碧海墨锋-第一部-第二卷-第九章-柳即霜离-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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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剑势……”陆玄音看着院中墨天痕所舞剑法,虽是正宗的墨狂八舞,却总觉有些不同,一时竟看不出究竟有何许端倪,但她毕竟出身道家名门,静思良久,终是窥得一点门道,却又不自我怀疑道:“怪哉,痕儿的内功以相生见长,怎么这番剑法,好似走的是纯的内劲?”这时,只见墨天痕身后长倏动,紧接着,一声龙鸣越而出,尖仿有龙凤相,身形冲破环绕飞叶,一击正中院角大树!那树足有一人合抱细,被墨天痕手中木一捅,瞬时皮开木裂,竟是从被击之处,应声折断!而他手中木难承燕歌孤问之罡劲,直接化为齑粉!

见那大树轰然倒在自已旁边,墨天痕方收起剑意,身周飞叶失却依托,也一同跌落尘埃。他心知自已犯了大错,一大早闹出这般声响,还毁了学舍的公物,正不知如何处理这院的狼藉,却听见陆玄音在身后唤他:“痕儿,你先回来吧。”墨天痕颇不好意思的挠了挠头,指向院中的断树,道:“娘……我不是故意,我本以为可穿树干,不曾想……”陆玄音好没气的笑道:“功夫没练到家,劲力仍是分散,亦吐不出距离,自然不能穿……”说到这里,一转念,脸已是微郁,心道:“这套法虽是妙,但痕儿修习时实在过少,还未能,这样还被安排去与一众人生死相搏,当真无妨吗?”但想到三教武演终决之上,他能将煌天破至那般境界,只得以此安自已:“孟掌教此般安排,一定另有深意。”此时,大树倾倒的声响已惊动屋里的晏饮霜与薛梦颖,二女披了简衫便匆匆跑出观望情况,正遇上准备返屋的墨天痕。晏饮霜与墨天痕目光一触,不约而同想到昨晚各自未明的状况,脸上神情顿时僵住,场面一时好不尴尬。

柳芳依身为当事之人,一眼看出二人问题所在,也便说破,便上前拉住墨天痕手臂,道:“先回屋吃早饭吧,一会你们还需去醒世公府呢。”二人得了台阶,只得顺其而下,一顿饭吃的闷声闷气,只有梦颖不懂这些男女心境,怀着即将出征的兴奋之情,叽叽喳喳的展望不休,遐思着自已一路跟墨天痕作伴游山玩水,弥补当五路反攻没有跟墨天痕同行的遗憾。却见墨天痕沉下脸来,不悦道:“梦颖,此回反攻不是儿戏,没有那游山玩水的心思。”他一路历经生死磨难,亲眼目睹无数同门血战殉身,此回又肩负诛重责,心头沉重,自然没有游山玩水的闲情。

陆玄音看出儿子心思,忙圆场道:“你与痕儿定然不是一路,等这次平安归来,我们一同往南水走一遭。”墨天痕疑道:“南水?”陆玄音笑道:“来这几,我已与你外公书信往来不少。”随即神又黯淡不少:“二十年了,他也想看看自已的外孙。”柳芳依奇道:“天痕没见过他外公吗?”陆玄音想起种种过往,幽幽一叹,道:“当年我才十七,与天痕他爹相恋,被他外公知道后极力反对。我那时年少冲动,与父亲闹的很僵,父亲又是个犟脾气,此之后二十年间,我父女都不曾往来……”说到这里,往事涌上心头,陆玄音一阵唏嘘,出一丝怅然神情,自嘲道:“想我自幼读诗诵经,自以为通情达理,结果只因一时的莫名倔强,使得一家人二十年不相往来,现在想来,只笑自已幼稚无知。”柳芳依忙安道:“伯母不必自责,时过境迁,如今终能一家团聚,无论如何都是开心的事情。”

“是呢。”陆玄音微微一笑,抹去眼角泪珠,道:“父亲看见天痕,定然开心,便是责骂于我,我也认了。”饭后,众人收拾停当,在门口向陆玄音辞行,望着子远去背影,陆玄音心中百集,默念道:“天哥,你一生都期望重振墨家千年辉煌,如今天痕青出于蓝,定能不负你之夙愿!”一行人来到醒世公府门前,转身对柳芳依道:“芳儿,就送到此处吧。”柳芳依心知此回墨天痕身负重任,自己硬要随行,定然拖累,况且三教能人也不会允她前去,便点头嘱咐道:“千万小心,我与伯母等你回来。”墨天痕点头谢过,与晏饮霜、薛梦颖一同迈入公府,及至大堂之前,只见一干弟子罗列门外,僧道庄穆,儒风敛,百剑藏锋于鞘,戟指天如林,长弓弦鸣嗡然,宝杵禅杖定光,情者抑心忍怒,一雪前,昊然者屏气凝神,平靖患,肃然气氛,比之当五路反攻更胜。

门口晏世缘见墨天痕到来,上道:“就差你一人,速来吧。”晏饮霜与薛梦颖还跟上,却被他抬手拦住,道:“你们不与天痕同行,在外等候令调吧。”大堂之中,只见孟九擎、霍青丝与醒世三圣皆在阶上,宗问真十二剑盒已背上身,默然立在五人身后,阶下,四梵天,四佛座悉数而至,反倒是儒门七君只到其四,不见晏世缘进入,也不见风剑子御逍遥,自然亦不见已然身死的屈有道。

发```新```地```址5m6m7m8m..c()m墨天痕很自然的找到煌天破与籁天声,与他们站到一处,扫眼望过,疑道:“二位师……师伯为何未至?”籁天声小声道:“倦师伯昨夜中毒发作,大师伯正为他疗伤,此半月是无法出关了。”墨天痕不懊恼道:“这……?偏偏在这关头!”煌天破拍拍他肩头,小声安道:“正因如此,师尊才会早做准备,不是吗?”墨天痕面道:“只凭我们二人……”正在此时,只听阶上孟九擎一声清喝,原本嘈杂的人群顿时寂声!

“诸位同门,自鬼祸诞于南疆,恶火席卷神州千里,万千黎民徒受无妄,军兵志士难靖其灾。鬼狱之行,逆天道,断人常,以鬼种控人神魂,致正者为伥,掷鬼爆摧镐京,造昊焦土,更甚,将逝者为其法所制,枉为孤魂冤鬼,生不可得,死不能求!”说到这里,不少弟子已是义愤填膺,不少人同门手足都曾遭鬼狱毒手,此刻再听鬼狱恶行,心中怒意皆涨,竟无无形间聚汇实意,引的墨天痕与宗问真忽极怒上身,剑意随之共鸣,墨武秋颤抖如筛,几乎破封而出!宗问真背上剑盒亦是抖动不止,内中十二神剑也应此极怒之意,锋鸣不止!大院之中,百兵震动,铿然厉响!

孟九擎见,接着道:“此骇世之灾劫,涂炭之厄祸,我等三教子弟,当奋天下之先,立苍生之前,殄灭,责无旁贷!经前番五路反攻试探,无数三教英杰杀身成仁,得引首破绽,应证为祟真相,再有三剑峰冒死侦查,探明其中兵阵排布,地形虚实,前,又得三渡神僧与道门九曜设下四象大阵,封锁鬼力外,将一众人尽数监于恶土之内,难越雷池,如今内忧已解,战机已得,正是我等平秽,扫平外患,一战功成之时!”此话一毕,群情愤昂,众弟子皆摩拳擦掌,院中的无形意念忽然凝聚,厚重如有实质,薄冲天!

“好强的剑意……不对,不是剑意,而是纯粹的战意!”墨天痕极力制背后颤抖的墨武秋,额上却霎时细汗淋漓,百余人战意发之下,任他天赋异禀,极早修成别人毕生亦难求得的御剑之意,也制不住如此愤冲天的昂扬之意!正在窘迫之时,只见宗问真剑指一,一道无形剑意如泓波涟漪,泛泛而散,霎时院中昂消弭,百兵皆息!墨天痕这才松下一口气,尴尬的抹过额头汗珠,暗道“幸好”,便是再迟上数息,只怕他又要为墨武秋重布封了。

怒奋平息,但众人决心不减,皆是翘首以盼,等待孟九擎一声令下。孟九擎继续道:“堂外三教弟子,分兵一十二路,配合当地军兵,顾守九曜四象阵十二处阵源,各自地点,皆已告知,当即刻出发!望诸位以守卫阵源为先,拒敌即可,切莫冒进!”吩咐已毕,堂外弟子昊然气涌,齐声高喝:“定不让人越雷池一步!”声势震天,神鬼变!随后,众弟子依次退去,晏饮霜与薛梦颖自在一队,二女往堂中又望一眼,见墨天痕仍在其中,等候安排,只得先行离开,去寻自己队伍。

待堂外弟子散尽出发,孟九擎与三圣等人走下高台,来到众人之中,道:“真武双璧无法参战实属可惜,故吾等决议,让紫微圣与吾留在此地,太微圣与天市圣与你们同去。”

“三圣竟要出京?”众人听罢,不微诧,但转而想到,此举是为保障最后胜利,也都不再多言。孟九擎又道:“此战吾虽尽力排布,但依旧难成万全之局,据清璇情报,营腹地之中,之力遍布,而九曜四象阵无力波及,届时我等三教功体都会有所制,难以全力施为,却又会提升人功体,此消彼长之下,其中凶险,想必各位都心知肚明。”霍青丝接道:“最终目标皆已知晓,战术也已安排,我等定要全力施为,为最终胜利牵制到最后一刻。在此期间,诸位定要保全自身,一旦有一人身亡,平衡便会顷刻打破,届时产生连锁反应,不光我等将遭酋同化控,只怕中原大地千里涂炭,灾黎遍野,真成暗暝鬼狱!”君舍稷神情凝重走到煌天破与墨天痕面前,端详二人良久,终开口道:“三教之未来,中原之希望,皆系与你二人之手,你们……可有觉悟?”煌天破与墨天痕慌忙跪倒,道:“弟子定全力以赴,不辱众师长厚望!”孟九擎微微点头,随后轩眉一扬,朗声高喝道:“出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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且说三教弟子们依各自路线,赶去九曜四象阵十二处阵源处布防,三教高手们也纵马疾奔,跋山涉水,直取目标山,一路无话,不出三,已抵近前,只见果如三峰书信中所说,天气炎热异常,下骏马汗如雨,道旁绿林树裂叶蔫,再往前行,草木皆枯,大地裂,宛如一片死寂焦土,马儿更是难以支持,倒地口吐白沫,不暗叹鬼狱灾患之深,若不能毕其功于一役,生者世界定当不复得存!

众人无奈将马放跑,徒步往山行进,走不远,正遇上在此等候的三教剑峰。众人打了照面,商清璇见到竟是宦孝臣与民为天来到,忙上前行礼道:“清璇见过二位师伯、师叔。”海倾天与段尘缘也与各自师兄弟会面。

霍青丝亲眼确认商清璇安危,忙上前关切道:“无恙乎,可有伤到?”商清璇笑道:“中了一箭而已,幸得倾天与尘缘辅以真气治疗,已无大碍。”霍青丝这才放心道:“没事就好。”转而担忧道:“可惜一会又需你以身犯险。”商清璇轻松一笑,道:“师姐你不也一样。”宦孝臣道:“四象大阵持续有限,我们必须尽快开战,寒暄等得胜再聊不迟。诸位,按路上商议,即刻进入!”几番博弈,连番拉锯,促成终局一战,三教高手尽出,鬼狱整暇以待,个中胜负,中土未来,皆牵系于此,三教高手各展轻盈,纷纷踏入这最终决战之所!

宽敞足容数万人的万鬼血岩,此刻寂静无声,死气沉沉,空气中亦散发着血腥与腐朽,是因九曜四象阵封灵之故,切断此地存尸与联系,加之气温炎热,不少存尸已然腐坏,恶臭之息,令人作呕,更令生者胆寒!

“阿弥陀佛!”

“无量寿佛!”四梵天与四佛座见此惨景,出家人善念使然,不道心大恸,纷纷诵起经文,但眼下并非超度之时,佛道众高手脚下仍不停歇,追随双圣脚步,毅然向前迈去!墨天痕饶是见过几次世面,但在如此森的环境之下存放如此之多的尸体,仍是令他阵阵反胃,几呕吐,好在籁天声在旁提醒道:“用道门功法,清心平念,可抗此嗅。”墨天痕当下默运希音心诀,果然不适稍减,也赶紧加快步伐,跟上众人脚步。

众人快步来到地葬沉渊的拱门之前,因四象阵隔绝鬼灵能,鬼狱已无人能入此中,自然也就无人看守。商清璇提醒道:“师伯,师尊,此甬道之后,便是鬼狱‘净世七武’所在,乃是他们特意培养的防御干将,但上回前来时不曾得见,实力未知。”

“四象阵在此门后便是极限,在这之后,就是人的主场。”民为天道:“诸位,接下来,便是恶战开始!”宦孝臣面无波,道:“众人进入!”

“吾来开路!”说罢,只见太微圣足下真气翻涌,一马当先,随即,三教英杰齐展步伐,过简陋拱门,突出四象大阵!

就在众人即将跨出甬道之时,只见鬼狱深处陡然一闪,一股庞然力如黑龙舞爪,势若排山倒海,向着地葬沉渊入口处呼啸而来,滔天之功,霎时崩碎半壁山体,堵住整个出路!

地葬沉渊末处,等待多的咒神渎天祸脸上浮现得意之笑,心中暗喜道:“此仄之地,便是最好的阻击地点,任你们如何厉害,身处如此狭小地形,最多只得一二人皆吾力一击,加之队形紧密,定教你们有所死伤!无论是谁来,想在本神主场寻求决战,便定教你们全军覆灭!况且,你们的倚仗,很快便会消弭无踪!”然而渎天祸心中盘算方落,却见被力覆盖的甬道处传来猛罡风,随即,圣光闪耀,带无上清朗昊气,照耀沉世界,奔腾力为之一溃,地葬沉渊为之一颤!

与此同时,只听一道厚重男声,伴随雄浑之诗号一同响起!

“统方圆,正天地,判黑白,定秋,令法无情,儒罡宪刑!”随之,一道男声温润如玉,亦伴清雅诗号同临!

“冰肌飘韵,翠舞灵风,琼花一树,彩光玲珑,风砂磨砺碧波容。胎玉质独一品,儒中无瑕,君子无双!”

“什么!”眼见计划落空,渎天祸一咬牙,问道:“来者何人!”

“吾,醒世太微宦孝臣,俗名——儒罡·秦龙刑!”

“吾,天市圣民为天,你亦可唤吾——玉儒·白无暇!”早知以渎天祸格,定会行偷袭之事,双圣早有准备,联手挡关,协力破局,引得三教众人毫发无损,尽数突入地葬沉渊!

“原来太微圣与天市圣都是称号,二位师伯祖还有本来名号。”墨天痕心道。

“宦孝臣?民为天?可恶……竟是醒世三圣?!”渎天祸先手未建寸功,已是心烦,又错估三教战力,更是躁郁,只见他双臂一张,无数黑气环绕而出,向地葬沉渊之中呈北斗群星形状排列的七副石棺之中!接受力灌注,七副石棺齐声爆碎,从其中显七道奇形怪状,扭曲可怖的巨型躯体!霎时间,整个地风惨惨,宛如百鬼嘶鸣,凄厉渗人,沉睡至今的净世七武,如七名杀神,横阻在三教高手面前!

“哼!别说是双圣在此,就算是孟九擎亲临,也破不了本神的净世七武!就看你们如何过的了这关!本神就在天穹等你们送上命!”渎天祸说罢,扭身便走,随行的四皇与逆杀三教也随之一同离去,而剩余八名的十恶鬼凶也留在了此处,准备与净世七武联手,一抗三教众人!

墨天痕观那七人,有的横生枝杈,有的身刀刃,有的一身白骨,有的遍燃火,皆具人形,却皆无人样,端的可怖,当即解下圣,准备敌,却听耳畔悉道律响起,希音之声,已从清音之琴上澎湃而出,向场中的十五人分别袭去!

若在以往,籁天声道律一出,人定有损伤,然而此回,净世七武沐浴道律,竟是纹丝不动,就连一旁功力低微的十恶鬼凶,竟似也并未遭受多大影响!

就在墨天痕惊诧之际,只见“平天”奕真转到籁天声身后,一股清圣道气打入清音弦剑,希音师徒二人合力施为,霎时,中道律之威倍增!于此同时,四佛座,四梵天各自抢上,拦在众人身前,霎时佛光大灿,道气飚飞!

宇文正一拍墨天痕肩膀,道:“莫教为师失望!”随即河山剑上“血冲天”迸发而出,与同来的三君子一道,加入战团,儒风迸发而出,抵住众攻势!

“走!”一声令喝,双圣再度开道,化作两颗金星,横跨地葬沉渊!霍青丝与三剑峰、宗问真紧随其后,墨天痕与煌天破不敢拖沓,相视一眼,也急忙跟上众人,往鬼狱腹地突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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