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2章看着父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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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下身的衣裙兩兩錯,在膝蓋處向兩側分開,出光滑細膩的小腿,她依舊赤着足,更顯得玲瓏好看。陸嘉靜見她遲遲沒有抬頭,笑問道:“怎麼了?還有什麼問題嗎?”裴語涵仰起頭,試探地戳了戳她傲人的脯。…在一處溪石邊,邵神韻和林玄言見了第二面。雪白的溪水自山澗上崩騰而來,向着高聳入雲的山下奔去。高山上的雪不停地在融化,於是水也自顯湍急。林玄言坐在一塊溪石上。

看着自己在溪水中的倒影,腦子裏想着許多事情,他能想明白許多事,但是想不明白更多事。他大致知道了佈局之人是誰,圖謀的是什麼。

卻不知道這張局到底有多大,自己在其中又是一枚怎麼樣的棋子。他低着頭,溪水中忽然出現了一個血紅的身影,水光之中,那襲衣裙猶勝一朵妖冶搖晃的花蕾。林玄言沒有抬頭:“有事?”邵神韻道:“偶然碰到。”林玄言道:“我不信。”邵神韻道:“那你方才都看到了?”林玄言問:“為什麼?”邵神韻道:“你是覺得我不應該是這樣的人,還是別的?”林玄言問:“我不明白他法力如此低微,為什麼你如此對你,也不明白你如此高傲的人,為什麼受了這些就會哀聲求饒,你是求給他聽,還是故意説給我聽的?”邵神韻道:“我們如今也算盟友。那我不和你隱瞞了,我離開封印之時,和那個小妖怪簽下了主奴生死契。他可以以死來威脅我,而我不敢一死,自然只能受制於他。”林玄言依舊不解:“以你的手段,將他得半死不活,本沒有自殺的能力,應該不是什麼難事對吧?”邵神韻道:“你如今境界果然跌得太厲害了。

竟然連屍胎死魂咒都看不清了麼?”

“屍胎死魂咒?”林玄言微微一怔,隨即腦海之中想起了很多關於這個的記載。

這是一個極其冷門的法術,但是來歷極大。這個咒法設計的初衷是戰亂之時,給那些潛入敵方的死侍設計的,如果他們不幸被發現,並且渾身都被術法定住,為了防止他們被奪取心智秘密,只要本體的神魂有大的異動,那麼咒術便會觸發,直接讓本體死亡,而此咒一旦下了。

便是在心中埋下一枚漆黑的種子。這種子靠外人幾乎不可能破除。此咒也可以説是心魔的一種,既然是心魔,那便還需要自己親手去拔除,但是一個北域的小妖怪為什麼會被下這種咒語,難道…林玄言抬頭,震驚地看着邵神韻。

邵神韻大概能猜到他想到哪一步了,她説道:“你想得不錯,但是這個小妖怪可能自己都不知道自己被施瞭如此咒語,或者他此刻心中還有你那樣的想法,在心裏暗罵我的蠢。

不過我同樣要謝他,人世之上,死生最大,一個咒法而已,一定有破除的辦法。”林玄言又問:“這是浮嶼上的人設局的一部分麼?”邵神韻頷首道:“自然如此,只是他們既然算計了我,我自然要還他們一些東西,不過我還要謝他們算計我。”林玄言苦思冥想,只覺得事情越來越複雜。

邵神韻又道:“還有你問我為什麼出那般姿態?”林玄言點點頭。邵神韻反問道:“你覺得我是怎麼樣的人?還是覺得我做不出這樣的事情?”林玄言不知道如何回答“我只是覺得你沒有必要這麼做。”邵神韻道:“那三萬年裏,我無數次意志崩潰,想要屈服。

但是在那樣的世界裏,有誰能聽見我的求饒聲呢?如今也只是逢場作戲,我也不覺得任何羞愧,更不會在道心上留下任何陰影。如果你哪天能擊敗我,我説不定也會對你求饒。”最後一句話,林玄言雖明知是對方刻意挑逗,心卻依然忍不住跳了一下。他説道:“那我們何時可以離開妖尊宮?”邵神韻道:“隨時可以離開。

我要與你説的已經説完了,你那位小情人應該也已經重塑好了骨。接下來一直到王國邊境,沒有任何人會阻攔你們。”説完,邵神韻慵懶地舒展了一下身子,她轉過身向着大殿走去:“那個小傢伙真是不知疲倦,我得回去了,若是去晚了又要被打股了。”林玄言問:“你堂堂北域之主還會怕這種懲戒小女孩的手段?”邵神韻沒有回頭,只是幽幽道:“怕呀。

當然怕呀。因為啊,許多許多年前,有個人曾經常這樣對我,後來那個人又讓我受了三萬年的刑罰,你説我怕不怕?”

林玄言回到大殿之中,恰好裴語涵和陸嘉靜也剛剛回來,陸嘉靜穿着嶄新的青長裙,身骨淨徹,氣質煥然一新,如初新發的草木,只會讓人聯想到美好。

林玄言看着她,微笑着説了聲恭喜。下了界望山之後,他們便一直南行,此行很是通暢,再也沒有人來阻攔。

只是裴語涵到來之後,林玄言和陸嘉靜便不能再向之前放縱,裴語涵不像蘇鈴殊,更不會體貼地出去,一兩個時辰後回來。

於是兩人便只能忙自己的事情,除了陪兩位女子之外,林玄言更多的事情便是靜心推演,而陸嘉靜重塑骨之後,修行便更加通達暢,進境快到令人驚羨。軒轅王朝的邊疆是許多小國。

那些小國是王朝的附屬,定期上貢,王朝自然也會對他們的安危負責,而有些國家實在很小,其中大部分已經被王朝同化,成為了一個城池。

但是邊境上有一個名為夏涼的小國卻很有名,它出名便出名在,一宗即一國。夏涼國中有一個明虛宗,道法卓然,即使是在王朝之中,依舊毫不遜

在臨近夏涼國的一處花坪上,三人遇見了一個貌美女冠。那位年輕女冠立在一頭梅花鹿側,花鹿低頭飲水,而這位貌美道姑丹皓齒,側靨兩縷秀髮垂過下顎,她頭上戴着鎏銀道冠,冠底壓着一支銀簪子,垂下的蘇如半隻蝴蝶。

女冠長長的黑道裙有金邊勾勒,繪着松鶴雲,一直垂至腳,雪白的袖子很是寬大,袖後自半壁處撕裂開,又在底端系起,緩步行走之時灌入的風都從縫隙後漏走,袖衣輕顫,猶若繫着風。

在她出現在溪畔的一剎那,林玄言與裴語涵的目光便落在了她的身上。不是因為少女的美麗,而是因為她背後揹着一雙劍。兩柄道劍一長一短,一大一小,在一個巨大的藍漆的劍鞘之中。劍不出鞘,劍意卻如靜水深。

女冠懷抱拂塵與他們點頭致意。離開了那一處花坪之後,陸嘉靜道:“北國邊疆道教如此盛行?”

“應該不是,只是因為夏涼國中有個大名鼎鼎的修道宗門。若是換了其他邊遠小國,應該不會如此。”裴語涵道。林玄言卻笑道:“那位道姑姐姐可真是漂亮。”陸嘉靜面譏諷之,裴語涵卻道:“不僅如此,她修為還很高。她今天大概十八九歲,修為卻已經來到了九境。”

“九境?”聞言,林玄言也訝然道:“這種怪物世界上不應該只有季嬋溪一人麼?”十八九歲的九境修士,放眼全天下的千年歷史,都可以稱得上是真正的頂尖天才,只是如此女子為何聲名不顯?林玄言道:“語涵,會不會是你看錯了,這説不定是哪位道法高深的女冠還顏了而已。”裴語涵也有些不確定,她搖了搖頭。陸嘉靜忽然道:“該不會是…”兩人都望向了她。陸嘉靜目光明滅“我曾經在書中看到過一個記載,北方邊疆有一個宗派。

而這個宗門千年之間都有一個幾乎約定俗成的定律。那便是每過百年,門中便會出現一個修道的女子天才,其天賦足以讓任何同輩之人皆自慚形穢。只不過。千年以來,每一個天才少女,都會在二十歲那年,因為各種不同的事情,道心崩潰,要麼直接身死道消,要麼一蹶不振,再也站不起來。”林玄言點點頭,沉思片刻,推測道:“若果真如此,那應該是宗門某位老祖用秘法不停轉世神魂,只可惜身前孽債太深,還了十多代依舊還不乾淨。”聽到道心崩碎四個字,裴語涵和陸嘉靜皆是同身受。她們能明白這四個字背後意味着什麼樣的災劫,當初即使是半步通聖的她們依舊抵擋不住,更何況一個還未進入化境的小姑娘呢?天妒英才,莫過於此了吧。

而在夏涼國境內,他們又一次遇見了那個貌美的年輕道姑。裴語涵上前與她閒聊了兩句,才知道她代表明虛宗行走人間,在這一方水土之中,她便宛如活仙姑一般。

而裴語涵自然明白這個人間行走的深意,宗門早已放棄了這個女孩,不願意費資源在她身上了,反正二十歲那年,她道心註定會崩潰。千年間,宗門進行了無數次嘗試,卻都改變不了這個結局。

既然無法改變,那便沒有意義,但是這個年輕道姑自始至終都平靜而柔和,最後,裴語涵問她的名字,她沒有避諱,説自己叫做江妙萱。…北域黃泉盡頭,那座古城終年籠罩的霧終於稀薄了一些。

一個漢子低着身子,用手摩挲着一塊石碑,石碑之上的意神透過指間緩緩傳入身體,他手輕輕抬起,五指與石碑之間彷彿有纏連着的千絲萬縷被提起。

他看着指間纏繞着的稀薄劍意,輕輕嘆息。那個名為安兒的女孩坐在一邊,看着父親,好奇道:“這四個字到底是什麼字呀?”

“上次爹不是和你説過,爹也不認識麼?”中年漢子道。安兒稚道:“我知道爹是騙我的。”中年漢子微微一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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