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9章二十年一夢無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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楊四接過了成偉遞上的香煙，搖搖頭道:“不是好好的麼？人算不如天算。牀板再晚坍一會兒功夫，我大概就見不到你們了、聞聞，還有煤氣味道麼？哈哈。”説着，他掀起了衣衫，抖了抖。撲哧一下吐了一口煙:“怎麼抓到的？”

“老五消息閉了。沒想到我們因為刀子豹子收錢的事情，和闆闆玩的心了。當天晚上，他打電話兩頭忽悠。其實已經穿幫了。隨即四哥你來了個電話，我們就準備了。”成偉一邊説，一邊看着也豎起了耳朵的老五:“沒想到的是，下午他居然就在喬喬那裏等着。看到了闆闆隨即他就出現了。然後拖了闆闆走。喬喬和闆闆聰明，闆闆帶了他去我們知道的地方。喬喬隨即打電話報告了我們。再然後，喬喬和闆闆套了話，一出電梯門就趴下，抓到了他。”成偉説的簡單，事情的確也就是這樣的。他看了看板板。

闆闆知道什麼意思。

他和老五單獨一起的時候，那些話他沒説呢。咳嗽了下，闆闆靠在了椅背上:“要我取了卡，我説必須先把我給的五十萬給我，然後找了藉口，他寫了條子。之間反覆的就是説，四哥被人出賣了，要我注意着，千萬不能夠相信其他人。説來説去，我自然就跟着他的話敷衍他而已。然後喬喬就打電話來了，我心裏有了數，隨即就下來了。他一點沒想到。”説完了，闆闆聳聳肩，把兜裏的那張條子取了出來，拍了桌子上，隨即又把那張銀行卡丟了出來:“四哥，你既然回來了，卡還放你那裏，等我和偉哥辦事的時候，再拿。”

“不了，還放你身上。不然不方便的。闆闆，我知道，這次肯定讓你為難了，這個房子也是你找的。真的謝謝了。”楊四誠懇的看着闆闆。

闆闆有點不意思了:“四哥，我沒其他意思，你別多心。謝謝什麼？誰沒有落難的時候。”

“闆闆，其他的，我不説了。”説着，楊四忽然站了起來。

然後把銀行卡放了闆闆手裏:“闆闆。這個事情到這裏，就沒你什麼事情了，不是四哥不把你當兄弟。因為，有的事情，我不想連累了你。”闆闆張了張嘴，想了想，恩了一聲:“那四哥，我就先走了。等你電話吧。”

“好。好。”楊四點點頭。

那一剎那，闆闆忽然覺得楊四已經有點壓抑不住了。那種迫不及待已經寫在了他的眼睛裏。

腦海裏突然閃過讀取老五記憶時，那滿眼的火光，劇烈的爆炸聲。再想到成偉心裏的一絲心酸。

闆闆知道，楊四恨透了。老五的結局已經註定了，他只是不想連累了自己。才在下手前趕自己先走的。

嘆了一聲。

闆闆拖了喬喬:“我去找武城了，晚上再聯繫。”回了身的成偉站了門後面聽了下，走進了屋子。

楊四已經坐到了老五的面前。

“我只想問你，怎麼下得了手的？你説吧。”楊四的聲音極其的疲倦。他的手指了下週圍:“當着這麼多年的兄弟們，你説。”老五無話可説。

“我對你不好？”楊四問道。

老五依舊沉默着。

“我哪裏對不起你？”楊四再問。

他的手有了點顫抖，指了自己的脖子:“這裏一個手刀，不是你怕了馬腳，大概當時就該打斷了我的脖子了吧？老五，你好狠的心。那枚軍功章的能量，到底是什麼？你真的當我楊四不想發財？不想麼？但是我再如何，不是萬不得已，我能夠去用那個麼？”

“開始為了雷子哥，我用了一次，之後為了胖子，還有這麼多兄弟，我用了一次。但是那是雷子哥的命換來的面子，我已經抵消了，我怎麼能夠再去丟雷子哥的面子？錢財就真的那麼重要？”楊四看着老五。

“他就是死要錢，不然這次會被抓到麼？”刀子不屑的看着他。

老五一下子抬起了頭來:“不錯，我是要錢，四哥，我再叫你聲四哥，這麼多年，我鞍前馬後的，我該不該得到？你把錢放了一個闆闆那裏，你就肯定他能夠幫了賺錢？你又問過我麼？我們還是在部隊麼？説那投資和退路，我一直説不放，你卻非要我跟你一起，難道我活着就只能夠按你的想法？”既然説了，老五的聲音也大了起來，心裏很久的怨氣他想發發。看着楊四，還有周圍的人，他一點也不想退讓了。反正是個死。

看着楊四:“為什麼要退出？當縮頭烏龜麼？一個月多少錢？做正經生意？四哥，你要這麼過，我無所謂。但是你別我這麼做吧？”

“我是為你好。”楊四淡淡的道。雖然他很生氣，但是他努力的忍耐着。脖子上還在隱隱的疼痛提醒着他，對方現在只是找理由。也許他説的有點道理，就算是誘因，也不至於下這樣的手！

那是禽獸！

“為我好，謝謝了，可是我這麼大歲數了，我知道自己要什麼，幹什麼，既然你退出了，你何苦強迫我？”

“你！”刀子在一邊大怒。

豹子也冷笑起來:“笑話了，你想混？就你這樣遲早是個死，賺錢的路子，是大家一起打下的，我們退出了，你還在，你心這麼貪，***不拖死我們？”豹子是有口無心，卻還真的説出了楊四的擔憂，楊四正是因為擔心老五這一點，最後他出事，就是連累不了兄弟們，兄弟們也不能夠不問。一羣人在一起的，一個不退出，就等於沒退出！

“沒發生的事情你們憑什麼這麼肯定？四哥，在那邊我問你，我説我過去看看吧，我還想走幾年。你發火，你罵人。你説我不知道好歹。什麼是好歹？不錯，那軍功章是雷子哥換來的。可是不是當年那老連長，雷子哥那素質現在起碼是個團長結果呢？區區一筆生意就算平了？你真會算！就説你，沒有那些事情，你的槍不丟，你會回來麼？你的未來呢？就算我，難道我不是？子彈有我的吧？我也背了處罰的。你不計較了，我憑什麼不計較？我憑什麼？當年我那麼苦，從普通的步兵團能夠到那裏，我很容易麼？我這一輩子到底因為什麼改變的？你説放棄我就放棄？我聽了二十年了，我為自己活一次行不行？結果呢？你張嘴就是沒資格，那是你認為，我們比誰也有資格！”老五説到最後，已經是吼叫了。他脖子着，狠狠的看着楊四:“煤氣？是我乾的。這次事情你不擔心麼？做一次也是做，做十次也是做！畏着首尾。我們算什麼？混的風光？這些是！闆闆那個小孩都他孃的比我們出息。我們當年的氣概呢？就是這麼磨掉了！”

“動手吧。”突然的，老五看着楊四，其他的話不再叫嚷了，他直直的看着楊四:“你是對得起我，心意上的確當我兄弟，但是前二十年我也對得起你。我再如何，我這樣的格，這樣的想法，為了你。我忍耐了二十年，這是我的最黃金的時間。現在，做個了斷吧。”

“你和四哥，各自有各自的道理。但是我寧願站在四哥這一邊。”沉默了良久，成偉低沉了嗓子開了口:“一輩子成功失敗，不能全怨恨誰。施恩圖報也不是男兒所為！何況，我聽過的，當年除了安雷子哥的家人外，四哥和你在那邊的錢也不少了。那種事情本來就只能夠點到為止。軍功章的作用，不是賺錢，而是當年給四哥的一個承諾，如果有事情，有一個後路，那只是個信物。人情有用完的時候。除非當時你老五要出去，也許你現在很風光，也許，就如雷子哥一樣。你當時沒走，你選擇了和四哥一起，那就別後悔。一羣人總要有個頭，四哥也並非什麼全自己做主，退出的事情，我們全早就商議的，你為什麼不當即説？卻用這樣的手段？”

“還有。”成偉聲音大了點:“你為什麼下那種手？你就是悄悄的走掉了，又怎麼了，你就是真的撕破了臉皮，要自己的錢走人，四哥會殺你麼？而你呢？二十年狼心狗肺終於出來了，你居然還口口聲聲的你有資格？從你説了和四哥回來，那一刻起，從安撫了雷子哥家人，你帶了錢回來後，你就沒資格抱怨！而現在，你居然對四哥這樣，你連人都不算了，你有什麼資格？”

“關你鳥事？”老五忽然的破口大罵了起來。

楊四會做人做事情，卻不善於口頭。明明知道他説的不對，可是就是不知道怎麼反駁滿臉委屈的老五。

成偉心裏知道，直截了當的就出來拆穿了老五的狗邏輯。老五無可抵賴的是，當時他也是自己決定了回來的。那其他的話，算什麼？

你想去就去，想回來就回來，***，你是誰呀？何況人家給面子的是雷子哥，再後面是楊四。

為了自己要發財，為了賺錢，路子，乾脆的下毒手，然後回來忽悠兄弟們的錢？還想拿了那個軍功章吧？

成偉大笑起來:“你打電話給我，四哥被人殺了，爆炸的，好像是那邊的殺手乾的。我問你前後，你説你出去辦事，回來就發現了。隨即又打電話給闆闆，要錢？你心裏沒鬼，你要跟在喬喬那邊幹嗎？你這種小人，現在理屈詞窮了，就翻臉罵人了？你***豬頭麼？四哥是我哥，你要殺他，闆闆是我兄弟，你要騙他的錢，裏面還有我們的錢，你説關不關老子的事情？”楊四聽的心煩。

猛的站了起來。搖搖頭:“不想再説了，死不悔改。”

“他是豁出去了。”豹子冷冰冰的道。

刀子啐了一口，狠狠的看着老五，卻道:“四哥？”

“放是容易，卻後患無窮。”這個道理連老五自己都知道，他知道要死了，他一點也不抱着希望。楊四靠在那裏，看着他。

默默的看着。

“我自己了斷。”老五看着楊四。

楊四還是沒説話。

老五慘然一笑:“死到臨頭了，我説句實話吧，你對得起我，是我這次過了。別猶豫了，楊四，你一輩子就是心軟，我是你的話，早不這樣了。雷子哥最後的時候，把人情丟了你身上，真的費了！你放過我，他們放心麼？哈哈。”説着，挑釁似的，老五看向了其他的人。

沒等楊四説話，成偉冷冷的道:“我不放心。”一剎那，老五雪白了臉。成偉譏諷的看着他:“別玩心眼了！”楊四的眼睛閉上了。

看了看楊四。成偉點點頭。刀子和阿豹閃身上去。

二十年情分用生死做了斷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