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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不想因为这些七八糟的理由而失去这个人。

林机玄怎么会听不出来他这“坦白从宽”的心态,叹了口气,抬头去凑贺渊的,轻吻了下他的角,他笑了笑,说:“这不好,等我七老八十,可以跟年轻人们吹嘘,我老伴是拯救世界的英雄。”

“可惜不会有这种机会了。”从林中走出来一个光脑壳的年轻人,他脸蛋英俊但神稍显刻薄,脑袋上烫了六个戒疤,一身土黄的安陀会,下摆扎进带里,出一双扎紧布条穿着布的长腿。

渊一看他,脸瞬间沉了下来:“延明你闲着没事不在庙里烧香拜佛,跑荒郊野岭来干嘛?”年轻人没搭理他,扫视了一圈,最终目光定格在林机玄脸上,略一鞠躬:“师父说这庙里有僧作恶,派我来看看,看来已经解决了,多谢施主。”林机玄:“……”林机玄刚想说自己这回是躺赢,贺渊一把揽住他的肩膀,笑嘻嘻地说:“有眼光啊你。”延明眉一挑,觉得这个反应实在不该是贺渊所有,他轻哼一声,对众人鞠了一躬,转身便走。

过了片刻,延明脚步停住,略微侧身,只留给贺渊一个冷俏的侧脸,他低声说:“不过我没想到,这么多年不见,你倒是比之前有长进了,刚才的冲天佛光是你发出的吧?”贺渊张扬地抬了抬下巴。

延明又哼了一声,朗声说:“有空回法明寺看看,我师父成天念叨你,烦都烦死了。”

“好啊!”贺渊应了一声,冲延明的背影挥了挥手。

第92章花娘娘(一)这位年轻和尚格有些乖张,身的刺毫不掩饰的外,可偏偏只针对贺渊一人,对他的态度倒是彬彬有礼,林机玄从这点里咂摸出两人不同寻常的关系,待延明走得连背影都瞧不见的时候,他才问道:“这位大师是什么人?”贺渊笑着解释:“小时候还能算我唯一的朋友,长大后还是不是朋友就是他说的算了。”

“怎么?”这话听着有些卑微,林机玄挑眉问道。

渊:“我小时候的情况你也清楚,我爸对我要求苛刻,甚至会约束我身边的人。延明是唯一一个我爸让我多往来的朋友,因为他是作为佛灯传人被培养起来的。他师父,也就是我师叔,当年晨起诵经时在佛像前的蒲团上发现了被抛弃的延明,收他当了关门弟子。延明从小就聆听师叔诵经,慧早结,说出的第一个字便是禅,整个法明寺都对他寄予厚望。你看他的法号,延是延字辈,明便是法明寺的明,这个法号也可理解成延续法明寺的希望。”两人坐在破旧的古庙里,背后是残损的石佛,哪怕经年累月,石像被风雨腐蚀了大半,辨认不出是哪位神佛,石佛仍是手掐佛诀,悲天悯人的样子。

月光透过古庙残破的庙顶,将苍穹送了进来,颇为瑰丽的光线仿佛让人穿梭了时光。

渊回忆着说:“延明小时候是个桀骜不驯的格,他话很少,待人也温和有礼,但我一眼就能看出来,他是个瞧不起人的,尤其是面对我的时候。因为他觉得我不配当师父的徒弟,肯定走了后门。这话一说是在侮辱我师父,可不是在侮辱我。”贺渊不太正经地笑了一下,继续说道,“我俩小时候常常被我爸和师父师叔按在一起讨论佛法,年龄相近,了悟的内容也比较相似。因为彼此互相瞧不起,常常为了一个观点整得面红耳赤,最后不而散,但其实还是能玩到一块去的。后来嘛……”他咂摸了一下,说,“佛灯进了我的身体,支撑他修佛多年的动力便没了,这些年所有人对他的期望都落了空,把所有的目光汇集在我身上,从那之后延明就不太愿意见我了。”谈起自己悲惨的童年往事,没成一个朋友的贺渊不太自在地踢了一下脚边的石块,石块砸在佛龛上发出清脆声响。

渊勉强笑着说:“也能理解,有种自己悉心筹备着等待了好久的东西突然被人抢走,要是我我也闹脾气,跟那人翻脸。”林机玄看着贺渊的神,沉默着,他伸手轻轻地在贺渊头顶按了一下,说:“是佛灯选择了你,不是你选择了佛灯,你没有亏欠他什么,如果不是佛灯代替了你的心跳,你我就不会认识了,”他话锋突然一转,“难道你后悔跟我在一起了?”贺渊:“……”贺渊紧紧抱住林机玄,在他耳边哑声说:“放!让延明吃屎去吧!”-延明突然打了个嚏,他捏了下鼻子,似乎有点冒的预兆,心想一定是刚才淋了雨,得快点回庙里,多喝几口热水。

他沿着崎岖山路走出密林,在打开车门的时候突然觉背后一股冷意,那种被人窥伺盯视的觉又来了。

延明回头扫视了一下,月光稀渺,照耀得密林里藏着万千看不清的幢幢鬼影,他越发觉得自己多疑,横生的枝杈都能看成张牙舞爪的鬼怪,到底是这里面哪双眼睛在看着他?难道真是心理错觉?他沉出口气,法明寺里梵音缭绕,是佛门圣地,没有鬼怪敢擅闯这种地方,但他仍时不时有这种觉,尤其是半夜睡觉的时候,他一闭上眼,漆黑的世界就出现一双眼睛,那人正悬在自己头顶,吊下来盯视着自己。

犹如鬼觉让延明大喝一声佛偈,睁开眼后,周遭空无一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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