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反目不认枕边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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绿光弥漫下,赫然竟是一座形式奇古的殿。雕梁画栋,蟠龙巨柱,巍然庞大气势宏伟,一望而知绝非近代建筑,而且殿中摆设,也是古意盎然,世所罕见;只是仰首不见天光,弥漫绿光不知来自何处,置身殿中,令人到无限森。

那大殿正中央,十余级石阶之上的一座巨龙盘绕的石椅上,正自端坐着一个面目英俊、身着青袍的中年人。

眉宇间一片倨傲狠毒之,一双星目开合之间,森冷光芒如电,不住闪动,大有英雄唯我,不可一世之概。

石椅两边一分站四名雪白装少女,容貌绝,但神态木然、冰冷,加上那惨白的面,看上去几不类活人。

傅小天看在眼内,不由皱眉暗道:气派好大,只是有点不像人世…

聂小情眉目间媚态尽敛,袅袅行前数步,深深裣衽,娇声说道:“聂小倩有亏职守,未能达成任务特来请罪,门主慈悲。”青袍人双目冷芒电,一扫聂小倩,突然展颜一笑:“败在聂小倩人目青袍人那两道森冷目光,方自忍不住一个寒高人手下,何罪之有?此事我已尽知,洛城中已无须再去,你且退下。”粟,闻言如逢大敖,忙地又一裣衽:“谢门主不罪之恩,但这位…

青袍人冷然挥手,聂小倩懔然噤口,看了博小天一眼,似乎万般无奈地,缓缓行向偏殿。

一直到聂小倩那无限婀娜的背影消失于偏殿月形门之后,座上青袍人方始突又冷冷开口道:“你便是傅小天?”傅小天立刻回道:“你便是千毒门主?”青袍人双目冷芒一阵闪动“你这岂不是多此一问。”

“是么?”傅小天浓眉双扬,淡淡笑道:“博小天深有同。”

“阁下看清楚点,此处非比朝廷。”傅小天冷然相对道:“阁下也请明白,傅小天不比一般武林中人。”

“我眼中没这神力威侯四字。”

“那算不得什么,千毒门也未必在我心上。”青袍人神更变:“好胆识,你既为朝臣,当知晋见之礼。”傅小天淡笑道:“那当然,只是傅小天拜的是万邦之尊,倘若以彼移此,我担心阁下消受不起。”青袍人双眉微剔,道:“你可知如今置身何处?”傅小天道:“先朝帝王陵墓,今狐兔窃为巢。”青袍人似乎甚为震怒,霍地站起,但旋即又复坐下,目注傅小天,冷笑说道:“出言轻慢,可知该当何罪?你大概还不知我千毒门的厉害。”傅小天傲然笑道:“我只知世有国法,未闻此外尚有什么规律。至于千毒门手段,我已领教过了,令人失望得很,没有什么出之处,与一般宵小没有两样。”那是你孤陋寡闻,见薄识浅,第一楼头我无意伤人,否则任何人也不会那么便宜。而如今我只消举手之劳,你这神力威侯只怕傅小天纵声大笑道:“大不了一个死字,北邙山上无闲土,魂正多,添我傅小天一人还不至太挤,再说博小天戎马十余年,败敌无算,也正愁无人能对我下手,阁下如有自信,只管请,我很想瞻仰阁下这举手之下有何威力。”青袍人的目的似乎只在显威,这时见对方不为所慑,只得也自纵声大笑道:“久仰傅侯神威盖代,英雄虎胆,今一见,突然站起,飞步走下石阶,伸手握向傅小天虎腕。

傅小天唯恐有诈,自然地暗凝功力,但触手却觉对方一丝劲力末使,方自面上一热,青袍人已自脸诚恳地笑道:“为试虚实,冒犯虎威之处,侯爷海涵。”傅小天呆了一呆,青袍人又已回身轻喝:“看座。”傅小天一笑说道:“门主之侧,没有我傅小天的座位,我看青袍人赧然道:“朝廷之上,重臣雁列,侯爷位排首座,何况我这小小的千毒?”傅小天浓眉双扬,方待再拒。

青袍人又自无限诚恳地正说道:“雅量应能客人,侯爷,我是甘冒轻,赤心高攀,侯爷乃血中人,当不致吝于下傅小天英雄本,豪迈成,自不会拒人诚意,闻言大笑说道:“言重,谢座了。”青袍人欣喜之情充溢眉宇,携着傅小天那蒲扇般的大手行上石阶。

推让再三,始分宾主落座,傅小夭念心切,第一句话便自问道:“门主,拙荆可好?”青袍人双目倏异采,诡笑说道:“侯爷伉俪情深,好不令人钦羡,请看。”话落,信手微挥。

他这里只微一挥手,一阵隆隆轻响,那大殿左边石壁,竟然中裂为二,缓缓向两边移开一道隙,宽可容两人并肩进出。

由石壁裂内望,但见偏殿内灯光明亮,一层蝉翼般的纱幔之后,一位白衣‮妇少‬正和衣斜倚绣榻,榛首半挽,状若不胜孤寂!但如此已足证她果然被待若上宾,可不正是自己恩.枕边伊人?

安然无恙,且近在目前,虽说咫尺无殊天涯,傅小天心中已放落一块大石,暗舒一口大气,难掩动地说道:“多谢…阁下…”言未了,青袍人信手再挥,隆隆之声又复响起,石壁又自缓缓合上,天衣无,不留一丝痕迹。

“虽然只是一瞥,应已足相思,侯爷安心吧!”青袍人意味难测地看了傅小天一眼,道:“不敢当侯爷致谢,保护夫人原是我应该的,大概侯爷尚不知夫人是我昔年旧识,也是我的表妹,更是我的未婚子。”傅小天呆厂一呆,道:“这倒很出乎我意料之外,梅霞从未提及。”青袍人强颜笑道:“这是我身为表兄又是未婚夫婿的自己不争气.不能怪她,好在世事白云苍狗,这些已成过眼烟云.侯爷凉必不至介意。”傅小天浓眉微剧,淡淡笑道:“傅小天从不汁较一个人的过去,何况这有什么值得介意的?”青袍人目诡谲之光,凝注傅小天笑道:“有道是:宰相腹内能行舟。那是侯爷雅量,我却以为女人家应以名节为重,讲求三从四德…”傅小天环目寒芒突,哈哈笑道:“门主可是指她已订婚约,不该复恋夏梦卿,再嫁傅小天?”入目傅小天环目神光,青袍人不住心中微懔,-时未能做答。

傅小天又是-笑,挑眉沉声:“门上适才英雄豪迈,气河岳,如今怎又做此忸怩女儿态?岂不闻婚姻终身大事,勉强不得!‘情’之一字,更属微妙,见才生情,择良而嫁,理所当然;不指腹婚姻,未婚夫婿不足依靠终身,因而另有所属,情理所容;而属意之人讹传死汛,因而再嫁,看何不可?门主倘若拿傅小天当朋友看待,就请勿再轻辱傅小天。”这一番话只听得青袍入神刹那数变,目中异采不住闪动,傅小天话声落后许久,他才尴尬地赔笑说道:“我无此天胆,侯爷何必如此认真,此事搁下不提,敢问侯爷今莅临之意。”傅小天神稍缓,看了他一眼,淡淡说道:“门主高智如山,神目似海,何用傅小天多做说明。”青袍人不得不以笑掩窘:“绿玉佛旷世奇珍,侯爷就这么轻易决定割…”傅小天淡笑接道:“紫凤钗已落入门主之手,绿玉佛又有何用?何况傅小天生淡泊,并没有席卷武林,称霸天下的打算,留之徒然委屈宝物,不如成全门主一片苦诣,万丈雄心,传佳话于千古。”青袍人鸷目光凝注,诡笑说道:“如此我探谢侯爷成全大德,不过我以为夫人落入我手,侯爷纵无成全之意,当也不至吝于掷赠。”傅小天纵声大笑道:“阁下可谓知我。不错!我对这些所谓奇珍异宝,得失之心固然很淡,而对我那人间奇女,贤慧,却更不能够放弃;岂不闻重宝易得,贤难求?傅小天拼出命,也在所不惜。”青袍人狂笑连连,轩眉说道:“侯爷护之情,天下少见,薛梅霞得夫如此,尚复何憾?盖世英豪,绝代红粉,真是得天独厚。侯爷既有成全之心,我岂敢设有做美之意。侯爷请!

我大开正门,恭送贤伉俪离此。”话落,就待站起。

傅小天突然摆手:“不忙,门主。已别多,不急于一时,傅小天尚有几桩事儿请教。”青袍人神情微愕,道:“侯爷一言一行不英雄本,令人钦佩,尚有何事烦劳下问?”傅小天看了他一眼,淡淡说道;“小事不足挂齿。请问门主,那开封城府威远镖局失镖一事,可是贵门所为?”青袍人毫不犹豫,淡笑点头:“不错:正如侯爷所言,小事不足挂齿。”傅小小天挑眉说道:“门主大概不会忘记.还有两条命。”青袍人双凶芒-闪,笑得极是狰狞:“区区两条命也值得杀敌无算的神力威侯重视?不敢相瞒,千毒门规,顺我者生,逆我者死;异征骑所指,当更不止此数。”傅小天淡笑说道:“量小非君子,无毒不丈夫.门主不愧千毒之首,但我以为门主这异二字不如改为后来得恰当。”青袍人神情微震,突然仰首狂笑,声如鬼哭狼嗥,刺耳已极:“侯爷此语,使我顿觉天下英雄唯侯爷与区区耳。”傅小天看了他一眼,淡谈说道:“门主也许不逊曹盂德,傅小天却不愿自比刘豫州。威远镖局与我小有渊源,此事我已揽下,镖货暂寄门主处,后宴罢会散,傅小天当来取回。”青袍人森冷目光一闪.笑说道:“敬遵令谕,侯爷若自信拿得回去,尽管随时来拿。”傅小天毫不在意,扬眉笑道:“拿得回去与否,此时断言尚嫌过早,好在后转瞬即至,届时再看看吧!”缓缓站起,探怀取出绿玉佛,道:“绿玉佛在此,请门主出拙荆!”伸手递了过去。入目傅小天掌上那尊栩栩如生的绿玉佛像,青袍人难掩心中动,鸷目光中一丝异采一闪而隐,跟着站起,摇头笑道:“不忙,待侯爷见着夫人时,再行掷下不迟。”傅小天,心知他是故示大方,且自己也井非真即时他,当下淡淡一笑,点了点头。

青袍人看了他一眼,略做沉,蹙眉又道:“夫人自来此间,-直末出偏殿一步,不管我如何地待若上宾,仍是难消她心中敌意,我若前去相请,只恐难以取信于她,可否烦劳侯爷亲自走一趟?”傅小天环目深注,淡淡笑道:“门主不陪我去?”青袍人一笑说道:“小别胜新婚.其甜情景,我岂敢…”傅小天心头了然,摇头说道:“不妨,彼此均非世俗男女,何况门土与拙荆又是至亲,若沦小别胜新婚,天下之大,何处不可亲热缱绻?”青袍人竟然欣然点头,笑道:“既是如此,恭敬不如从命,容我前面带路。”言毕,又扬眉一笑,然举步,一点也不显得勉强。

虽然明知置身龙潭虎,傅小天却无所畏惧,豪情地大步跟上。

出得正殿,转过漫回雕廊,两人一路谈笑风生,俨然知己,哪里像是勾心斗角的生死大敌。

来至偏殿门前,青袍人倏然止步,举手轻轻敲门。

剥啄之声方起,只听哪重重锦幔之后,隐隐传出薛梅霞银铃般的声音:“谁?”傅小天不住心头动,口说道:“梅霞,是我来了,小天。”此言一出,偏殿内顿时回复-片寂然,久久未闻回音。

傅小天心中不升起一丝疑惑,青袍人看了他一眼,突然扬声笑道:“小妹!你想必是疑为梦中,过于兴奋了吧?且请安坐,我这就陪侯爷进夹。”目注傅小天微微-笑,掀开锦幔,首先走了进去。

进入殿内,只见薛梅霞身着白衣,蛾眉淡扫,美目失神,呆呆地坐在软榻之旁。

傅小天再也忍不住,疾步抢了过去,低低地叫了一声:“霞!”这位叱咤风云,气河岳的盖代英豪,此时声音竟然有点发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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