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章落荒而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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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問題就不適合壓在窗簾裏頭解釋了。埃德加放開格倫,兩人重新走到台邊上。格倫不着痕跡地保持距離,這才開口問:“…這到底是怎麼回事?”被外頭的冷空氣
了一下,他覺得説話的時候嘴
上的傷口開始絲絲地痛,好不容易忍住了摸一下的衝動。
埃德加打量着他的神情,從眼睛到嘴。然後他注意到格倫微微撇着頭,很明顯不想讓他看到那傷口。
“那婚約本來就只是口頭而已。而且她知道了。”這解釋可謂簡單,但是格倫差點跳起來。
“她知道了?”是説温蒂來到伯明翰的時候,就知道他喜歡埃德加嗎?這不可能!倒過來…知道埃德加喜歡他?更不可能!
“她肯定是哪裏錯了。”他無力地説,伸出一隻手按着鼻樑。他總算髮現哪裏不對了——就是這件事怎麼都不可能發生。
“你這麼説是什麼意思?”埃德加危險地揚起來一眉
。難道他剛才做得不夠明顯?難道格倫敢否認他沒有
覺?
“就是字面意思,肯定哪裏出了錯。”格倫正在絞盡腦汁想到底是哪裏出了問題。説埃德加被人誤導肯定不是個好理由,因為伯爵一貫有主見;説温蒂更適合是對的,但是埃德加説他們的婚約原本就是個形式?他一點也不想考慮某一種可能,所以只覺得煩躁。
埃德加眯了眯眼睛。
“你覺得我在開玩笑嗎?”他這麼問,心裏已經開始對這談話的走向有了估計。恐怕格倫一時半會兒並不能接受他…
“不。”格倫更無力了。就算他一貫不清楚埃德加是什麼想法,但他們肯定不是那種關係。他都把自己名聲敗壞得差不多了,就算正常人家也要考慮考慮,埃德加這樣的…想想就是天方夜譚吧?
“真的假的都沒關係,”他攤手道,果斷地否定了:“這不合適,伯爵閣下。”
“有什麼不合適?”埃德加依舊盯着格倫。他已經能確定,格倫絕對還喜歡他,剛才的心跳就證明了這一點。如果要他來説的話,他還覺得格倫説的話和他自己的反應不合適呢。
格倫幾乎要絕望了。他都説得這麼直白了,還不夠嗎?難道真要説,“你喜歡我什麼我改還不行嗎”?這念頭讓他想到了之前的一點事情,不由得懷疑自己是不是早就被發現了。按照埃德加一貫的鋭程度,這好像也不是不可能。
“如果您覺得我之前有什麼逾距的舉動的話,我道歉,絕對真誠的。”他又扯了扯領結,覺得有點憋氣,“今天這件事就是意外,或者誤會,好嗎?”這種先回避再拒絕的態度埃德加當然看得出。雖然知道格倫有許多顧慮,但是這種掙扎都沒有的拒絕,還是讓他十分不愉快。就算和剛才那個女人想比,也顯得他太自作多情。而如果不是他剛才採取了強硬手段的話,本不會知道面前這個人沒説實話。
“我從來不需要意外,你不用覺得是誤會我的意思。”他沉聲道,“還是説,你在擔心什麼?”他沒説出口的是,他有哪裏比不上誰嗎?
他這麼明白地説了,也就是事情都攤在了明面上來講。格倫只能把他的手放下來,直視埃德加的眼睛。
“難道這件事有哪裏不值得擔心嗎?”他反問道,不意外地看到那雙淡藍眼睛裏鋭利的光。
“哪裏不合適我就不説了。直接地説,我的個人意見是,您還是早些定下婚期比較好。不是温蒂,也有加強排的淑女在等您挑。噢,這個您應該一早就看到我説了?”埃德加沒理會他有點嘲諷的語氣。
“相比於這個,我更希望你直接地告訴我,你是介意我這個姓氏,還是介意我的其他身份?”他果然被發現了吧,不然埃德加怎麼絕口不提他有可能就是不喜歡而已?格倫在心裏猛翻白眼,埃德加對他自己還真有自信。但是他現在沒辦法否認這個,就算埃德加沒察覺他之前的異常,身體的親密接觸也出賣了他——剛才那一瞬間的心跳和打鼓一樣,他自己都聽見了。
“如果我説都介意的話,您可以就當剛才那件事沒發生過嗎,伯爵閣下?”
“當然不。”埃德加飛快地否定了,眼裏帶上了笑意。
格倫在心裏罵了一句話。他該説埃德加人不可貌相嗎?平時不還是講理的嗎?這次完全就是霸道到説不通的情況啊!不能拒絕,也不能當沒發生過?只能答應?
“您要知道,就連和您做朋友,都是人們的奢望。”他試圖繼續好脾氣地勸説。
“也包括你?”埃德加這回把另一邊的眉也揚了起來。
“當然。”格倫不假思索地回答道。難道他們親愛的伯爵閣下沒發現嗎?他們倆的格絕對是天差地別,做朋友都難,更別説做情人了。之前相對平穩的關係,是建立在他僅僅把對方當伯爵以及一個合作者的基礎上的。換句話來説,就算沒有未婚
的存在,他們也是不可能的——他在埃德加面前表現的
本不是他真實的
格。還有就是,他花了不少時間才做到認真清楚地對待現實,不能在這麼幾分鐘裏就功虧一簣啊!
埃德加的回答是往前一步,把人圈在懷裏,臉斜側,鼻尖相互接觸。這姿勢絕對足夠曖昧,兩人呼出的熱氣織在一起。他視線低垂下去,又看到了那塊剛凝固的鮮豔血
,心裏冒出來一絲愧疚,想去碰觸。
格倫沒想到他又直接身體力行了,直接反應是一個不大明顯的顫抖。隨後他意識到這次對方沒用多少力氣,趕緊掰開手往走廊的方向退了兩步,躲開了對方的撫摸或者是親吻。
“既然沒有其他的事情,我就先離開了。”他一邊説一邊退,等説完的時候已經退到了窗簾之後,轉身就不見了,快得就像火燒眉一樣。
埃德加看着他的背影消失,無奈地往欄杆上一靠。格倫簡直就是落荒而逃了…別説答應,就連一絲動搖也難見。他也沒打算一下子把格倫急了,不然對方不知道能做出來什麼。他仰起頭,注視着頂上一片墨藍
的天空。但距離他發現格倫對他有反應已經一年半了,到現在除了偽裝更好以外也沒有其他的改變,他不相信自己不能把對方拿下。至於擔憂什麼的…他在心裏盤算起來。
至於格倫這邊,他果斷地去了盥洗室,用冷水清醒頭腦去了。裏頭空無一人,沒人看見他臉泛紅的樣子。直到他覺得心跳和體温都已經恢復正常,他才長長呼
了兩口氣,注視着鏡中的自己。有水珠從傷口邊上滾落,他簡直不能相信它出自埃德加的手筆,也簡直不能相信自己真的抵禦了那種巨大的誘惑。
當然,這件事就必須這麼進行,格倫在心裏這麼對自己説。埃德加大概是察覺了他隱秘的想法,然後產生了一些不該有的錯覺。這是最合理的解釋,他找不到別的理由了。所以説,如果他一開始沒有想到別的地方的話,他們的關係大概還會是那種足夠遠的安全距離。
至於真的那種可能,格倫想都沒想。在一個新教徒和一個天主教徒結婚都有可能被人抨擊的現在,兩個男人暗地裏隨便玩玩還勉強,真要過一輩子的話絕對會被千夫所指。他必須得承認,這也是他不想結婚的重要原因之一——他的確更喜歡男人。而如果娶一個夫人是明擺着給對方添堵的情況,他不如不娶。
但是他可以這麼做,卻並不代表埃德加也可以。埃德加成長於一個足夠保守的貴族家庭,最適合的未來很明顯,娶一個門當户對的新教徒夫人。然後,温斯特家就剩下埃德加一個了,毫無疑問需要繼承人。他就算再喜歡對方也沒用,他們誰都不能生出個繼承人來。埃德加是個好人,他值得更好的未來。
所以就算伯明翰沒合適的,倫敦也總該有吧?格倫問鏡中的自己。他都能想到這些,埃德加自然也能想到,又何必多此一舉?埃德加大概一時頭腦上火,等冷靜下來就好了。他注視着邊的傷疤,終於伸手碰了碰。冰涼涼的,別人的體温已經完全消失了。他不能説他沒有從這件事裏
受到欣喜,但…就當是一場美夢吧。
格倫打定主意,就用手指沾着水,把邊的血跡一點點擦掉了。還好傷口不大,處理並不難。期間有點痛
,他一點反應也沒有。確信從外表看不出任何問題後,他才走出盥洗室。今天這舞會恐怕呆不下去了,他還是早點離開吧。
還好他花花公子的招牌在一些人心中還是有用的,比如説薩蒙德,又比如説和他約好的貝倫娜。後者在燈光下注視他時,鋭地察覺到了什麼:“怎麼沒
打采的?是不是碰上哪個不好上手的辣美人兒了?”格倫穿着睡衣,大咧咧地往不屬於自己的牀上一坐。他本來想取消這件事,但又覺得這時機
本不對,就好像他心虛一樣,所以還是去了她家。只是來是來了,興致卻沒多少,被發現也是自然的。
“是呀,的確很美味。”他眯着眼睛,做出一副享受的表情。
“嘖,那你還跟我回來做什麼?”貝倫娜作勢推了他一下,也坐了下來,語氣裏卻沒有多少責備成分。
“就是太辣了,成了個燙手山芋。”格倫説。
“我可對付不了。”
“真的嗎?她還把你嘴咬破了?”貝倫娜狐疑道。全伯明翰,格倫拿不下、還敢咬他的女人真的存在?她和格倫本來也就是身體關係,此時更關心的是她為什麼沒注意到那個女人是誰。
格倫又想到那個黑暗中佔有氣息濃厚的吻。他不自然地動了動,站起來把桌上的酒杯取了起來,遞給貝倫娜一杯。後者伸手接過,小手指極富技巧地掃了一下他手心。酒杯相碰,猩紅的
體晃盪出
旎的夜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