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9章並肩斷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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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蘇溶溶的攛掇下,謝天齊終於鼓足勇氣向張茅山自薦,大家正愁沒人接手這個燙山芋時,看見傻愣愣的謝天齊真是高興都來不及!張茅山專門將謝天齊叫到府中,大力勸勉了一番,又賞賜了些錢物便讓他回去了。
蘇溶溶還是那身青衫等在府外,和門口小廝聊着天。從小廝口中,蘇溶溶得知胤禩果然將那晚兩個時辰忘得一乾二淨,他接人待物依舊微笑和氣,讓人如沐風。知道了這些,蘇溶溶心中極不是滋味。可是轉念想想,這不正是自己所求嗎?!唉,蘇溶溶,你一定要管住自己的心,辦完這個案子就不在和胤禩痴纏,決不能再反覆無常了!
正想着,謝天齊手中拖着一個托盤走出了大門。蘇溶溶了上去:“這是什麼?”
“張大人的賞賜。”蘇溶溶打開一看,原來是幾錠銀元寶和一些有些破舊的硯台。蘇溶溶接過來放在馬車上,等謝天齊上了馬車後,招呼車伕道:“走,去江中縣衙!”謝天齊有些吃驚看着蘇溶溶,蘇溶溶頭也不轉對他説道:“我剛才已經打聽過了,八爺搬到縣衙去督案了。”謝天齊這才“哦”了一聲,又低頭一把將幾個元寶抓出來,進蘇溶溶手中,認真説道:“先生,這是我以前借您、欠您的錢,請您務必收下!”蘇溶溶一愣,看着他務必嚴肅的臉,不由笑了笑,伸手接過:“行,給我我就拿着!”正説着,她抬頭就將一塊元寶扔出車廂,扔給車伕:“大哥,這元寶您收着。從現在開始,您就是謝大人的專屬車伕!用這銀子把馬車修整一下,剩下的就算是僱你的佣金。”車伕那裏見過元寶,嚇得捧在懷裏不敢亂動,更加不敢開口接話。謝天齊也嚇了一跳,直瞪瞪看着蘇溶溶道:“先生…這…”蘇溶溶不理謝天齊,只是對着車伕喊道:“大哥,你還不謝謝大人,難道是不願意嗎?”車伕這才趕緊回道:“謝謝謝大人!謝謝謝大人!”他這麼一説,蘇溶溶不由的撲哧笑了出來:“謝謝…謝大人!”她笑聲未落。轉眼看到謝天齊正扭臉看着她。蘇溶溶心中一驚,趕緊板起臉,壓低聲音道:“一會兒見了八爺。你要説什麼?”謝天齊這才轉過臉去,想了想説道:“自然是陳述一番自己對此案的見解了。”
“什麼見解?”蘇溶溶看他認真的模樣,還起了幾分好奇。她今天心情很不錯,像是因為要看到胤禩的緣故,所以臉也不再是一味的刻板。
謝天齊道:“那賊人強暴良家女子。必定心智體貌也齷齪不堪!此等惡民定然疏於教化,於荒蠻。朝廷遷湖廣之民添蜀,為的就是明儒法、知禮儀,可盛世之下,仍然有如此齷齪之徒,可見教化之功在川蜀還是不濟。荒蠻之氣滌盪還需努力…”謝天齊四、六句的喋喋不休,蘇溶溶打量着他不由得心中叫苦。等他説完後,蘇溶溶苦笑道:“你説完了?”謝天齊説的慷慨
揚。臉頰通紅地點了點頭:“先生以為如何?”蘇溶溶一本正經道:“若我是八爺,一準兒給你哄回去了!”
“為什麼?”
“你説這些和偵查破案有什麼用?有什麼關聯?
““這…”
“你説的都是些大道理”蘇溶溶一點兒情面不留,劈頭蓋臉説道:“而且是你本説了也等於沒説的大道理!添蜀的事兒,你説的算嗎?學政的事你説了有人聽嗎?就算有人聽。難道真的是教化好了,就能天下無賊嗎?果然百無一用是書生!迂腐至極!”謝天齊神情尷尬。卻也無法反駁,只能低頭聽着,待蘇溶溶説完之後,他才開口道:“那依先生之意,又該如何呢?”蘇溶溶道:“自然是分析案情啊!你剛才説對了一點,就是嫌疑人…哦,嫌犯既然入夜強暴民女,那必然是個
情齷齪之人。而且他不去狎
,説明手頭並不闊綽,或者從心底看不起青樓女子。還有,他每次作案都將女子眼睛蒙上,一方面説明他怕對方認出他,另一方面也有可能是因為自己相貌醜陋,處於自卑。他在江中犯案,而且每次都能全身而退,説明選擇人家時極為謹慎,並且
悉退路,這説明嫌犯要麼就是江中人士,要麼就是實現踩過點!再加上嫌犯來去自如,輕功了得…我想江中縣人也不多,若是縣人作案,那麼只憑這一條摸排就應該能找出嫌犯…不過這些還得等到了江中,見了受害人和現場才能知道…”蘇溶溶説的投入,謝天齊早已經驚得長大了嘴巴。待蘇溶溶説完好半天了,他才開口:“先…先生如何能分析如此通透,儼然如親眼見過一番?!難道先生能掐會算?!”蘇溶溶輕笑道:“子不語怪力亂神,虧你還是個儒生呢,居然
信能掐會算!這是推理演繹!”謝天齊訕訕笑道:“那請先生詳解。”
“宋慈在《洗冤集錄》中説道獄事莫重於大辟,大辟莫重於初情。初情是什麼?一方面是看得見摸得着的現場、屍體或者受害人陳述,另一方面就是這些看得見摸得着的東西之間的內在聯繫。內在聯繫如何得來?那就是演繹推理。説簡單點兒就是由此及彼,由因及果,由表及深。若是再説直白點兒,就是把自己當成受害者或者嫌疑人進行現場還原!就像我剛才推論的,如果你是嫌犯,你為什麼要強暴民女?”説着蘇溶溶目光灼灼看着謝天齊,謝天齊一愣,正不知如何作答時,蘇溶溶道:“閉上眼睛,想象你現在不是謝天齊,而是一個被*失了心智的人,你現在就想着去找一個女子。佔有她、蹂躪她!”謝天齊果然閉上了眼睛,隨着蘇溶溶低啞又彷彿帶着魔力的聲音陷入了一片黑暗。…江中縣衙外,馬車緩緩停下。謝天齊從馬車中跳出,他臉膛紅紅的,很是興奮。蘇溶溶隨他走下車來,走進了縣衙大門。
早知道他來,江中縣太爺迫不及待到門外,將謝天齊親自請到正堂,蘇溶溶身為師爺,等不了大雅之堂。便垂首在廊下侯着,側耳聽着江中縣令與謝天齊寒暄。
“謝同年,可把你盼來了!”江中縣令歲數都要趕上謝天齊父親了。還“同年”自稱,可見虛浮到何種地步,真是令人不齒。
謝天齊有些惶恐不安地回道:“李大人折煞謝某了!”
“不瞞老弟啊,這案子着實讓李某焦灼!你説這也不知道長什麼樣子,也不清楚來龍去脈。就這麼一件接一件的出事…唉…”因為有了和蘇溶溶在馬車上的一番話,謝天齊已然不再慌亂,他沉聲道:“賊人犯案就算再狡猾,也必定留下蛛絲馬跡,就算沒有,也能據案情推斷出一二。所以李大人不必太過憂心。”這時,第三個聲音突出從兩人身後響起:“謝大人看來已經
有成竹了。”蘇溶溶身子一顫,説話的人正是胤禩!
胤禩從正堂偏門過來。所以大家都沒看到他。江中縣令李大人立即了上去,恭謹到諂媚的地步説道:“八爺您怎麼這麼早就起了?昨晚您不是三更才睡嗎?您這麼勤勉,卑職真是惶恐不安啊!”胤禩語調雖然平淡,但已經着了不耐煩,只對着謝天齊説道:“你就是江下縣
遂自薦的謝天齊?”謝天齊行禮道:“正是下官。”胤禩打量了他一番。點頭道:“謝大人一表人才,果然少年才俊!”
“八爺繆贊。在下實在惶恐不安。”胤禩笑道:“你既然敢遂自薦,那必定有自己本事。剛才聽你同李大人説話,更是底氣十足,怎麼,你可有頭緒了?”廊下,自聽到胤禩開口那一刻起,蘇溶溶變不敢呼
,全神聽着。胤禩的語氣、聲音與平
無異,甚至更加温和,談笑之間,你只覺得他是個從容大度,儒雅温和的男子,這是胤禩長久習慣的做派,無論自己如何情緒,總是能夠剋制到滴水不漏的狀態。可是,蘇溶溶知道這樣的八爺並不是胤禩,越是剋制,心中的委屈、絕望和叛逆就越深重。以前她看的還不通透,但是這次在成都,每次見他對人微笑,蘇溶溶都有一種害怕他會突然哭出來的擔憂。他笑的越多,説明他心中的痛苦、煩悶越重。蘇溶溶原以為自己可以是抹平他心頭煩憂的手,可是沒想到卻給他增添了更加難以平復的哀愁。
正想着,謝天齊已經從容開口道:“八爺明鑑。賊人夜半而來,行兇即走,來去之間,無蹤無影,而且無聲無息。剛才我一路走來,聽見犬吠聲不斷,這説明賊人很是悉這幾户人家沒有養狗。所以,這採花大盜應該是江中人士,或者這段時間就在江中生活。還有,那些女子雖然蒙着眼睛看不到,但是…”説到這兒,他尷尬地咳嗽了一聲:“但是,只要肢體接觸,便應該能説出賊人大概高矮胖瘦、有無肢體殘缺,所以我想當務之急,要先做好兩件事情。一是加強夜巡,同時,夜巡時着派衙役牽犬而行;二是立即傳五位女子説話,瞭解更多的賊人情況!”謝天齊説完,蘇溶溶在廊下不由地點了點頭,他説的很好,而且觀察也很仔細,居然發現了縣城中犬吠較多的特點,這更加説明了嫌犯肯定對江中比較
悉。
這時,胤禩笑道:“好!謝大人説得有理有據,果然有成竹!那我現在就命你為三江通判,立即着手此案!”
“謝八爺!”謝天齊聲音高揚,顯得十分興奮,他又對胤禩説道:“八爺,其實下官剛才所説也是受了一位先生指點。這位先生才智過人,下官想引薦給八爺!”胤禩一愣,帶着幾分興趣説道:“是嗎?先生在哪兒?”謝天齊笑道:“就在廊下!八爺請帶我將蘇先生請來!”説着謝天齊一步邁出了正堂,對着廊下喚道:“蘇先生!蘇先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