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卷閲讀20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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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不識字,這讓他們在形容自身狀況時用詞千奇百怪。什麼壯得像頭牛,虛得像幾天沒吃上雞的狐狸,掉頭髮掉得像隔壁家那隻老黃狗等等。
有人只會一味地描述着自己能做什麼事……比如能把石磨推十圈,一口氣給半畝地翻土。
爬山算是很常見的比喻了。
而且龍角峯嘛,顧名思義,墨鯉很容易想到那是上雲山最高處。
“還能記得帶上我,看來你很清醒。”墨鯉很自然伸手號脈,隨口道,“我怕你病情發作,一頭衝進山裏,讓我白白地跟在後面追一夜。”
“……”孟戚聞言手臂僵了僵。
墨鯉以為孟戚面子過不去了,也沒多想。
天光已暗,林間還殘留着一些霧氣,讓人看不到較遠的石階。
孟戚深深地凝視着墨鯉,他覺得自己的目力變得更好了,在這座山中他似乎能看到許多東西,本不用太過接近。
大夫總是把衣服穿得整整齊齊,除了脖頸跟手掌以外的地方絕對不會出來,武林高手也沒辦法隔着冬天的厚衣服把人看得清清楚楚。
可是現在忽然變得不同了,孟戚能覺到眼前的人衣袍下修長的手臂,還有
部,跟孟戚以前估側的一樣,
腹處只有一層薄薄的肌
,顯得有些羸弱。
但那是錯覺。
孟戚見識過這具軀體爆發出來的力量,還曾經變成沙鼠愜意地枕在墨鯉的懷裏,墨鯉的身體沒有那麼柔軟,肌是硬的,即使因為沙鼠的
睡刻意放鬆。
那柔軟的錯覺,是因為温暖,像被太陽曬過一天的河灘。
明明墨鯉與他身高相差不了多少,孟戚卻有種想要把對方捧起來,團進掌心,不讓任何人發現的奇怪衝動。
大夫如果也是一隻沙鼠就好了……
然後他們兩隻沙鼠靠在一起,分享同一個,長長的
髮緊挨着,遠看就像一個更大的扁圓糰子。他一定會把最舒服的草葉跟最甘美的果子拖進
裏,然後他們哪裏也不去,就這樣把整個冬天睡過去。
導致正為孟戚診脈的墨鯉神情古怪。
——氣走少陽,經脈內氣血翻湧,元下沉至丹田,這是很明顯的情動之兆。
然後陽氣緩緩散去了,心脈逐漸平穩,如果不是孟戚就站在眼前,墨鯉覺得這脈象是一個正在睡心無雜念的人。
這看破紅塵的速度也太快了一點!
雖然內家高手壓住身體上的慾望,就像吃飯喝水那麼簡單,但是孟戚之前的變化證明那些靈氣對他產生了影響,墨鯉正要進一步診脈然後開方子,無意間抬頭對上了孟戚的眼睛。
“……”墨鯉幾乎以為自己看到了那條金龍。
盤踞在太京上空的巨龍,遍體金鱗,光華璀璨。
龍原本隱於雲霧之中,雙眼半睜半閉,氣息近似於無。忽然醒來,它凝視着來到自己地盤的外來者,身軀緩緩展開。
正如墨鯉在歧懋山時,被太京龍脈帶着神遊看到的一樣。
龍的眼睛像是漆黑的夜裏亮起的兩個太陽,又彷彿世間萬物盡在其中。
孟戚的眼睛自然不會發光,然而在墨鯉眼中,這一刻的孟戚與那條金龍重合了。
“孟……孟戚?”
“嗯。”
“你看到了什麼?”孟戚眼睛眨都不眨,用和緩輕柔的語氣説:“我想跟大夫……”説到最後幾個字時,他猛然醒神,連忙住口。
“我想跟大夫度過每一、每一刻、每一剎那。”
“……”墨鯉被那極似金龍的目光惑,差點兒就答應了。
墨鯉知道孟戚心悦自己,所以他察覺到孟戚忽然情動時,並不驚訝。
比起第一次他茫然地想着龍脈怎麼會對另外一條龍脈有慾念,以及龍脈與龍脈在一起沒法生孩子的情況,墨鯉現在要好多了。
畢竟經過這段時間的相處,墨鯉已經慢慢了解了孟戚的想法,試着從這個方向思索己身與將來,思索這世間的有情道。
孟戚就像為他打開了一扇門,很多之前從未遇見的景一一入目。
雖然對將來的事還不確定,但墨鯉已經不是離開竹山縣時只想着找同伴的歧懋山龍脈了。他的心裏多了一些東西,他的眼裏增添了很多彩,連同世間萬事萬物都跟着起了微妙的變化。
——作為龍脈,生在人間,終究是要把自己變成“人”的。
墨鯉看着孟戚,低聲道:“雖然我不知道為什麼,可是它很高興。”
“它是誰?”孟戚反應極快,眉頭皺了起來。
墨鯉藉着抓着孟戚手腕的動作,讓孟戚的手緩緩搭在自己左手上。
心脈的律動有些快。
隱藏在白皙膚下,快速鼓動着,一次又一次。
孟戚愣住之後,索兩隻手一起伸出,捂着墨鯉的左手。
墨鯉的手腕被他夾在手掌中心,他有些哭笑不得,只想讓孟戚按住自己的脈門覺一下,結果對方恨不得把他這隻手都抱走了。
“松一點。”墨鯉不得不提醒,手腕被合得這麼緊,氣血不通,手指都要麻了。
孟戚讓手掌卸了一點力,仍然不肯放開,同時他的目光順着墨鯉的手臂,一路到肩,最後停留在左邊膛上。
“……”這就過分了,墨大夫毫不留情地回了手。
“真氣探入脈門還不夠聽得清楚?”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