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父親是從遠房表親家抱養的,畢竟不是自已的親生骨,從小嬌生慣養,不敢打罵,以至於造就了一個吊兒郎當的公子哥。
父親高中畢業就參了軍,復員後分配到平海市二中的初中部教體育。
父母親本就是高中同學,母親師大畢業後分配到二中的高中部,就這樣兩人又相遇了。
説實話,父親皮子好,人高馬大,白白淨淨,在部隊裏那幾年確實成了不少,加上家境又好,頗得女
青睞。
母親在大學裏剛剛結束一場戀愛,姥姥又是個閒不住、生怕女兒爛到鍋裏的主,隔三差五地安排相親。
母親條件好,眼光又高,自然沒一個瞧上眼的。
父親一見着母親,立馬展開了攻勢。
對這個曾經劣跡斑斑又沒有文憑的人,母親當然不以為意。
父親就轉變火力點,請爺爺找媒婆上門提親。
姥姥一瞅,這小夥不錯,還是老同學,家裏條件又好,這樣的不找你還想找什麼樣的?姥爺倒是和母親站在同一戰線上,説這事強求不得,何況處對象關鍵要看人品。
無奈姥姥一棵樹上吊死的架勢,就差沒指着鼻子説,這就是欽點女婿。
父親臭病不少,但人其實不壞,甚至還有點老實,母親和父親處了段時間,也就得過且過了。
84年我出生,學校給分了套四十多平的兩居室。
94年民辦教師改革,父親被趕到了小學。
混了幾天子,他索
拍
股走人,在我們村東頭桔園承包了片地,建了個養豬場。
第二年在老宅基地上起了兩座紅磚房。
因為通方便後,村裏環境又好,市區的房子就空到那裏,一家人都搬回村裏住了。
當然,其實我童年的大部分時間都是在農村度過的。
母親有時上課忙,只能把我撇給爺爺。
後來在城裏上小學,也是爺爺或母親每天接送。
父親的事讓一家人急得像熱鍋上的螞蟻。
爺爺四處託人打點關係,最後得到消息説要責任人跑了,擔子當然落到父親頭上,號子肯定得蹲,至於蹲幾年要看「能為人民羣眾挽多少財產損失了」,「誰讓命不好,趕上嚴打」。
上大學之後,我才知道97年修刑後的新一輪嚴打,我父親就是受害者。
父親辦養豬場幾年下來也沒賺多少錢,加上吃喝「嫖」賭(嫖沒嫖我不知道),所剩無幾。
家裏的存款,爺爺的積蓄,賣房款(市裏的兩居室和宅基地上的一座自用房),賣豬款,賣糧款,造紙廠的廢銅爛鐵,能湊的都湊了,還有12萬缺口。
當時姥姥糖病住院,姥爺還是拿了3萬,親朋好友連給帶借補齊5萬,還缺4萬。
這真的不是一筆小數,母親當時1千出頭的月工資已經是事業單位的最高水準了。
家裏不時會有「債主」上門,一坐就是一天。
整
以淚洗面,説都是她的錯,慣壞了這孩子。
爺爺悶聲不響,只是着他的老煙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