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去扫码，闻清映却抢先一步挡在了玻璃门前，他接过他手里的花，把松松系在花茎上的绳子解开。

陶令也不催促，就看着他动作。

一分钟之后，闻清映把拆开又重新绑在一起的花束递过来，嘴角的笑忽然张开，显示出他特有的朝气来。

陶令怔怔，问:“什么意思？”疑问的表情很明显，闻清映竖起右手食指。

陶令噗一下笑了，自言自语:“我就说你这花店迟早得关门，哪有天天送人花的？不都得赔了？”他掏出手机，闻清映挪开身子，垂眼看他。

付账的时候手滞了一下，陶令抬头，见闻清映神期待，想了想，终究是只给了一束花的钱。

抬手接过花，指尖上指尖。闻清映收了手，陶令拿稳花把儿，睫飞速颤动一下，异样得几不可见。

他就势在记事本上打字:“为什么今天的花只有一个颜？”闻清映拿起手机回应，指尖在屏幕上跳跃，看上去极灵活:“我进货的那位老板说只剩淡绿的了，今天没有自己去花市，直接发了消息送来的。我觉得这个就很好看。先生你喜其他颜吗？我下回进货的时候注意一下。”陶令摇头。

今天花店的生意格外好，两个人只了这么几句，旁边又有人来买花。闻清映不得不去做事，等把花递给客人，再回头的时候发现陶令已经不见了。

他抱着一束干花走到街边，前后望了望，没有那个身影。

在原地站了一会儿，他转身进店。

半个小时之后，闻清映正准备扎一束预订的玫瑰，陶令进来了。

他把一杯果汁推到闻清映面前，坐到了一旁的椅子上。

闻清映有点诧异地抬眼，陶令却自顾自喝着另一杯，也不去接他的目光。又闲得无聊似的，戳了戳放在一旁的花束。

玫瑰配了天星，很简单也很经典的样式。闻清映起先往花泥里的时候还顺利，一用上包装纸又开始手忙脚。

陶令看了一会儿笑了，回手帮他住纸，让他空了手去撕胶带。

“哎，我以前在其他花店里面见过，撕胶带的那个东西不都是能单手用的吗？”陶令说。

闻清映垂下睫，不知他在说话，只认真地固定包装纸。

陶令瞅他一眼，接着说:“你这花店是不是开得太匆忙了？手艺都没学好就来开店了，不会是网上看着视频现学现卖吧？”闻清映如旧安静，陶令笑了一下。

磕磕绊绊地绑好了绸带，闻清映把花抱到一旁架子上，洗完手回来，看到果汁已经被上了管。

“谢谢先生。”他拿过纸笔，道完谢才握着杯子喝了一口。

陶令观察他，却没等来期待的表情。

百香果汁没加糖，闻清映却好像觉不到酸味，抬眼看到陶令好奇的表情，他笑了笑，又出了小虎牙来。

妈的。

陶令心里一阵没由来的烦躁。再坐了两分钟，他起身准备回家。

还没来得及抬脚，外面忽然传来个声音:“老板，这花怎么卖的？有其他颜吗？”陶令转头，门口站着的竟然是夏朝。

双方刚好对上视线，夏朝诧异道:“陶师弟？”陶令抓着花茎的手松开，雏菊重新躺回桌上。他应了一声:“好巧啊夏老师。买花？你手里拿的那个十块钱一把。”

“你开的店？”夏朝问。

闻清映跟着站起身来，陶令手指往后虚虚一指:“朋友的店。”夏朝笑了笑:“难怪你说跟人约好了。”陶令简单勾了一下嘴角，没多说。

夏朝挑了两把花，陶令和闻清映同时指指门上的二维码。

付完账夏朝却没急着走，而是在原地站着，一副言又止的样子。闻清映也立在旁边，三个人分站三角，店里一时安静到了极点。

过了半分钟，陶令问:“夏老师，还要买些什么吗？”夏朝摇头:“没什么了。”隔了半晌，他终于问出口:“陶师弟，你哥……是在西郊吗？”陶令“嗯”了一声。

“回见。”夏朝说。

他转身之前深深看了陶令一眼，眼神温柔到了极致。闻清映看清了他的脸，却心觉那双眼睛里蒙了一层水汽。

就像他不是在看陶令一样。

等人走了许久，陶令才拿着花跟闻清映道别。

店里这一回彻底寂寂，闻清映端着那杯果汁又喝了两口，轻轻皱了眉。

外面刮过一阵大风，路边零散的落叶被搅得纷纷，片刻后聚集到一起，围着一个看不见的中心打转儿。

像一场狂舞，如同祭祀。

闻清映起身走到门口，靠在花架边，抬头望见一个正在积蓄乌云的天。

这一晚下了暴雨，第二天开始，空气骤然就凉了下来，在办公室单穿一件长袖衬衫都勉强。

过了大半个星期，两回凑起来的大束雏菊终于显出颓败气象，而后在两天之内迅速枯死。

那盆月季倒是还长得好，开的着谢的，始终都有花可看。

星期六，陶令起了个大早。

这一天是陶君的忌，他要去陵园。

走平时上班的路，拐过街角，远远就看到一辆豪车停在街边，正对着花店门口。本来没联想到闻清映，但是半分钟后走近了，陶令却看到店里站着个陌生男人。

那男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