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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家不只是“送”这么一个动词，夏良总是漫不经心地就能对他来点儿……动手动脚。

他不明白自己这是在做什么，也不清楚现在夏良跟他是什么情况。

之前夏良对他说“那你喜我吧”，这话他没再提过；等他“把胳膊长好”，也没再说过。

柳小甚至有点儿自我怀疑，那些话是不是他被夏良逗多了，自己臆想出来的。

但是跟着他又不好意思地推翻自己:既然是要等他胳膊长好，那就等夏良胳膊长好再说吧。

至于这个“等”又是在等什么，他仍不敢往深处想。

想了这么多，其实夏良嘴的温度只在他额际停留了大概两秒。

两秒后，夏良松开他，声音里透着惬意:“走吧。”第57章圣诞节的头一个星期，学校发通知，把今年的双旦晚会定在二十八号那天的晚自习，各年级报节目的同学可以开始准备了。

李猛和王朝很惆怅，在圣诞告白和联会告白这两个选项之间左右摇摆。

余首跟他们一样没主意，他还不止没主意，想到一个校园告白要搞到联会上，紧张中又带着点儿不那么好意思的动，商量的时候说了两次“要不然算了”。

“算什么算啊？”李猛一脸恨铁不成钢地往他肩上掏了一拳，“十年后你俩结婚了回想这次告白，不漫？带不带劲？”余首思考了两秒。

“如果一个高中怕这怕那啥也没干就过去了，贫不贫瘠？”李猛又说。

柳小在后面听着，心想李猛那点儿作文憋不出六百字的功底全用在劝人违纪上了。

三个臭皮匠磨了半天，直到韩雪璧来找余首，让他出个节目报上去，李猛觉得还是定在联会比较好——余首学过架子鼓，到时候随便跟谁搭个合唱，在台上敲着敲着把主唱的麦夺过来，边告白边从舞台上下来走向韩雪璧……

“九亿少女的梦。”王朝点点头。

夏良深深地叹了口气。

平安夜那天下了今年的第一场雪。

下的还不小，晚自习前开始飘盐粒，一节课过去，走廊的栏杆上已经能铺上了薄薄一层小雪被，并且还有继续下大的意思。

女生们动得不行，一下课都围到走廊上看。

男生也动，比如李猛和王朝，搜完天气预报说今年冷的快，这两天还得下场大的，着余首的胳膊直说“如有神助”。

夏良在第一节晚自习下课后被以前班里的人叫了出去，一直过了两节课才回来，带回了一个大苹果，和股后面跟着的罗浩。

他把苹果搁在柳小桌上，在自己座位上坐下了，罗浩没用他心，大模肆样地在后门看了一圈，班里人看他他也没当回事，拖个凳子直接去李猛旁边，让他和王朝“往里挤挤”。

李猛和王朝正勾着头打游戏，不太情愿地往里挪一下，问他:“你怎么不去跟夏良挤？”

“说点儿话。”罗浩含着往讲台上看，看班的老师坐那儿拿着张报纸抖搂，底下闹得跟菜市场一样也没抬头。

“他让我挤我还能来挤你俩？”他给李猛他俩撂了两块巧克力，自己嘴里还搅着一块，“你俩香是怎么着？”

“你过来干嘛的？”李猛拆着糖问他。

“你们那边今天就不上课了？”王朝也问。

“老子想来就来，管我？”罗浩横起胳膊撞了李猛一下，“吃都堵不住你俩的嘴。”撞完他又回头往柳小桌上扔一颗，还冲他伸着五手指头“嗨”了一声:“小残疾。”柳小很勉强地冲他咧咧嘴。

他对罗浩为什么过来没兴趣，比起巧克力，他更愿意去拿夏良给他的大苹果。

“你去买苹果了？”他问夏良。

“我良哥还用自己买苹果？”罗浩“哧哧”地一通笑，“一到这些破节他擎等着吃就行，排着队往上送呢都。”柳小看他一眼。

“听他扯。”夏良抖着兜帽里的雪，“以前同学给的。”柳小“哦”一声，笑笑，把苹果放了回去。

“哎，郭魏说咱们前脚刚走，黄慧知道你回班就去班里找你了，跟小红帽似的拎了一篮子小苹果，”罗浩把凳子往前挪挪，飞快地摁着手机，“要我说这姐对你也够痴情了，人家都男的给女的送，她逢个节就给你送，不然你答应人得了。”

“能闭嘴么？”夏良看着他，“不能就滚。”

“不说了，不说了。”罗浩边说边飞快地把手机往夏良眼前晃了晃，“你真没想法？你看这篮子多可，要有人这么对我我一准儿同意。多好啊，也没来烦你，没赶上见你就托给郭魏了……”夏良不耐烦地蹙了一下眉。

罗浩赶紧把手机收回去，笑着抬抬手，做了个认输的动作。

柳小捏着笔在草稿本上画着，他本来是要画个三角形解题，罗浩太聒噪了，他放下苹果到现在就没能进状态，一个三角形描了八百遍，边儿都磨起了。

他没让自己去想罗浩嘴里那个黄慧还是蓝慧，也没觉得自己在想，罗浩的手机在眼前一晃而过的时候，他看见了照片里的一篮子小苹果，也没什么觉。

也不能说没觉，客观来讲还可的。

每一个苹果都单独用闪闪纸包装起来，很致，一看就花了心思，一点儿也不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