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三章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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容忽然抬頭看着風憶雪，然後又忽然笑了。笑得很不自然，和剛剛表情截然不同。

“其實你我早就變了，即使是夢魂劍也因為沾染太多殺戮而泛起微微的血紅。而我也不再是曾經倚樓聽風雨的少年郎…”風憶雪忽然覺得頭很痛，倚樓聽風雨，淡看江湖路。這樣悉的句子卻一時無法回憶起何時聽過，像無形的絲線牽動人心絃，罷不能。

“你似乎忘記了很多事？”若水城的探子雖然不及幻影教和風雪樓，但是千尋山下發生的事情，還是很容易探聽。

“難道易梵封住了你一部分的記憶？”風憶雪搖頭，她不知道，師兄只説過，那是師父的遺命。

“師父的手札裏要我接受治療的！可是療程結束後，我就忘記了很多事…我記得我喜歡過的人，有莫，有慕雲，有青天，有蘇唯生，還有…”説道時風憶雪低頭笑了笑，彷彿在説別人的故事。上一次，也是這麼列舉的吧，結果搞錯了對象，把蘇唯生嚇得夠嗆！

“可是我卻不記得自己是怎麼喜歡上他們的。可是又和我不記得忘塵公子和耶律筠不太一樣，我不記得的不是他們的人，而是他們與我之間的情！”忘塵和耶律筠好像被遺忘的比較徹底，而其他人卻只是被排除在情之外…

一個整個下午，風憶雪都陪着慕容在曬太陽。那種柔和的暖意灑在身上，十分的愜意。馬上就要進入茗谷了，和來時那份瀟灑完全不同，多了幾分擔憂。本來只是師父代下來的一項歷練，一項作為自己離開藥王谷開始復仇前的歷練，最後竟然會演變成如此巨大地江湖紛爭，實在是讓風憶雪有些始料不及。風帶着花地香味悠悠飄蕩，忽然就有些懷念藥王谷了。以前總是喜歡泡着普洱曬曬太陽，現在卻已經回不去了。就像人生匆匆，本不可能可以回到最初。

“人生若只如初見，何事秋風悲畫扇。等閒變卻故人心，卻道故人心易變。”普洱茶涼了，都沒有等到霍青天過來…什麼時候開始，已經相隔的那麼遙遠。

“呵，納蘭德的詞不適合你讀，悼亡詞的傷逝深深侵蝕着你的心。”慕容為風憶雪換了一杯茶“人未老，而心先死…”呵，時下免費安意如地詩評，實在是毒害不少女生的心。就連風憶雪這樣近乎鐵心腸的女子，也不免為之濃濃的傷。

但笑不語…

從下午坐到了晚上。看盡大燕古鎮裏過客匆匆。家人悠悠。風憶雪獨自走到了一處小橋上。倚在迴廊處。看着腳下水潺潺。沖刷着城中一天地記憶。遠處。偶爾有人家光火點點。閃動間斑駁了路影。

本來下午該去見見褚曉地。可是不知道為什麼卻沒勇氣去面對。風憶雪地面冷。可是心不冷。曾經地姐妹如今淪落到相互利用。情何以堪。為什麼離開雪原會發生了這麼多事？藥王谷沒有了。霍青天變了。褚曉為了獨赤紅朱蛤藉機走了。羅憫璃沒有了往地嬉笑。連秦慕雲也冷了心。難道這就師父説地。出來走走。也就長大了。可是這種長大要付出那麼多地代價。寧可從來都沒有變過。

忽然。橋下有些微亮。風憶雪本能地握緊了夢魂劍地劍柄。仔細觀察。才發現腳下地水道中不斷地有河燈漂浮而過。粉紅地蓮花地模樣。做地很是緻。蕊中閃爍着蠟燭地光點。照亮了四周蓮瓣上祈福地文字。

“上。我與君相知。長命無絕衰。山無稜。江水為竭。冬雷震震。夏雨雪。天地合。乃敢與君絕！”呵。風憶雪笑了。不知道是什麼樣地少年或是少女。許下這愛地誓言。如果説上是漢樂府裏愛情地經典絕唱。風憶雪似乎更鐘情於李商隱地無題。每一句都簡凝練。卻絲絲入扣。

正當風憶雪地思緒翩迭之時。又是一盞蓮燈漂過。

憶雪臉上出了少有地少女之情，饒有興趣的趴在橋欄上向下觀望。

“昨夜星辰昨夜風，畫樓西畔桂堂東。身無綵鳳雙飛翼，心有靈犀一點通。隔座送鈎酒暖，分曹覆蠟燈紅。嗟餘聽鼓應官去，走馬蘭台類轉蓬。”一般人都只喜歡這詩地前兩句，鮮有人喜歡這下:。風憶雪似乎對於放河燈的人來了興趣，不斷抬頭觀望，卻又不願動身前去尋找。

“缺月掛疏桐，漏斷人初靜。誰見幽人獨往來？縹緲孤鴻影。

驚起卻回頭，有恨無人省。揀盡寒枝不肯棲，寂寞沙洲冷。”不知道為什麼，這乎特別應景。眼下這情景，可不是缺月掛疏桐，漏幽人？呵，如果自己算是幽人地話，正好應了那縹緲孤鴻影。心忽然就安靜了，帶着淡淡的憂傷。本來一直着自己不去想霍青天地事，卻還是在這一刻忍不住落淚。真的是脆弱了，一再為了他留下眼淚，映着水中的光線，淚光閃爍。再冷也不過是偽裝，有哪一個十六七歲少女的心真正可以入鐵石，還是會哭，還是會柔軟，也還是會痛。

舉目四望，果然是寂寞沙洲冷…

下一盞悠悠的隨水而來，風憶雪有些錯愕的看着那首詩“紅豆生南國，來發幾枝，願君多采擷，此物最相思。”有些愣了，紅豆，相思，這真的是緣分？忽然有些期待，期待這一盞一盞的蓮花燈霍青天為自己放的，雖然這個想法很荒誕，卻還是忍不住猜測。

“不用猜了，就是我放的！”風憶雪猛然回頭，卻看見霍青天的身子半杵在橋欄上，看着自己傻笑。呵呵，風憶雪忍不住笑着哭了，不是動，也不是什麼小女生的漫，只是自己一直懸着的心忽然放下了。那種安安穩穩的覺讓風憶雪忍不住衝進了霍青天懷中。

就像那一次在藥廬，兩個抱作一團摔在地上，這一次卻是對視的微笑，緊緊相擁。

“憶雪，相信我，我可以保護你。不管我做了什麼，都是想要保護你！”霍青天摟住懷裏的女子，輕輕在她額頭映下一個吻。

風憶雪沒有猶豫的點點頭，説道:“恩，我相信你。

只是以後別再有什麼事情瞞着我？！”月朦朧，憶雪輕巧的閉上眼睛，等待着霍青天的吻。那種呼就在間遊走的覺讓人心跳不已。霍青天微微笑起，原來憶雪也有這樣小女子嬌羞的一面，然後閉上眼睛，慢慢移向那鮮紅的柔。

“哈哈…兩位不覺得地上有些冷麼？”誰這麼沒品？居然這個時候跑來搗亂？霍青天有些憤怒的轉過頭來，看向發出聲音的方向。

褚曉？！

風憶雪已經鎮定的看了過去，眼中沒有任何情。此時，她只覺得褚曉是挑在這個時候過來挑釁，而不是敍舊這麼老套。

“我沒有去打擾你和林玉龍親親我我，你倒是來壞我好事！”毫不客氣，也毫不給自己留餘地，風憶雪扶着霍青天站起身來。眼光平靜的停留在水中最後漂過的一盞蓮燈，沒有文字，是兩朵疊在一起。

花開並蒂…

褚曉顯然也看見了水中的燈火，臉上動了一下，又恢復笑容。

“我是來看看，你還活着沒有，還算算我去茗谷有沒有墊背的！”對於褚曉的尖酸霍青天有些不滿，微微皺起的眉心散發着寒氣。倒是風憶雪似乎很習慣褚曉這樣的語氣，就像多少年前她和自己爭那一朵天山雪蓮，一語不對，再沒有踏足過幽幽小谷。

“説吧，我們什麼時候出發？你的打算？叫花子的用處，我的用處，飛龍軍的用處，幻影教的用處，若水城的用處，雲軒的用處，當然還有我能動用的各種你想得到的用處…”夠快！褚曉手一撐，跳上橋欄上坐着兩隻腳悠閒的晃了晃，才説道:“叫花子討飯去了，不來了！所有進得了茗谷的都進去，進不去的墊後。”曉對着風憶雪鈎鈎手指，意思讓她過去坐在一起。

“你、我、林玉龍、霍青天上山，赤紅朱蛤成敗在此一舉。若水城和四大魔門負責拖住茗谷長老，雲軒負責善後，飛龍軍和阿蘭的鎮南軍負責護送我們離開王府！”看來褚曉多到了這幾天不是白來的，把四方情況都看的清楚。李天元那個小叫花子是打開茗谷機關八卦陣的關鍵，被她很好的隱藏起來了。若水城有大燕古鎮為基地，自然可以通過兩地綜複雜的關係拖住茗谷實力雄厚的長老。雲軒和茗谷的關係，善後是綽綽有餘的。總重要的是風憶雪，林玉龍，褚曉，霍青天四個人是唯一不怕劇毒的，上山對付赤紅朱蛤，最合適卻也最危險。然而，得到赤紅朱蛤後如何全身而退，才是整個計劃裏，不可或缺的部分。

“得到赤紅朱蛤後，大家都不得強搶，離開王府，誰有本事，誰拿了去！”説到底，每個人不過是為了一個利字，沒有人會為了利益，犧牲自己的命。而茗谷有個百年的規矩，各大長老不得離開王府境內。(，請登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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