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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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天是他邀請她去兜風的,之後又經歷了那麼一場突然的追車事件。從那之後,或許她確實理所當然地以為他們是有情的,哪怕只有那麼一點點的
情。
所以她來找他,並且沒有通過肖莫的關係。
本來肖莫是座最好的橋樑,可是她並沒有那樣做。
如今看來,真是自取其辱。
她沒想到這個男人竟會如此的喜怒無常,真的可以做到翻臉不認人的地步,打從她跨進這裏的第一秒開始,他似乎就只當她是個不知好歹的陌生人。
他看着她的眼神,從頭到尾除了高高在上的漠然,便只剩下譏諷。
可是蘇冬怎麼辦?
肖莫白天告訴了她幾個細節,她才終於知道警方是如何將死去的靳慧與蘇冬聯繫在一起的,而且那個曾經在事發後匆忙逃離現場的男客人,也已經在第一時間被找出來帶回了公安局。
和毒,任何一項的罪名都不輕。況且她還不清楚,究竟靳慧的死和蘇冬是否真有直接或間接的關係。
念及此處,方晨才深深了口氣,努力讓自己的情緒更穩定一些,然後開口説:“韓先生你講得對,我在你面前説什麼都不算數。就這樣來找你,確實是我太沖動太魯莽了。不過我不信,我不信你真會袖手旁觀。”她停下來,而韓睿卻慢悠悠地吐着煙圈,始終以一種高深莫測的神情看着她,似乎並不打算接話。
她笑了笑,目光緊緊地鎖在他的臉上,似乎不想放過任何一個細微的變化“既然沒有私可言,那麼請允許我大膽地猜測一下,如果蘇冬有事,那麼你這裏也未必就能保全得了吧?你大概不會不知道,警方在現場發現的不止是毒品,還有印着‘夜都’字樣和標識的火柴盒。”剩下最後半句她沒説:只可惜毒品上面不會有標記,誰知道哪個才是真正的幕後兇手呢?其實她
本不相信他可以完全撇清關係。
伴隨着她的話音落下,房間裏安靜了好幾秒,隨後韓睿終於肯開口,卻仍是平淡至極的語氣:“這就是所謂的職業麼?”他動作輕柔緩慢地捻熄了煙蒂“我現在有點懷疑,方小姐來找我的真正目的是什麼。純粹只是為了解救朋友?還是時刻不忘自己的身份,希望順便從我這裏套取一點有用的信息,明天登到早報上供人茶餘飯後娛樂消譴?”娛樂?
方晨下意識地皺起眉,只因為突然想到靳慧那張温暖的笑顏,還有靳偉…現在也不知道怎麼樣了。
“不論我有什麼目的,公眾都是有知情權的。況且你真的認為這件事很有娛樂?”她不由自主地收緊了放在膝蓋上的十指,指尖緊緊掐在掌心“這是命案。現在那個女孩子死了!”
“那又怎麼樣?”對面的男人面無表情,漠然地反問。
腦子裏“嗡”地一下,她似乎聽見自己血湧上頭頂的聲音。
那又怎麼樣?
他怎麼可以如此輕描淡寫地説出這句話?
一個雙十年華的少女,死在那種骯髒齷齪的地方。
那是一條人命。
可是他卻滿不在乎。
方晨完全不知道自己此時此刻面對的是個什麼樣的人,竟然冷酷得像個魔鬼。
她站起來,不肯再同他講話,甚至不願意再多看他一眼。
她怒氣衝衝地往外走,卻突然聽見他在身後冷冷地説:“我允許了麼?”她一怔,下意識地回過頭。
韓睿不知何時也已經站了起來,一身黑將本就修長
拔的他襯得更加冷峻異常。明明室內光線明亮,可是方晨此時卻有種錯覺,彷彿自己正被黑暗步步緊
包圍,甚至即將要被
食進去。
她突然邁不出腳步,只是看着他慢慢走近。
直到陰影籠罩下來,她才恍覺韓睿已經到了跟前。他比她高出大半個頭,如今是真正居高臨下地垂着視線俯視她。
“方小姐,你把這裏當作什麼地方?説來就來,説走就走,嗯?”他的聲音十分輕柔,微微皺着眉,似乎真的疑惑的樣子。可是她抬起臉看到他的眼睛,只覺得那對墨黑的瞳眸彷彿深甬,盡頭是不可觸摸的危險。
她不作聲,兀自往後退了一步,後背堪堪撞到堅硬的牆壁。
“那女人死了又如何?你知不知道,我今天也損失了一個跟了我六年的弟兄。怎麼,生氣了?真沒想到,你竟然這麼有正義。是不是現在所有的記者都這樣?”他忽然挑起
角笑了笑,伸出手,修長温熱的手指按在她的兩側臉頰和頸邊的動脈上,不輕不重的力道,卻足以令方晨微不可見地顫抖了一下。
“你要幹什麼?”她格開他的手,結果他也不知用了什麼方法,迅速地將她的兩隻手腕扣在一起,高高舉過頭頂,一併牢牢按壓在牆上。
“如果我沒理解錯,方才你在説起那個女人死因的時候,似乎是在暗示我什麼。”他微微一眯眼睛,似笑非笑地説:“大概我沒告訴過你,我很不喜歡女人自作聰明。”方晨奮力掙了掙,卻只能咬牙瞪他:“放開我!”
“其實我給過你機會,上次就已經放過你了。”韓睿的眸光微暗,裏頭彷彿翻湧着不加遮掩的深沉的慾望,似乎可惜又無奈道:“可是你並沒有珍惜,今天偏偏還要主動來找我。”他絲毫不帶憐惜地扳正她的臉,最後一個字音便猶如一聲嘆息,化在他與她的畔之間。
突如其來的變故令方晨不由地睜大了眼睛,可是雙手被高舉過頭頂,她的膝蓋也被他有力的腿頂住,整個人就困在一方狹窄的空間裏動彈不得,就連細微的掙扎也只是徒勞,鼻端充斥的盡是陌生的純男氣息,混雜了一絲沐浴
的清香。
他的一隻手還握在她的頸邊,掌心温熱地熨貼着肌膚,可是他的卻似乎沒有任何温度,動作更沒有絲毫的温柔。他似乎
本沒有耐心,只在她的嘴
上輾轉了片刻,繼而便
暴地強行竅開了她的齒關。
她掙不得,只能下意識地緊緊皺眉,而他卻從頭到尾都睜着眼睛冷冷地看着她,將她的一切反應和狼狽盡收眼底,彷彿剛才在他眼裏湧動的並不是真實的,他只是在戲
她的自投羅網,在懲罰她的不自量力。
身體被鉗制住,幾乎一動不能動,方晨漸漸覺得缺氧,明明不想哭,可是眼淚不自覺地湧出來,腔裏更空得難受。
直到依稀嚐到口腔裏的鐵鏽味,他才終於稍稍放開了她。
修長的手指從上劃過,輕柔得如同世上最軟的羽
,方晨一邊控制不住地氣
吁吁,一邊瞪着眼睛,狠不得在這個男人的身上刺穿兩個
。
韓睿卻對她的怒視置若罔聞,兀自將手掌翻轉過來,垂下視線看着指尖上那一抹鮮紅的血絲,也不知想到了什麼,忽然挑起嘴角笑了一下“想不到你的反應還烈的,真沒令我失望。”他的神情讓人看不出喜怒,只是在下一刻便徹底鬆了手,方晨猝不及防,膝蓋一陣發軟,差點跪到地上去。
他轉過身,看也不看她,聲音恢復到一貫的倨傲冷漠:“或許你現在想走了?你還有十秒鐘的時間…”話沒講完,只聽見大門處傳來“呯”地一聲巨響,身後已經空無一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