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七四章吃啊偷聽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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朱沐曦和秦置在假山後面又説了一些旁的話,才離去。`假山後頭,梁敖淡定從容地咬了一口荷葉,就好像剛才他們話裏説的那個只知道舞槍
的人不是他一樣。
蘇妙、蘇嫺、蘇嬋面面相覷,三個人的心裏皆覺得有點古怪。蘇煙一臉似懂非懂的表情,剛才那兩個人説的話太複雜了,他沒聽太懂,只是覺得梁都裏的達官貴人心機太重,好像都不是好人的樣子。
蘇妙在早晨時是見過大皇子兼太子爺梁敕的,當時梁敕跟着梁鑠一道來到回香樓吃早飯,雖然梁敕沉默寡言,但是他給蘇妙的第一印象是個非常温潤的謙謙君子,子好,待人和氣,並不像剛才那兩個人説的是那種內心浮躁又充滿了不安的人。至於梁敖,蘇妙雖然不瞭解他,不過樑敖看起來可不像是一個只會舞槍
的武夫——果然哪朝哪代的皇家都沒有安寧…
“這麪筋不太好。”梁敖專注地吃着手中的食物,他看起來像是一個很會享受的人,正在做什麼就用心地去享受什麼,荷葉對於他這樣的皇族貴胄來説算不上什麼美味佳餚,但他卻吃的很專注,全心投入,津津有味,彷彿很沉
似的,烹製了荷葉
的蘇妙在看見他這樣的神情時,作為烹飪者她會下意識地
覺到一陣滿足,儘管不知道他是否是真的用心沉
,可是他外
出來的滿足
讓她覺得非常愉快,蘇妙最喜歡的就是這樣的食者。
梁敞看了梁敖一眼,他的眼裏出幾分不易被察覺的擔心,別人沒有現,一直關注着他的蘇嫺卻現了,她望着他的側臉,一顆心慢慢地沉靜下來。
“麪筋不是我二姐做的。”蘇嬋很討厭別人説自己二姐手藝不好,聽了梁敖的話,有些惱地澄清。
“是嗎?”梁敖看了她一眼,笑了笑。輕描淡寫地敷衍了句。
蘇嬋在他的臉上望住了,她微怔,這個男人笑起來好看的,就是老了點。
在場的人因為不小心聽到了私語皆變得默默無言。之前本來很活躍的場面瞬間陷入讓人尷尬的靜寂,梁敖不説話,梁敞和回味本來就是沉默寡言的類型,蘇煙害羞,在這樣場合裏一句話也説不出來。蘇嬋就更不用指望了,她對除了她二姐和她手裏食物以外的東西向來不興趣,蘇妙眨巴着一雙烏溜溜的大眼睛,一邊四處窺視沉默不語的梁姓三人組,一邊大吃大嚼。
蘇嫺見場面實在太僵硬,非常影響品嚐美食的心情,於是她掏出帕子來擦拭了一下嫣紅的嘴,用肩膀頭往梁敞的胳膊上一撞,笑
地小聲問:“官人,你幹嗎要在這裏建一座假山。又在假山後面蓋一座屋舍,莫非是為了偷聽方便?”梁敞的臉一黑:“胡説八道,這裏是本王的莊子,本王要偷聽誰?!”蘇嫺用一雙
嘟嘟的眼睛忽閃忽閃地看着他,似笑非笑,似笑非笑的眼睛裏寫滿了懷疑。`梁敞的臉更黑。
就在這時,又有細微的腳步聲自山石的另一邊傳來,不知道面前的這座假山究竟是怎樣建設的,明明是一座堅硬無比的山石,對面無論是腳步聲還是説話聲。這裏聽得都非常清楚。
一個女子的腳步聲停在假山的另外一邊,緊接着,柔弱的啜泣聲嚶嚶響起,不見其人但聞其聲就覺得這必是一個水靈靈嬌滴滴的美人兒。
坐在石頭上的蘇嫺聞聲微怔。蛾眉輕揚,皮笑不笑地望向梁敞。
“幹嗎用那種臉看我?”梁敞黑着一張臉質問。
蘇嫺笑而不答,突然聽見另外一個女子的聲音從遠處傳來,小心翼翼地對另外一個人説:“郡主,帕子在那裏!”
“本郡主有眼睛,看見了!”凌柔郡主冷着一張臉沒好氣地道。剜了一眼身旁的小丫頭,緊接着望向坐在不遠處的假山前慌忙拭淚的丁芸,陰陽怪氣地道,“喲,這不是丁七姑娘麼,啊呀,本郡主説錯了,重新更正一下,這不是文王殿下的…賤妾嗎!”她特地在“賤妾”這兩個字上頭咬了重音,不屑地嘲笑。
假山後面的蘇嫺聞言,撲哧一笑,惹得梁敞黑着臉瞪了她一眼。
“凌、凌柔郡主…”丁芸顯然很害怕凌柔郡主,結結巴巴起來。
凌柔郡主從鼻子裏哼了一聲,搖擺着肢走過來,走到丁芸面前,自上而下輕蔑地將她打量了一番,啐了一口,慢條斯理地辱罵道:“被賤人養大的小賤婢,本郡主倒是小瞧了你,你和丁薈兩個賤人倒是好手段,一個進了瑞王府一個進了文王府,撇下平
裏口口聲聲説是最親近的姐姐妹妹,自己攀高枝兒!丁蘭,看你這好妹妹現在過得多滋潤,是不是比你伺候人強上千萬倍?”她將丁蘭從身後的侍女堆裏單獨拎出來,陰陽怪氣地笑問。
丁蘭很怕她,瑟縮了一下,唯唯諾諾地回了一句:“能夠伺候郡主是奴婢幾世修來的福氣。”凌柔郡主從鼻子裏哼了一聲,不管她是信還是不信,反正這一次她沒有揍她。
丁芸明顯覺到在鬆了一口氣之後丁蘭開始用一種憎恨的眼神望着自己,丁芸滿心委屈無處訴,眼淚含在眼圈裏,難過又無助,雖然她很
表哥將她從火坑裏救出來,成了表哥的侍妾她亦覺得又驚又喜,可是她並不是真的貪圖享樂不顧家人,她只是無能為力,她連自己都要靠他人來拯救,她又怎麼可能有能力去拯救她的姐妹們,她都自顧不暇了,這時候説什麼想和姐妹同甘苦共患難也太不切實際了。`她將這件事想的很明白,縱使她已經想明白了,可當對上姐姐憎恨的眼神時,她還是
覺到一陣心如刀絞。
她痛苦的表情落在凌柔郡主眼裏,凌柔郡主非常開懷,她雙手抱臂,搖着頭,用幸災樂禍的眼神嗤笑道:“嘖嘖嘖,真是悽慘吶,東平侯府被抄家充軍。女眷全部配為奴,你那狼心狗肺的娘卻對你們不聞不問,你這個賤妾生的也就罷了,她連她的親生兒子都置之不理。果然賤人就是賤人,黑心爛肺,沒有人,可惡至極!”
“凌柔郡主,你不要太過分!”丁芸已經氣得渾身抖。隨着凌柔郡主的聲調越來越高,她身體顫抖的頻率也越來越大,她紅着眼圈高聲怒道。
“賤婢,你在衝誰叫嚷!”凌柔郡主等的就是她的叫嚷,三步並兩步上前,一巴掌重重扇過去,響亮的回聲顯示着這一巴掌打得極重。
巴掌聲剛剛落下,一聲尖叫響起,尖叫之人不是丁芸,居然是凌柔郡主。
“不許欺負我姐姐!”丁瀛的聲音赫然出現。帶着濃濃怒意。
“臭小子,你還護着這個賤婢,你這個吃裏扒外的東西,她算你哪門子的姐姐,她本就不是你娘生的,她只是一個從賤婢的肚子裏爬出來的,你知道你娘當年被她娘折磨得有多慘嗎,認這個賤人做姐姐,白痴就是白痴,沒心沒肝。我都替你丟人!”
“郡主!”丁芸悲憤地叫嚷,試圖阻止她繼續説下去,又痛苦地望向丁蘭,痛心疾地道。
“六姐姐,家醜不可外揚,妹妹和瀛兒再不討你喜歡我們也是梁家的血脈,本是同生,相煎何太急!”丁蘭冷冷一笑:“我只是郡主身後一個小小的奴婢,生是郡主的人。死是郡主的死人,郡主想知道的,就算赴湯蹈火,奴婢也會為了郡主打聽出來,更何況是奴婢知道的。”丁芸的表情越痛苦,丁瀛雖然不太明白,但是看到姐姐越來越痛苦的表情,他心疼,於是狂
作,大跳大叫道:“欺負姐姐!打!打!”炮彈一樣向丁蘭和凌柔郡主衝過去,高聲叫嚷着見人就打。
場面很快便亂成一團,凌柔郡主和丁蘭哇呀呀亂叫,抱頭鼠竄,很快就引來了莊子裏的護衞,於是場面雖然平息下來,事情卻鬧大了,不多時所有來參加宴會的客人都知道凌柔郡主和文王殿下的侍妾鬧起來了,文王殿下的侍妾是昔東平侯府的七小姐,那位七小姐雖然温婉文靜,可從小凌柔郡主就厭憎她,她倆能鬧起來眾人並不奇怪,人們幸災樂禍的是文王殿下的反應,一個是自己姑姑府上的千金,一個是自己的侍妾,文王殿下在得知後要如何解決這樁矛盾,所有人都在期待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