河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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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而，来信告诉竹少年自杀消息的，却是麻子。

麻子绞尽脑汁，把信写得像简单的报告一样。

据说竹少年是在箱的山里死的。

百子想，他一定是选了和自己有关系的地方。

百子带着竹，早时节去了芦湖，初夏时节去了强罗，少年可能是在那一带的山上死的吧。而麻子的信中只是说在箱。

少年没有留下遗言、记以及任何文字。

也许是写后又撕了。但是，从他死前连一封信也没给百子寄来的情况看，也许本就没有写什么。想来，竹官也不是写记的那种格。

百子连一张明信片也没给竹寄过。这也实在是奇怪的。

两人之间就是这样的关系吗？

可以说，不肯留下一点文字的证据，这倒像是竹少年的格。

她到虚无而渺茫，可是反而又到他死后的纯洁、充实和实在。

百子并非不知道，死人留下的遗言大体都有虚伪和粉饰的成分，不过是伪装真实的虚妄而已。

所有的动物和植物，都是不留下任何语言而死去的。岩石和水也是这样。

百子想吃氰酸钾而却吃了砂糖的时候，也没有写下遗言，而且把以前的记等也烧掉了。

“小，你什么也没说呀。”百子读着妹妹的信，不由对少年的沉默双手合十，而且落了泪。

“你家里的人一定不意吧。不过，我是这样就可以了。小，谢谢。”麻子在信里写道:百子还是暂时不回东京为好。

“明的小姐，谢你的提醒。你是不杀人的吧。”据说麻子给竹上了坟。

“为什么？是替姐姐死？是替姐姐谢罪？”据说祖祖辈辈的陈旧的墓碑，和美丽的少年很不相称。

少年进入了百子的体内，抚摸着百子的肌肤。少年的胳膊紧紧搂着百子的脖子。少年没有在坟场。现在哪里也没有他。

但是，百子不由到骨悚然，有些浑身发抖。

竹的孩子离开百子的身体而死去的同时，孩子的父亲——那个少年不是也死去了吗？

麻子也没有告诉少年自杀的期和时间。

但是，百子面前划过一道闪电。

“那时候，也许小也死了，一定是这样。”那时，百子的体内出了血。一个生命消失了。

虽然不知道那个孩子是男是女，但是父亲和孩子离开箱和京都，在同一时间相互呼唤着死去，这是何等神秘的吻合啊。

如果有间的话，那颇具女态的少年——这位父亲，一定是怀抱着形体尚不完备的带血的婴儿彷徨在黄泉路上吧。

“我还是个孩子呢。”父亲嘟哝着…

百子确实也把竹当做孩子，没把他放在眼里。在某些地方有所麻痹。她做梦也没有想过要怀上一个竹的孩子。

这个少年离父亲这一名称大概还相距很远。

这样的少年成为父亲，这大自然的生命力，或者说造物者的神力，使百子像被神圣的鞭子打一般大吃一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