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有我胤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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蘇溶溶從早上鑽進張宅,中午飯都沒吃,一直到下午才疲憊的出來。她將張宅前前後後、仔仔細細勘驗了一遍,還畫了點位四至的現場圖。
胤祥早就煩不勝煩出去了,待蘇溶溶領着三名侍衞走出宅子時,伙伕立刻給他們端來了葱白生薑黑糖湯,説是去陰氣扶正氣。
蘇溶溶口乾舌燥,端住就喝,那兩名侍衞許是被那紅得發黑的顏刺
了,一口沒喝,還吐了一大堆酸水。
蘇溶溶抱歉地看着他倆説道:“對不住了,讓兩位大哥跟着受罪了!”正説着,胤祥過來:“怎麼着?有發現嗎?”蘇溶溶若有所思地點點頭,又搖搖頭,她愣了一會兒,抬頭説道:“十三爺,我想再去看看屍體。”
“你還去啊?!”胤祥驚了,這個小女孩兒到底中了哪門子?!
…
37具屍體都湯水酒醋洗過,墊着草蓆,搭着白布,白布四個角石頭壓着,橫擺在張家墳地上。遠處一看,個個白布被風鼓起,像觸目驚心的墳塋。
此時,順天府甲三科的兄弟們也到了。蘇溶溶遠遠看見王頭和黑三,心裏高興起來,情不自地靠近胤祥囑咐道:“那些是甲三科的,他們都不知道我是女的。還請十三爺多為奴婢周旋。”胤祥故意目光在她
前一晃,撇嘴説道:“只要你不上趕着説,沒人看得出你是個女的!”蘇溶溶瞬間一愣,腳下便落了後,她狠狠剜了胤祥的後背一眼,心説果然是一個爹生得,都是這麼
情古怪,喜怒無常!想到這兒,蘇溶溶眼前突然閃過那晚書房窗紙上印着的清俊身影,她能從妞妞房出來,想必八爺幫了很大的忙吧…。
“發什麼呆呢?!”胤祥覺身邊兒那個小矮個兒不見了,扭頭就看到蘇溶溶正雙目
離呆傻:“趕緊的!”剛走過去,王頭就帶着甲三科的弟兄們一千兒到底:“奴才們見過十三爺,給爺請安!”胤祥下巴一揚:“起吧。”蘇溶溶立刻蹦過去,握住王頭的手,親切説道:“可把你們給盼來啦!”胤祥眉頭一皺,這話聽着怎麼這麼彆扭?!
王頭動的也很雀躍:“長生兄弟,你太不仗義了,給你接風,你倒先跑了!不行,回去咱兄弟還得喝!”這都什麼和什麼啊!
大家聊了一會兒,蘇溶溶開始工作。她讓小李子將驗屍錄也拿來了,比照着屍體編號,挨個查看過去。
她是專門破案的刑警,對於法醫屍檢只是上學時學過,以前破案都是法醫先過一遍,然後才由重案介入。現在,蘇溶溶要全部負責了,她最先檢查了就在腳邊的第一具屍體。
因為是末,天氣還不算熱,屍體雖溢出黃湯綠沫的腐水,但還能辨認。這些屍體都在初檢之後,用温水沖洗過,然後用酒醋蘸紙搭蓋在屍體的頭面上、
肋、兩
、臍腹、兩類間,更有一副覆蓋好,然後上酒醋。
這是古代屍檢的一個重要步驟,蘇溶溶以前只在書上看過,還是頭一次見。她輕輕將屍體衣物解開,只見渾身並無其他外傷,只有口一刀致命。再看屍體的面部,與驗屍錄記得一模一樣:“如在睡夢之中,毫無掙扎痛苦之容蘇溶溶又看了幾具,都是一刀剜心致命。她特地認真了張老爺的屍體,發現和其他的無異。於是蹲在屍體旁,伸出手輕輕摁壓了一下刀口,立刻污血湧出,蘇溶溶趕緊抬手,但還是沾上了一小片。
小李子説道:“所有的傷口都是入八寸,由右上入,斜
心臟,心脈爆裂,血盡而死。”蘇溶溶點點頭,這和她在宅內看到的大量噴濺血跡正好符合。片刻,她又抬起頭問道:“張府除了這37口人,再無旁人嗎?”一旁里正趕緊上來回話:“回大人,張府原本35口人,多出的那一口是一個牙婆和小女孩兒,下午剛被買到府上,還沒等到天亮呢…”里正説着身子又顫抖起來。蘇溶溶問道:“你是報官的那人嗎?”
“小人不是。”里正説道:“那天是四月初一,按理來説我們都要去村裏祠堂商議清明祭祖之事,可等了半不見張老爺來,還以為他們有什麼事情耽誤了,我們五位里正便同去了他家,敲了半天門也無人應,爬到耳房一看,只見他們家老陳直
躺在牀上,滿身都是血,我們趕緊報官了。房門是官府打開的,後面的事情,我也就無從知道了。”蘇溶溶點點頭,嘆了口氣:“我知道了。”里正又哆哆嗦嗦説道:“大人,還有一件事兒想請您示下。”蘇溶溶看了眼王頭,王頭衝她點點頭。蘇溶溶便當仁不讓説道:“什麼事兒,您請講。”里正身子抖了抖,聲音發顫説道:“明兒…就是…他們的…頭七…”話音剛落,一陣旋風自腳底生出,颳起眾人袍子,還有掩蓋死者的白布,
出好幾張灰白腫脹的死人臉。所有人都猛然打了個寒戰,冷汗涔涔。蘇溶溶頭髮
兒也乍了起來。
里正又説道:“頭七本就是還魂夜,張府一下子死了這…這麼多人,村裏人人恐懼…所以想着…想着…做一個道場法事,也好讓他們趕緊上路…”蘇溶溶對這些並不十分明白,她直言問道:“在哪兒辦法事?”里正愣愣看她:“自然…自然是在張宅了。”
“那不行!”蘇溶溶立刻喊道:“現場勘驗還沒有結束,一場法事做下來,線索全都沒了!”里正驚慌失措地看向王頭,又看向那個一身氣派的年輕人表情極為恐懼:“還魂夜,天煞地衝、魂離骨,自然是要在家中置辦,若不能歸家,鬼魂必然侵擾我們這些生人啊…”説着,里正哭着撲通跪下,一旁遠遠看着的村民見狀鬧了起來。若只有蘇溶溶,他還能倚老賣老先應下里正,可十三爺還在一旁站着呢,他那裏有説話的分量。
蘇溶溶趕緊去扶里正:“您別這樣,我也是為了能夠破案,還冤魂一個公道。快起來,快起來!”一旁村民眼看着嚷嚷到了近前,胤祥的侍衞“刷”的站在了他們前面,一臉肅穆地以身為牆,隔開人羣。
眼看着百姓就要鬧將起來,胤祥大喊:“眾位鄰里,請聽我一句!”
“你是誰啊!”
“我們憑什麼聽你的!”
“憑什麼不讓我們辦道場!得罪了鬼魂,怎麼辦?!”
…
胤祥看了蘇溶溶一眼,壓低聲音問道:“你確有破案的把握?”蘇溶溶毫不猶豫,本能地點點頭。
胤祥眸中帶着幾絲瀟灑狂傲的輕笑,撥開侍衞,一步跨了出去:“我乃十三阿哥胤祥,敢問眾位鄉鄰,我可有説話的分量?”一句話説完,人羣驟然沒了聲響。
胤祥點點頭:“張宅一夜之間慘遭滅門,三十七條命頃刻化為烏有。此等慘烈案子,朝廷聞所未聞。我本不是官差,也非訴主,但皇城之中竟然有如此惡人,我胤祥決不能坐視不理!還有,這惡人能一夜之間,屠了張家,誰敢保他不會再次作案,殺了李家?”眾人一聽,立刻嗡嗡議論起來。
胤祥等了片刻,才又説道:“至於頭七之説,不可不信,但也不可因此而罔顧了國法。《大清律》中有一條:衙門司案,府州鄉里需竭力配合。張宅現在已經被官府上了封印,大家難道要私拆嗎?”眾人下意識退後了幾步,剛才的氣焰,完全被胤祥一人壓過。他滿意地點點頭:“我乃皇子,龍子龍孫自然有天神庇佑,若是大家相信我胤祥,就請放心踏實地回去。有我在,我看哪個惡鬼敢作孽!”他這一番話説得擲地有聲,尤其最後一句,簡直讓人心
澎湃。蘇溶溶聽了,心裏萬份
,胤祥在她心中一下子變得高大威武起來,敢擔當、有氣魄,這才是男兒本
!
晚上回到豐台大營,胤祥專門讓下面人有規整出一處帳篷,供甲三科其他兄弟安置。
黑三一見人多,上去摟住蘇溶溶脖子説道:“我好久沒見長生兄弟了,想得慌,今兒我要和他一帳睡!”蘇溶溶嚇得猛然一抖,正想轍怎麼拒絕。胤祥沉着臉説道:“行啊,正好你同我們一起商議商議案情!”黑三一看胤祥那青紫的臉,有看了看蘇溶溶清秀的笑臉,立刻撒了手,訕訕笑道:“我其實也沒那麼想,就是開個玩笑,開個玩笑。奴才怎敢打擾十三爺與長生兄弟商討案情呢?”不到半分鐘,甲三科的兄弟們全都識相地離開了,帳子裏只剩下蘇溶溶和胤祥。蘇溶溶累了一天,此刻好容易沒人,頓時歪在了一旁的榻上:“累死我了!”也不知道是燭火太明,還是剛才吃了兩杯熱酒,胤祥的臉紅彤彤的。他看着蘇溶溶,心裏暗自好笑,這個女人費這麼大勁兒不就是想跟了我嗎?我胤祥又不是沒有女人,不怕多她一個!
想着胤祥也湊了過去,靠着軟榻緊緊坐在蘇溶溶身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