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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將姒月醫好後,元世老人看到她成天悶悶不樂的樣子,告訴自己他是擔心白費內力,才不是為那個不肖徒弟説話後,開始當起月下老人來牽線。

“那小子是愛你的。”

“什麼?”姒月添飯的動作倏停,不解的抬頭看他。

“我説我那個徒兒其實很喜歡你。”元世老人心裏咒罵了千萬聲,當初就是因為嫌女人麻煩,他才會拋下一切,躲到西角山隱居,沒想到皇帝不過換了一代,女人的蠢樣卻往前跳了三級,更加令人受不了。

“他不喜歡我…”姒月幽幽的説。

他如果喜歡她,就不會説那種傷人的話來打擊她,也不會對她下毒。

元世老人心裏大嘆朽木不可雕,只好將事情説清楚一點。

“你覺得有哪個白痴會用自己的血去煉毒?你服了那麼久的七魂丹,可不是一兩滴血就煉得出來,血對男人可是氣神的代表,你懂嗎?”忽地,姒月想起了有一次在他手掌心看到一道傷口。他傷得自己那麼深,為的就是要取血煉毒嗎?

“七魂丹是巫術的一種,喂毒藉以控制一個人,若七個時辰內未服解葯,則會全身發痛,似有東西在體內啃噬。這種毒葯不會致人於死,但解葯卻只有製毒者才有,由他的血再調製,或者由內力深厚者來毒。而莫焱會想控制你,大概就是不要你投入其它男人的懷抱吧。”看她不懂的神情,元世老人又在心裏嘆了聲;孺子不可教,還是那個兔崽子學習能力驚人,竟能連巫術也研究透徹了,雖然有辱他名門正派的清譽。

“七魂丹又稱情慾劇毒,一旦中毒者與施毒者以外的異歡,那麼往後兩人的血就會相斥,中毒者會藉由體內的氣將毒轉嫁至歡的異身上,自此兩人的氣血融合,再也分不開。那小子可能因為這樣,所以對你死心了。”

“可是我和世文哥沒有--”元世老人截斷她的話“所以我才説這真是加之罪,何患無詞?男人一旦打翻醋罈子,便會故意渲染你和別的男人之間有曖昧關係。不過他會這麼可惡,其實也是情有可原,想想他會義無反顧的下這種毒,一定是賭上了對你的信任和他的一顆心。”

“我…”姒月終於明白莫焱的用心良苦,頓覺心疼不已。她明白自己已完全擁有他,包括他那顆不安定又從不肯言明的心。

他是因為失望、傷痛絕,所以才想趕她走?

“三天後解釋給他聽吧。”雖然他已經知道了。元世老人走至窗邊望了出去,一片白皚皚的雪地上跪着一個男人。

來得還真快。

姒月順着他的視線望去“阿焱!”看她一副蠢蠢動的樣子,元世老人嘆了第三聲,女人就是心軟得可以!

“三天後才可以讓他進來。”

“可是…”外面很冷,他一定會受不了的。

莫焱雙眼緊盯着她,她看到他張嘴言,臉上全是愧疚。

往昔他是那般驕傲囂張、狂放不羈,而今他卻為了她變成這副卑屈的模樣,她於心何忍?

“他在西角山待了幾年,又練得一身的好功夫,不會有事的。”元世老人走到內室換了一身衣服,出來後的老者,連姒月都認不出人了。

“三天後將這顆葯丸給他吃,在雪地裏待太久,可能會染上雪毒。”説完,他便大搖大擺的走出木屋,經過驚愕的莫焱面前時,調笑的道了句:“兔崽子,有空多看看天上的星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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莫焱無法相信他聽到了什麼--有空多看看天上的星星?!

為什麼這句話他會如此悉,因為九年多前他在青玉山莊就聽過一次。

懊死,原來那個自稱鐵口直斷的老頭就是他師父偽裝的!他居然被愚了那麼多年才知曉事情的真相。

莫怪那個老頭會知道他的姻緣,試問這天底下有多少事情是元世老人所不知道的?

“阿焱…”

“小姒?你怎麼出來了,趕緊進屋去。”莫焱一回神,看到站在面前的那抹粉藕,既驚喜又捨不得。

“我們一起進去。”姒月拍掉他身上的雪花,可是新降的雪很快又覆上,她乾脆將自己的傘傍他擋雪。

“你在幹什麼?傘你遮就好,我沒關係。你有身孕,不能再出差錯了。”見她如此,莫焱更加愧疚,發誓要挽回她那顆被他硬生生砸碎的心,不惜任何代價。

若不是廚娘跑到杏花樓找他,他不知道原來她一口氣下了好幾顆的七魂丹;若不是他趕回山莊,他還不知道她懷了他的孩子;若不是汪世文氣憤的揍了他一拳,他更不會知道原來自己誤會了她。

再多的自責,再多的愧疚,也挽不回他傷她的殘忍於萬一,但無論得花多少時間與努力,他一定要再贏回她的心!

他疏忽了他們合歡之後,姒月有可能會懷孕,而他的解葯只能解母體的毒,一旦毒素進入胎兒身上,孩子極有可能活不了。

想起自己差點鑄下大錯,他真的悔恨不已,如果不是師父及時出現,他不敢想象後果。

“你不進去,我就不進去!”姒月鬧起脾氣。他愛她就得聽她的。

“不可以。在這裏跪三天不只是師父給我的懲罰,也是我對你的抱歉,我會跪至你原諒我的那一刻。”

“我已經原諒你了…”姒月又恢復小女孩的羞澀,她第一次聽到他説這麼温柔深情的話呢。

她知道鏡子一旦摔碎,再巧妙的工匠也無法消除鏡面上的裂痕,心一旦被打碎,事後的彌補不過是粉飾太平,傷口永遠會隱隱作疼,除非一開始的傷害為的就是愛。

“而且元世老人已經走遠了,他不會知道你沒跪三天的。”她本來就打算老者一走,馬上要他進去煨暖炕的。

“你不想懲罰我對你的傷害嗎?”莫焱晦暗的眼頓時熠熠生輝,因為她的寬宏大量。

“可是我只知道你的懲罰方式…要不這樣好了,你把舌頭伸出來,讓我咬一口。”説完,她的頭快垂到前了。

莫焱聽了臉上的愧更濃“你這麼輕易就原諒我了?我對你説了那些混帳的話“我知道你是無心的,而且元世老人都跟我説了。”

“他跟你説什麼?”他心裏突然有此不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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