下,想道:“此人武功不过耳耳,奇怪她却硬把他形容成天上少有,地下罕见!”连气上掌,增加二成劲力,一招“泰山顶”朝越飞头顶劈下,左手半曲半伸,倏地往前一送,劲风呼呼,破空而起。
这是硬撞硬打的招式,越飞如何看不出来,不由微皱眉,疾忖道:“他好似怀着深仇大敌,急
跟自己一决雌雄嘛!”他深知凭自己一身神鬼莫测的武功,只消数个照面,便能将他击败,但却故装愤怒的样子,奋力
上,其实暗中消去了不少掌劲。
碰的一声,宁怀远纹风不动,稳若泰山,嘴角噙着轻蔑的冷笑,越飞退出三步,身躯左摇右晃,几乎栽倒地上。
百忙中瞟去一眼,只见淡装少女目注遥空,芳紧闭,不知在想什么,对这面搏斗,视如无睹,不
失望的想道:“自己装了老半天,岂料她毫不注意,可惜白费了不少力气!”宁怀远面有得
,然而,当他看到淡装少女这种神态时,笑容顿时收敛,万分失望的问道:“姑娘,你怎么啦拉!”淡装少女半晌才道:“我有什么不对?你怎么啦?”她巧妙的反问一句,顿时把宁怀远问住了,结结巴巴答不出话,一张俊脸涨得通红,十分尴尬。
他以为自己心思,被她看穿,羞得低下头去。
越飞忙利用她注视这边的机会,飘退一丈,拱手笑道:“兄台武功盖世,名不虚传,自己深知再斗下去,无非自讨苦吃,与其如此,不如认输告退!”宁怀远闻言,俊脸一抬,那股傲,又浮上脸庞。
他匆匆瞥了淡装少女一眼,仿佛自己费劲得来的胜利成果,全是为了她一人。
淡装少女道:“大侠,你以为瞒过了我吗?”宁怀远一怔,不知她语中含意,越飞听了,心中有虚,忙拱手道声:“再见”转身大步离开。
淡装少女忽道:“慢走!”一见越飞回头,忙将手中人寄存的外衫,扬了一扬,道:“你的衣裳不要了吗?”越飞微微一笑,取过衣裳,正要说声“谢谢”目光掠处,淡装少女清冷的大眼睛,正注视着他那呈现乌青之的脸颊,心中不由的愤怒起来,一声不响,转过身来,大步向山下走去。
淡装少女微微一怔,呼道:“大侠止步!我有话说!”越飞十分不耐烦的再度回到她的身边,只听她悄语道:“你救我好几次了,我不知怎样谢你才好!”越飞淡然道:“我没有救你也不愿接受你的谢意,我只怀疑,你叫我来,就是为了说这一句话?”淡装少女婉然一笑,轻轻说道:“你能不能送我下山?”她美丽的脸上,有着希异的表情,越飞知道她怕单身一人,受宁怀远不轨的欺负。正想答应,脑中忽闪过绮玉,金玲当初他的情景,而如今她俩都变心了,一霎间,他突恨起世上所有的女人,摇头道:“你是知道的,我很忙,找他送去不是一样,他武功比我高,足够保护你不受任何入侵害!”此言一出,淡装少女美丽如同
花的脸孔,立刻一板,不悦的道:“是的,你忙,你忙…”她又似想起什么,轻轻一叹,婉然道:“你是我的恩人,我不该埋怨你的,你不愿送我下山,那也是没有办法的事,你走吧。…”言虽叫他走,却无叫他走的样子,越飞道:“如果你还有什么须要帮忙的事情,我都乐意帮助你,但必须除了送你以外…”淡装少女道:“我不再接受你任何好意了!”越飞只怔了怔,掉头就走。
淡装少女脸忽然变了一变,甚出意外,她以为他不会走的,但他毕竟走了,而且一点依恋的神
都没有。
她轻轻哼了一声,向那呆呆站着的宁家公子招了招手,道:“喂,你送我一程好么?”说着,并投以十分抚媚的一笑,宁怀远受宠若惊,连称:“当然,当然,我一直认为能给姑娘服务,是莫大光荣的事!”淡装少女大反以前冷冰之态,轻语巧笑,声如珠落玉盘,人情怀。
越飞了被她清脆柔美的笑声依恋了一会,可是,当他想起淡装少女盈盈注视他那一边乌青的脸颊时,这依恋不舍之情,立刻消失,郁抑而坚定的移动脚步。
淡装少女忽然提高笑声,向宁怀远说道:“我猜他自卑十分重,你以为如何!”宁怀远毫不考虑的附和道:“我跟你的想法完全一样!”朗笑一声,又道:“并且,我还看出,他在你的面前,始终局促不安,也许您绝世美容,使他自形惭秽,不敢多加停留…”话声一字一句的飘进越飞耳里,一霎间,他像被重物击中,一个跄踉,跌撞数步。…
宁怀远高声笑意,还要再说下去,淡装少女已及时阻止,道:“别说下去,我知道你的意思就好!”宁怀远斜瞟一眼,见她秀眉颦着,脸孔紧紧绷庄,蕴带薄薄怒意,吓得暗伸舌头,不敢再说下去。
他心中却奇怪而不平的叫道:“你自己明明引我说这种话,我说了,你却生气,唉,女人的心,真是深远莫测…”越飞低头走着,心中却如被大海里翻滚的波涛,一接一
的撞击,他几乎听见自己悲哀的嘶叫:“她讥笑我丑,她讥笑我丑…”可是,我真丑啊!
他无法忍受这种刺骨的讥讽嘲笑,十分狼狈的撒开脚步,向山下狂奔而去。
耳听宁怀远幸灾乐祸的大笑:“他跑了,他多么狼狈,哈哈…”淡装少女忽一阵心酸,几乎落泪。
她悔不该用话去刺伤他的自尊心,是的,他一再助她,并解救她于危难之际,他是她的恩人。
目睹他自尊心被猛烈打击的狼狈行态,她突然万分的不安,她默思着这落魄而郁抑的年青人给她的恩惠,忽觉自己太过卑鄙。
同时,她又觉自己眼光有所偏差,那是接近庸俗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