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八章浴血重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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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在这时,他忽然又听见了一种声音——不是破空袭击的刀声,是来自自然的风声。他神一振,抬头望去,仿佛看见天的雪花,在风声中纷纷飘飞,一种气味随风钻入他的鼻孔,竟是空气的清新味道。

刹那间,任我杀全身绷紧了的神经,就像是了气的皮球般松弛了下去,涂鲜血的脸上出一丝久违的笑容。

这里是什么地方?莫非就是死亡阵的最高处?心念方动,他忽然又听见了一种声音。这一次不是风声,是刀声。朦胧的夜中,一把刀划起一道光弧,从半空中劈落下来。

每个人都有一种天生的本能——不能预知危险,却能躲避危险。

这一次,任我杀依然没有死,他身子一挪,避开了要害,这一刀破中的是他的右肩。

刀光消失的刹那,另一道刀光已掠起。这人手一松,长刀手,身子已被任我杀一刀斩断。

风依然还在吹着,雪依然还在飘着,但天地间却充了杀气和血腥,散发出死亡的味道。

这时候,一点朦胧的星光在黑夜中微微一闪,突然熄灭。

越显深沉,若非白雪映出一片朦胧的微光,双目几乎已不可视物,黑衣人始终一言不发,更不理会杏伯,只是在雪地上快步前行。四下里死一般的静寂,竟连虫鸣之音都不可闻,除了脚步踏在雪地上发出的“唰唰”之声,天地间仿佛就已只剩下两人重的呼

这时两人已渐渐远离了花海,触目之处,尽是一些千奇百怪、大大小小的石头,一路上再未见到诸如花草树木之类的植物。黑衣人绕着那些奇怪的石头兜兜转转,终于在一个黑乎乎的巨体面前停住了脚步。

夜如泼墨,杏伯忍不住眼睛,忽听“咯咯咯”一阵轻响,眼前一亮,一丝灯光倏然亮起。暗夜中,灯光闪烁,竟如鬼魅般充了诡异之意。

杏伯这才看得明白,原来这是一座石屋,一条地道笔直而下,走下二十几级石阶,下面竟是间装着一个铁笼子的宽敞地下室。铁笼子高约九尺,宽约两丈四尺,条条铁竿如儿臂,借着朦胧的灯光,只见三个人犹如笼中困兽,蜷缩着各居一角。左边一人衣衫褛褴,神情憔悴,一双眼睛却光如炬,得笔直,自有一番威胁气势。他脸倔强,仿佛这牢笼纵然是人间炼狱,也绝不能使得他折锋断锐,丧失信心。

看见这个人,杏伯的心立即沉了下去——这人竟是“金狮镖局”的总镖头海东来。另两个人同样都是老人,同样的萎糜不振,一般的坚强不息,仿佛早已将生死置之度外。

杏伯心头狂跳,双眼似已有泪花。这两个老人,是他永远都不能忘记的兄弟“刀侠”张子敬和“拳侠”赵玉刚。可是“剑侠”刘公明呢?

“武林三侠”受海东来相邀,和龙七一起护送“万劫重生”奔赴京城,如今司马如龙已死,龙七也到了死亡谷逍遥,这三人被囚于此,为什么独独未见刘公明?

这时候海东来三人也都看见了杏伯,刹那间,地下室里突然变得一片死寂,呼之声清晰可闻。

“老四!”过了半晌,张、赵二侠才失声叫道。

“你…你是方四侠?”海东来也吃惊地道。

杏伯显然也相当动,却强自忍住,勉强笑了笑,并不说话。

张子敬忍不住百集,老泪纵横,哽咽着道:“老四,真的是你,你怎么也在这里?”数年前,方天星无故失踪,从此音讯全无,谁又能想得到,兄弟重逢时,竟都已作他人阶下囚,究竟这是悲?还是喜?

杏伯眼中泪光终于也化成热泪如涌,哽咽道:“大哥…”张子敬点点头,大声道:“好,好,想不到咱们兄弟还有再见之,好,好…”杏伯只觉中热血澎湃,心神,回头对那黑衣人大声喝道:“开门,让我进去。”黑衣人全身一振,竟似不敢面对他那凌厉的目光,别转了头。

“开门,你为什么不开门?”黑衣人猛然怔住,双手不住一阵发抖。

这人究竟是谁?为什么对杏伯竟如此畏惧?在死亡谷逍遥里,杏伯无疑已是困兽,纵然神通广大,也终不可能飞出紫罗兰夫人的手掌心,他究竟在害怕什么?

灯光摇曳,石屋之外,突然掠起一阵劲风,两个人像雪花般飘了进来。这两人本如鬼魅,惨淡的灯光照在他们的脸上,更添几分诡秘。

杏伯的脸上又已变了颜,目光中出厌恶与仇恨织的怒火——这两人竟是被米珏逐出门墙的“天山双鹰”

“妙极,妙极,各位久别重逢,应该高兴才是,怎么竟是泪眼相对,好像这里死了人似的。”李中环冷冷地环目一扫,冷笑道“莫非这就是所谓的肝胆相照,生死与共?就连我都快被你们动到哭了。”杏伯怒目圆睁,喝道:“是你们这两个卑鄙无的臭小子,来得正好。”

“是极,是极,方四侠是英雄好汉,我们是卑鄙小人。”柯中平冷冷道“只可惜现在英雄好汉落在卑鄙小人手里,这子只怕就不好过了。”杏伯“呸”地吐出一口浓痰,恨恨道:“你们怎么还不死?”李中环道:“也许这就是‘好人不长命,坏人活千年’的道理。”柯中平道:“所以我们这种小人才会比你们这些以‘大侠’之名自居的英雄好汉们过得更洒、更快乐。”两人一唱一和,竟似以“坏”为荣,杏伯脸铁青,不住摇头苦笑。

“方四侠叫你开门,你听不见么?”李中环目光一转,瞧着那如痴如呆的黑衣人,沉声喝道“发什么呆?你又不是又聋又哑的傻子。”黑衣人怔了怔,抬目看了一眼趾高气扬的“天山双鹰”目光中充愤怒和怨恨,却又不敢发作。

李中环用一种卑夷的目光瞧着他:“还不快开门。”柯中平“呸”地一声:“老东西,你以为你是天王老子?其实一样还不是兰夫人裙下的一条狗,死狗!”黑衣人似已愤怒到了极点,却又对“天山双鹰”极为畏惧,非但不敢反相讥,更不敢违抗他们的命令,一言不发,缓缓掏出一串钥匙打开了铁笼子的门。

杏伯这一生中,走遍大江南北,从未遇见过如此窝囊的人,忍不住冷哼一声,看都不再看他一眼,昂首,大步走了进去。

黑衣人一手拿着锁,一手拉住门,也不知是该锁上门,还是等待“天山双鹰”发号施令,呆然而立,神间竟似有些心神不宁,失魂落魄。

“你也进去。”李中环上前一步,劈手夺过他手中的铜锁。

黑衣人愕然地看了他一眼,没有说话。

“进去!”黑衣人垂下头,神情呆滞,目光中竟似出种悲哀之

“你是不是在害怕?你在怕什么?”柯中平冷笑道“海总镖头和张大侠、赵三侠三人都已被兰夫人的‘软筋散’所制,功力全失,就连一般妇孺都能要了他们的命,难道你还怕他们会把你碎尸万段,然后再到肚子里去?”黑衣人头越垂越低,一双手竟似已有些发抖。

“进去,这是兰夫人的命令。”李中环恻恻地道“莫非你竟敢违抗兰夫人的命令?你想必也知道兰夫人对付那些不听话的人,是用什么法子的。”没有人可以否认,紫罗兰夫人对付手下的手段,是这世上最残忍的,她所用的法子,简直闻所未闻。

黑衣人叹了口气,终于走进了铁笼子里,却不敢与杏伯四人接近,远远站在一角。

李中环森森地发出一声狞笑“叭嗒”一声,已将铁门锁上。

黑衣人全身一颤,嘶声叫道:“你们…”

“这也是兰夫人的意思,你不必怪我们。”柯中平笑了笑,脸上出种残酷之意“其实这样不是很好吗?兰夫人有意让你们叙叙旧情,千万不要辜负了她一番好意。”黑衣人仿佛被魔语诅咒过了一般,刹那间,全身都已动弹不得。

李中环冰冷的目光从众人脸上一扫而过,悠悠道:“海总镖头,你们是不是一直都在奇怪,为什么一觉醒来,竟已身陷牢笼之中?更奇怪的是,为什么‘神捕’龙七和司马如龙、‘剑侠’刘公明没有跟你们在一起,是么?”海东来的确一直没有猜透这其间究竟发生了什么,心中虽有不少疑窦,也有过数种猜测,但最终还是被他自己一一否决了,他实在不敢怀疑任何人,尤其是朋友。

他目光一瞥间,只见那黑衣人此刻竟如中风般,全身抖动不停,不心头一动,疑念又起:“这人究竟是什么人?为什么他的身影竟是如此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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