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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潘幼迪道:“原来他们是一伙的。”朱翠道:“你是说故意把你出去的那个老人和这个瘦女人?”
“当然啦!”潘幼迪冷冷一笑:“我真是糊涂,居然会没有想到,原来是他们两个。”朱翠这时心里也忽然明白了:“你是说,这个瘦女人竟是不乐岛上三位岛主之一的那个风…”她一时忘记了那位姓风的岛主名字。
“风来仪!”潘幼迪为她接下去道:“那个把我出来的干瘦老头就是高立,白鹤高立,想不到不乐岛的三位岛主竟然全都来了。”朱翠呆了一下喃喃道:“怪不得他们本事这么大…”潘幼迪打量着她道:“你真的要跟风来仪去不乐岛?”朱翠默默地点了一下头:“也只好这样了,难道这其中有什么不妥么?”潘幼迪摇摇头道:“这…我还不知道,也许不会,不乐岛上的这三个老怪物,虽然善恶不分,在江湖上名声并不好,但是他们却一向自负甚高,倒没听说过他们曾经用计谋陷害过谁,而且他们死要面子,尤其是对你一个后生小辈,大概还不至于用什么
谋,再说你家人还在他们手上。”朱翠轻轻一叹道:“就算他们安着什么坏心眼,我也顾不得了,哼!我就不相信,难道他们那个不乐岛真是铜墙铁壁,像外面传说的那么可怕,只能进不能出么?”潘幼迪摇摇头道:“这个我也没办法告诉你,夜深了,这里不是说话的地方,我们快回去吧。”回到客栈里,点上了灯。
潘幼迪皱着眉道:“我活了这么大,还是第一次遇见这么厉害的人,那个姓风的女人固然我是不知道,如以白鹤高立这个人的身手来说,真是并世无双。”朱翠听她把对方敌人首领赞誉得如此之高,心里大是不服。当下冷笑一声道:“那也不见得。”潘幼迪看着她道:“你知道谁的武功又高过他了?”朱翠冷冷地道:“最起码我就知道一个人的武功不会比他低。”潘幼迪微笑道:“是谁?”
“海大哥!”脸微微红了一下,她喃喃地道:“海无颜。”潘幼迪怔了一下,半天没有吭声。忽然她冷笑一声,站起来走向窗前:“那你可说错了。”朱翠原本是不好意思在她面前提起海无颜的,但又实在气不过潘幼迪长他人志气,这才把她心目中的第一强人搬了出来。当她说出了这句话,看见潘幼迪的表情沉重,心里颇是后悔,可是这时听见她这么一说,却又不由得代海无颜不服。当下不服地道:“我怎么说错了?”潘幼迪冷冷一笑,道:“你以为你的海大哥真是天下无双么,哼哼!我虽然对这件事知道得不够清楚,可是却知道他曾经去过了一趟不乐岛,而且被高立打伤了,差一点还送了命呢。”朱翠道:“事情并不是如你所说的那样。”
“那又怎么?你说。”潘幼迪忽然瞪大了眼睛,那样子就像是要立刻与她翻脸的神态。
朱翠竟然未曾留意。当下她侃侃道:“这件事海大哥曾对我说过。”潘幼迪神蓦地又为之一变,面
雪白,冷冷哼了一声。
朱翠哪里会想到这几句话竟然会伤了对方,而且伤得那么深,只有在受
恨痛苦折磨之后,才能体会出
情的尖锐。
朱翠偏偏没有觉察到,继续说下去道:“海大哥告诉我说,当时在不乐岛是三位岛主合战他一人,才不慎受伤逃走。”
“哼哼,真的么?”潘幼迪蛾眉双挑,冷冷地道:“海大哥海大哥叫得可真甜,你这位海大哥倒是对你无话不谈哪!”朱翠忽然觉出了对方语气不对,抬头望去,正好接触到对方那双锐利的眼睛,那种眼神儿情不自地使她打了个寒颤,一时悚然。
潘幼迪冷笑一声:“对不起,我实在不知道你们…”微微一顿,她强怒容道:“既然你那个海大哥本事这么大,我这个姐姐显然是比他差得太远了,有他来帮着你,可比我强多了。”朱翠想不到她竟然会对自己说出这种话来,一时大出意外,真不知要怎么回答才好。
潘幼迪看着她冷笑一声,忽然跺了一下脚道:“我走啦!”朱翠一时大惊,赶上一步,说道:“迪姐。”无奈潘幼迪情古怪,说走就走,开门向外步出。
朱翠追上去拉住她道:“你这是干什么!我…又说错了什么?
…
”潘幼迪冷笑一声,狠狠甩下了她的手,说了声:“再见!”当真是头也不回地走了。
朱翠一个人愣愣地站在门前,发了好一阵子呆,忽然追出去,早已失去了潘幼迪的踪影。好没来由的一番懊恼。
返回房间以后,朱翠一个人闷闷地喝了一杯茶,和衣躺在上;却是心绪烦
,无论如何也睡不着觉,越想越不是滋味,竟然趴在枕头上痛哭了一场。
几乎天已经亮了,她才矇矇地睡着,没有多久却又被客栈里的噪杂声惊醒。
朱翠缓缓地拥被坐起,想到了潘幼迪的负气离开,心里颇不是个滋味,忽然心里一动,忖道:“她还有个随身的行囊在这里,昨夜不曾拿走,难道她不要了?”那个随身的行囊,潘幼迪原来放在侧,等到朱翠想起来忙去看时,显然已是不见了。这一惊,使得她仅存的一点睡意顿时为之消失了个干净,这又是怎么回事?
她记得很清楚,昨晚潘幼迪负气离开时,两手空空,什么也没有带走,她的刀连同那个随身草囊,都留在房里,何以一觉醒来,竟然不见了?
“莫非是被贼偷走了?”这个念头不使她顿时又为之吃了一惊。
然而转念一想,似乎又不对,如果真有贼人潜入,何以单单只偷走了潘幼迪的东西,自己的东西却丝毫未缺?
朱翠察看了一下自己的东西,包括金珠细软一样不少,所遗失的仅仅是潘幼迪的一个草囊。
“我明白了!”朱翠心里忽然想起来:“一定是她又回来过了。”这么想着,连忙趋前去察看窗户,果然窗扇虚掩,分明是有人进来过,再一回头,却见顶帐帏上别着一张素笺。这便是了。
拿下那张纸来,上面果然是潘幼迪的留字。
翠妹:我之离开实有情非得已之苦,妹自珍重,后会有期!下款署名“迪姐”二字。毫无疑问自然是潘幼迪所留。
朱翠看着留书发了一阵子楞,苦笑了笑,随即把这张信笺叠好收起。
这一霎,她心里倒是出乎寻常的镇定,暗付着她走了也好,我反正也要去不乐岛,自己的事自己了,用不着拖累别人。
当下匆匆穿好了衣裳,暗忖着我这就去大方禅寺找常威那个忘恩负义的老贼去。转念一想,她不又犹豫了,盖因为昨夜那一闹,常氏父子必已震惊,防卫定然更为严谨,自己虽有拼死之心,却未见得能见得到他们,还是要定一定,另谋对策的好。心里思忖着,随即来至室外。
客栈正前方是一处茶馆,兼营早点生意,本地人的早餐食物,与川人甚是类似,除了烧饼油条豆浆之外,另有糍饭、米糕、麻花、棕子、豆脑豆花,林林总总,花样繁多,鄂人较诸川人更喜所谓的“摆龙门阵”三五个人凑在一起边吃边谈,真是热闹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