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一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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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自己待!”旺哥憨憨地笑着説:“那都不是…是朋友!

”潘藩從旺哥一出現,就覺得他那相貌神態都很像一個人,這時忍不住説:“你真像魏鶴齡!”旺哥和“賽麻姑”面面相覷,不知道他説的是誰,他便解釋説:“我説的是電影界的一位老前輩,如今已然作古了,可他演的片子還經常在電視上放…像三十年代他跟趙丹、周璇演的《馬路天使》,他在那裏頭演個賣報的小販;還有解放以後跟白楊演的《祝福》,他演賀老六…”

“賽麻姑”和旺哥卻對他提到的老演員印象模模糊糊的,旺哥説:“我哪兒比得了人家!我是個拾破爛的!”潘藩沒把這話當真,以為“拾破爛的”不過是謙極之詞罷了。他又問“賽麻姑”:“你幹嗎非讓我叫他旺哥?你知道我剛拍完的《棲鳳樓》那故事?你這不是又糟改了我也糟改了他嗎?”

“賽麻姑”聽不懂他的話,幾句問答過去,他相信來的二位確實從來不知道也不關心什麼《棲鳳樓》的拍攝,這才釋然。確實,旺哥算不得什麼冷僻的稱呼,這巧合並不怎麼離奇。

他們正喝着茶,忽然“賽麻姑”站起來,招呼起兩位走過來的男女;潘藩才知道真是要打場“團體賽”只是他這邊未免太勢單力孤一點了…“賽麻姑”跟他介紹來人,指着一個年紀怕已花甲但看上去還健壯,穿身未免顯得太老派的對襟褂子的男子説:“您就叫他王師傅吧!”又指着一位胖胖的中年婦女説:“您就管她叫…歐姐也行,歐嫂也行!”這可把他胡塗了“姐”和“嫂”分明意味着兩種概念,怎麼會“都行”呢!他衡量新到的二位,覺得這回該是兩口子無疑了吧,誰知都落座以後,聽“賽麻姑”問他們的那些個話和他們各自的回答,又分明不像…“賽麻姑”跟他説:“我們的人,都到齊啦!”他這才忙説:“我沒約別的人…就咱們五位聚聚…真是幸會!”

點菜的時候,他跟他們介紹説:“這兒的荷葉排骨很有特!”

“賽麻姑”便跟着囑咐服務員:“這回可別得太鹹了!”他這才恍然“賽麻姑”本是此處常客…只是這樣的四個人,並非兩對夫,老少差不多是三輩了,他們是怎麼湊在一處的?

“賽麻姑”怎麼不找別人,偏約這三位來跟他見面?

他覺得這民間社會里,真是隱伏着無盡的奧妙!

…要了花雕,錫壺燙好,服務員給每位斟到擱了話梅的錫杯裏,先就着幾樣小菜,邊吃邊聊…潘藩便先從“賽麻姑”上鏡頭毫不緊張贊起,把氣氛先活躍起來…席面上,活躍的只是兩位女士“賽麻姑”和歐嫂的酒量竟都了得,話也多,笑得也極爛縵;潘藩便試着進她們的話裏,問她們哪兒的人?來北京多久?看電影和電視多不多?覺得在北京生活容易不容易?

歐嫂便大聲説:“我打哪兒來?我祖許是從關外來的吧?我打一生出來就沒離開過北京!

”又代王師傅説:“他也如是!我們都算老北京吧?可如今老北京差不多都蔫啦…”又指着“賽麻姑”和旺哥説:“如今是他們外地‘盲’亂北京!您瞧,他們這些個外地來的社會閒雜人員,哪個不比俺們正經北京人混得滋潤!

”潘藩便説:“其實我也是外地‘盲’…我是南京人…”歐嫂便笑説:“您可別往我們堆裹紮!您是上等人!我們可都是‘五雞子六獸’!

”潘藩問:“什麼叫‘五雞子六獸’?”歐嫂笑得更厲害了,她的笑聲很放肆,惹得別桌的一些食客朝她側目;她説:“可見咱們不是一個羣兒裏的!

‘五雞子六獸’就是不入的命兒!

您問我是幹什麼的,您猜得着嗎?我是個耍大熨斗的!哈,聽不懂嗎?

懂啦!他,王師傅,原來是掃廁所的,現在蹬‘旅遊三輪’…您沒坐過?那您該坐坐!他蹬得可順溜啦!整個兒一個駱駝祥子還陽!

旺哥嘛,他自個兒説沒説?甭看他坐這兒西服領帶,人模狗樣的,他是個破爛王、泔水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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